早安,年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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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高兴的时候很难喝醉,只有在心情抑郁的时候,才会借酒消愁愁更愁。
年柏彦喝得很醉。
幸好这一路上他没吐,安安静静地到了四合院。等车子停稳后,素叶犯了愁,他人高马大的,她怎么给他弄进屋里呢。
轻轻唤了两声他的名字。
年柏彦的反应不是很大,头靠在那儿,眉心之间还有隐隐的痕迹,不知是因为难受还是平时常常蹙眉留下的。
车库的地灯很柔和,不耀眼,淡淡的,像是被人揉碎了的月光撒在了地面上似的。光亮透过车窗斑驳在了他的脸颊和高蜓的鼻骨上,另一侧脸沉寂在暗影之中。薄唇微抿着,所以下巴的弧度看上去不是很放松。
素叶想了想,伸手拉了他一把,又连续叫了他好几声。他这才睁眼,平时*辱不惊的黑眸此刻显得凌乱、迷醉。
这么不设防,怕是第一次吧。
而且,还是在她面前。
好不容易将他从车上拖出来,素叶用纤细的肩头顶着他的胸口,架着他。他步履摇晃而蹒跚,距离电梯只有几步之遥都难于西天取经。
年柏彦近乎将大半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素叶咬着牙,吃力地小步往前挪,心想着幸好他还是配合着往前走,要真是一动不动地话,她该怎么办?
好不容易进了电梯。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两人喘息的声音。
他的脸颊几乎是贴着她的脸,她能感觉到他的滚烫温度,还有,呼落在她耳周粗重的混合着酒气的气息。
“叶叶……”年柏彦在她耳畔喃喃叫着她的名字。
嗓音含糊不清,跟他此刻的意识一样。
素叶累得呼哧带喘,一时间倒不出气来应声。
终于到了客厅,素叶从未这么期待过沙发,架着他往里边走,他又低低叫着她的名字。她这次应声了,“嗯,我们已经到家了。”
话毕,松手,让他坐靠在沙发上。
他醉得离谱,双腿也自然是用不上太多力气,身子一斜,紧跟着连累地素叶也失去了平衡,两人双双倒在宽大的沙发上,男人高大的身躯结结实实地压在了她身上。
男人厚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浓烈的男人气息纠缠着她的呼吸,有了酒精的沉淀,愈发地*危险。
素叶被他压得快要喘不上气来,只能尽量擎着他的双肩,使得两个人起码还有点距离空间。年柏彦醉眼朦胧地看着她,脸颊低低的,语息也是低低的。
“叶叶。”他还在叫她的名字,就好像是在确定身下的女人是不是她似的。
“是我。”素叶再次应声,腾出只手碰触他的脸颊,“你醉了,我给你煮点醒酒汤,然后你早点休息。”
年柏彦的脸压得更低,近乎与她碰触,他的唇与她的唇之间只有一厘米的距离,如此,更能让她感觉到他有多醉。
“叶叶,你相信我吗?”他含糊不清地问。
素叶心口有点疼,任由他贴着自己,轻声回答,“我相信你。”
“你相信我能给你带来幸福吗?”他又问,舌头有点发直,眼神恍惚。
她轻轻点头,“我相信。”
闻言这话,年柏彦就笑了。
醉酒后的他,有点放肆,还有点不自信了,至少,在他清醒的时候他不会问她这个问题。这个时候,素叶突然觉得他就是个孩子,骨子里其实有着跟年柏宵一样的性子。
所以,他的笑像是从心里发出来的。
从唇畔轻轻漾开,一直蔓延在了眼眸深处,与因醉酒而凌乱的眼神融合在一起,令望进他眼睛里的人愈发地迷醉*。
因为,清醒时候的年柏彦,有种魅力叫做专注;而醉酒后的年柏彦,有种魅力叫做颓废。
他捧住她的脸,酒气撒落在了她的鼻骨。
“你会离开我吗?”他又问。
素叶摇头,“我不会离开你。”
年柏彦的唇落下来,滚烫。
她觉得额头像是快要被融化,然后,一点点蔓延在了鼻梁。
他在寻找着她的唇,唇与唇即将相贴时,年柏彦低低落下了句,“叶叶,你要相信我,我是一直一直……都在爱着你。”
她的心差点跟着他的话蹦出来。
紧跟着,唇被他攫住。
是铺天盖地的热情。
素叶整个人还都沉浸在他刚刚的那句话里,一时间一动不动地任由他的探索。
可他许是醉得太厉害,连手指都不听使唤。
她轻轻拉住他的大手,感觉到他的掌心很是滚烫,像是有了一团火在大掌中央燃烧,试图焚化彼此。她叫着他的名字,主动搂住了他的脖颈,在他耳畔一遍遍说着“我爱你”。
身上的男人不动了。
只剩下沉重的呼吸。
腻在她的颈窝儿,是深深浅浅的气息。
素叶也僵着没动,承受着他的体重,还有,他的一只大手还停留在她的小腹位置。
良久后,年柏彦的呼吸变得均匀。
素叶哑然失笑。
原来,真正喝醉的男人的确是做不了什么。
安静地躺在那儿,呼吸着他的呼吸,感受着他的心跳,这样的年柏彦令她心疼。素叶抬手,轻轻碰触他的眉心,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他的眉心,她能理解他为什么会喝得这么醉。
这样的男人,宁可在人后喝得酩酊大醉,也不愿意在人前示弱啊。
她侧过身,他的身子也顺势滑到了一旁。
就这样,他的脸颊被客厅里柔和的光映亮,阖闭双眼的样子像个孩子。
想起之前她问他的话,你以后会不会不爱我了?
