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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凋零摇了摇头,道:“对你来说,那不过是千百次比武的一场。但对于惨败之人来说,那便是世界末日。我师父败给你后,解散了道场,终日酗酒度日。我自小为其收养,随其生活,见其堕落至斯,心下不忍,便陪在其身旁,终日照顾于他。希望其有一日能重新振作,再次向你挑战。哪知在度过了三年地狱般的日子之后,我师父再也不堪忍受心中的痛苦,用镇派之物凋零剑结束了生命。我作为他徒儿,虽知你并非罪魁祸首,但为了平息我师父怨灵,我只好以此装束向你挑战,希望你能成全。”
说罢,从剑鞘中抽出一把隐隐泛着血光的长剑,让人一见之下便心生惧意。叶凋零手持血剑,目光炯炯,凝视着紫阳。
紫阳默然不语,沉寂了许久,这才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不接受你的挑战。”
“不接受?为什么……你……你可知道我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才……”叶凋零本来神色冷酷,乍闻此言,顿时仿佛情绪崩溃一般,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紫阳道:“你心念驳杂,恨意不坚,与其说是来报仇,不如说前来送死,我不屑占此便宜,自是不愿与你交战。”
“你说我……恨意不坚?……你胡说,你……你又如何知晓?”叶凋零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紫阳双目闪着光芒,指着叶凋零红衣说道:“你说你找不到血衣,乃是在撒谎。这血衣制作简便,并非要人血。猪血,狗血都可代替。况且你这衣服量体裁衣,甚费心思,显然并非仓促间所做。”
叶凋零闻言,如遭雷亟,后退了一步,喃喃地道:“你……你在胡说……我这衣服……的确是匆匆挑选……”
紫阳丝毫不给其喘息之机,接着说道:“还有,据我所知,血仇装所画妆容应更为瘆人,充满恐怖之意。但显然你这妆容却非如此,反倒像即将出嫁的新娘,为了取悦丈夫而费心巧手装扮。”
“无论你那身衣服是定做还是你精挑细选,加上你这妆容,我已可得出结论:你已心有所属,而且你那意中人就在你身边,你料定自己必死,却不想在死前给心上人以阴森恐怖之感,便故作美丽的新娘装扮,好留给他一个美好的印象。”
说到此处,紫阳叹了口气,道:“但如此看来,显然你仍对人世充满留恋与不舍,信心不坚,死志不决,哪有资格与我交手?所以,你还是回去早日与情郎表白,尽早成婚,过过舒坦日子,享享人间清福去吧。”说罢,转身欲走。
叶凋零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漠然地望向远去的紫阳,又发呆似的看看手中的血色长剑,忽而高声哭嚎,道:“你……你别走……别想逃!”
接着奋力爬起,举着血剑,向着紫阳刺去。在月色下,那血剑红光闪闪,去势歪歪扭扭,招式毫无章法,连鲁管仲这个外行都可看出此剑必然徒劳无功。
哪知那血剑尚未刺到紫阳,眼看便要落地,紫阳忽然身子一闪,左臂挡在了血剑去路上,“扑”地一声,血剑通体刺入紫阳左肩,剑尖从紫阳身子对侧冒了出来,兀自微微发颤。
叶凋零张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望着眼前一切。
紫阳皱着眉头,缓缓将血剑退出身子,跟着身子一抖,流血的伤口受肌肉挤压,鲜血倏然停止流动。他不耐烦地说道:“如此一来,便算给了苦舟子一个交代,我相信即使是他在天之灵,也不会希望自己弟子不自量力,徒自送命。我明日还要保护郡主和你家少爷,先行告辞了。”说完,身子一纵,消失在叶凋零身前。
鲁管仲眼前一花,只见一个蓝色身影正向自己方向掠至,急忙屏住呼吸,身子缩进树叶中,所幸那蓝影并未发现鲁管仲,转眼便从他所藏树下闪过,随即渐渐远离。
叶凋零身子一软,坐倒在地,“铛啷”一声,血剑自手中掉落。继而她双目中无声无息地流下两行清泪,将她脸上的眼影,水粉,朱砂冲得稀里哗啦、乱作一团。接着泪水又流到了红衣之上,将其胸口一块尽数沾湿,月色之下,那红色显得越发鲜艳。
如同叶凋零心在泣血一般。
“这老道……有些门道啊!”鲁管仲此时心中对紫阳怨气全消,充满了钦佩之情。
“主人,有些奇怪。”此时母虫突然出言道。
“有什么奇怪的?”鲁管仲问道。
“刚才那名男子……身上有其他人鲜血气味。”母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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