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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骤然染上一片血红,情人的鲜血和脑浆泼溅了他一脸,那种热度几乎要把他的视网膜烫坏,残忍血腥的画面几乎要生生把他逼疯。这刚刚才射过精的家伙彻底被吓傻了,瞧见少尉又朝自己撇来了眼睛,他突然一个劲地摇头解释,试图撇清自己和这尸体的关系,“我、我……我和他只是泛泛之交,我们闲来无事,找找乐子……”

少尉端起枪,枪口指向了那家伙的额心。

求生的本能在刹那间迸发了,还沾着白色液体的小孔毫无征兆地就流出了尿液,失禁了的年轻人低下头,冲着尸体大声骂了起来:“你这肮脏的、下贱的、该死的同性恋!”地上的男人刚才还把生[]殖器插进了他的身体,可他现在表现得像不认识他似的,不仅往他的尸体上狠狠踹了几脚,还低头吐上了一口唾沫,“去死吧!活该你这贱种得到这样的下场!”

少尉满意地露出了笑容,那个笑容像地狱之主的赦令一般,所有的囚犯都感到自己重返了人间。

又进来了两个士兵,协力拖走了尸体,只将一道蜿蜒的血迹留在了地上。

狼川重又被关进了自己的囚室,他神情很懵,眼睛里除了一片血红就再看不见任何事物。隔着铁栏,红发少尉俯头朝他露出一笑,说:“愿上帝保佑这无知又顽固的灵魂。这笔血帐算在你的头上。”

“真是一个令人愉快的夜晚,祝你们好梦!”少尉朝左右两侧的囚室各扫视了一眼,便大笑着离开了。

士兵扶着鼻子被咬烂的另一个士兵紧随其后,也出了门。

三个人刚一离开,监狱的天花板上方就劈头盖脸洒下了消毒药水。汇聚在地上的水流很快将尸体残留下的血迹冲洗了干净,血腥气息也被一股更呛人的味道给掩盖了。水柱冰冷刺骨,犯人们都被淋得湿透,可打在身上的特殊液体却刺得皮肤像烧灼一般疼。每个人都同时遭遇了暴雨浇灌和烈火焚身的痛苦,床盖被褥也遭了秧。

芬布尔监狱的夜晚像冬天一样漫长,死一个人在这些犯人看来已经习以为常,待确信卫队士兵们不会半路折返,囚犯们又都似活了过来,从各自的笼子里向旁人发出热络的讯息,彼此交头接耳。

而那个失去了情人的年轻人终于低低地哭泣了起来,他将拳头咬在嘴里,狠狠地磕下齿印,为免自己的失控再次惹来灭顶之灾。

“那个红毛家伙名叫麦奎尔,疯狂暴躁又刚愎自用,惹了他一准没你的好果子吃。”住在狼川对面的胖家伙扒扶着铁栅栏,如同一只硕大憨厚的猩猩,“大伙儿都一样,可你为什么偏要表现得与众不同,那根本就是自讨苦吃。”

“不,我和你们不一样……”一直瑟缩在地的年轻人慢慢抬起了眼睛,竭力地摇头否认,“我不是囚徒。”

“哪里不一样?你倒说说你哪里与我们不一样。”

“他是怪物,他不会受伤。”另一个人插嘴说。

“这儿!”狼川突然握紧了拳头,气急败坏地捶打着自己的心口,“笨蛋,是这儿!”

对面的胖家伙尖声怪气地笑了起来,那种奚落的笑声像瘟疫似的一个传染了一个。

在大伙儿的笑声里,狼川突然抬起手臂在墙上一气儿乱擦——这幅“星空”花去了他饱含激情的半个月时间,可这家伙却在终于将它完成的时候,又亲手将它毁了。

炭笔灰沾连在一起,辽阔的星空变成了脏兮兮的一团。

胖家伙停下大笑,轻叹了一口气,“老实说,这片星空还挺好看,擦掉了怪可惜。”

“我倒觉得没什么可惜的,我宁可他给我画一个美人儿,杏核眼睛,大胸脯,两条长腿的交叉处,还有一片正待我去挖掘的茂密树林子!”

“别理他们!他们早被消磨了斗志,只知道舔着那些家伙的军靴过活,从身到心都是死囚!”酋长朝着狼川伸出了手,仍在煽动他帮助自己逃跑,“我看得出来,那些卫队士兵都不敢真正伤害你,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点大作文章……我想了个法子,只要你配合……”

似发泄般地毁了自己的画作后,狼川弓着身体,垂下了脑袋。空洞洞的黑眼睛直直盯着前方,瑟瑟发抖的样子像一朵风中的雏菊。

“没出息的东西!”几次三番得不到回应,酋长忍无可忍地骂出了一句。愤愤回到床上,掀起被子盖住了脑袋。

酋长与那些等待接受实验的死囚一样,很快就平复了心情,在湿冷的床铺上陷入了梦乡。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被一阵奇怪的声音给吵了醒。

酋长朝相邻的囚室望过去,惊讶地发现,那个年轻人竟然在自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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