他轻轻摇头。
而刚刚,他说,他是一直一直都在爱着她的。
曾几何时,素叶在想,要是在一种什么情况下才能听见他对她说我爱你这三个字。他是个极少用言语来表达爱意的男人,甚至“爱”这个字,在他与她之间都很少出现。今天,虽说他依旧没说出那三个字,但他口中的这个爱字,口中的这段话,感情厚重而深情,就像是天地间诞生第一份感情般的严肃、庄重。
素叶觉得,这句话远比那三个字更有分量。
一直,一直爱着她的。
她何尝不是,一直,一直深爱着他的呢?
————————
夜已深。
素凯喝了酒,没法儿开车,叶澜亲自开的车。从素冬那出门的时候,当方笑萍得知叶澜要开车时很是紧张,脱口而出就是,不行,你万一在途中毒瘾发作了呢。
话刚一落下,就被素冬给呵斥了。
素凯一脸的无奈。
而叶澜看上去也很尴尬。
方笑萍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有点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说,叶澜啊,你别怪阿姨说话直接,我就是担心你们两个的安全。
叶澜轻轻点头。
而素凯直接坐在了副驾驶位上,将另一旁的车门一开,对着叶澜说,开车,我相信你。
这令方笑萍着实捏了一手心的汗。
等叶澜开着车平安地到家时,素凯给方笑萍去了个电话,方笑萍的心这才放下。
近十二点了。
等素凯冲了凉出来后,见叶澜还抱着肩膀窝在沙发上时,忍不住上前,问她怎么了。叶澜轻轻摇头,不说话。
素凯低头看着她,问,是不是担心自己的毒瘾发作?
叶澜抽了下鼻子,点头。
素凯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今早你已经发作过了,你现在发作的时间都固定在上午,而且每天只发作一次,是个好现象。”
叶澜睁着大眼看着他。
“但是。”素凯话锋一转,脸颊压向她,一字一句道,“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些人,那些伤害你的人!”
叶澜一个激灵,下意识伸手箍住他的胳膊。
“澜澜,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任,他们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儿,我一定不会让他们逍遥法外。”
叶澜十分紧张地盯着他,“可是,会很危险。”
“这是我的职责。”素凯道。
叶澜张了张嘴巴,“你已经不在缉毒大队了。”
“等你的情况稳定了,我就回缉毒大队报道。”素凯说。
叶澜大吃一惊。
“他们给你注射的是新型毒品,这种毒品还不定要害多少无辜的人,我不能看着这些人为非作歹,为了金钱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素凯一想起这件事,恨得牙根都痒痒。
叶澜不说话了,渐渐松开了手,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内心所想。
素凯看着她,良久后,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脑袋,“别乱想了,早点休息吧。”
她点头。
十几分钟后,叶澜也冲了澡出来,换上干净的睡裙。她的睡裙挺保守的,吊带长裙,湿漉漉的头发,出来时是柔和的浴液味道,干净得很。
自从她搬过来住后,素凯将主卧让给了她,自己住在了次卧。房子是两卫的,客厅一个,主卧里一个,这两天主卧的淋浴出了点问题,素凯一直没倒出时间来修,所以,叶澜每晚洗澡都用客厅的那个,就等同于两人共用一个浴室。
在叶澜第一次从客厅的浴室出来时,素凯就觉得,卧室的浴室不能用也是件好事,他看着她,突然有种误觉,就好像他和她从来没有分开过,也没有发生那么多的事,更没有景龙的存在。就像,一对再正常不过的情侣走到了一起,领了证结了婚,现在,在同一个屋檐下过日子。
可这么想着,素凯又觉得自己很龌龊。他深知自己是故意不去修卧室的淋浴,他就是故意披着卫道士的外衣却在肆意享受着这种误觉。
但他每次又不想在她之后淋浴。
因为曾经有一次,她先进去洗了澡,等他进去时,他能呼吸到空气中都留有她的芳香,她的气息无所不在,像是个钩子似的不停地勾着他的心,让他有强烈地想要冲出去将她抱进房间里的冲动。
因为她曾经是属于他的;
因为他曾经知道她是有多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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