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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球球现在已经能吃一些糊糊了,玉兰香里正有一种米糊糊非常的香,楚广玉给他要了一小碗,准备先喂他吃。
小家伙对于吃东西这件事总是非常的执著且认真的,双眼认真盯着爸爸,只要爸爸把勺子伸过来,他就赶紧张开了小嘴巴接着,含在嘴里抿几下,然后吞下去。
“赶紧长大吧。”楚广玉笑眯眯用小手绢给他擦嘴,换作一年前,要是有人跟他说有一天他会耐心地伺候一个小孩,他绝对会嗤之以鼻。
父子俩正说着话,他忽然感觉到不远处有一道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于是抬头顺着视线看过去。
那个看他们的人并没有躲藏,楚广玉视力不错,一眼看见那人的长相。
竟然是那天在玉兰香见过一面的人,那个看起来年纪不大,双眼顾盼生辉,一张脸生得俏生生的,唇红齿白,但是眼眸里却含着沧桑的少年。
少年与他视线对上,便冲他微微一笑。
楚广玉有些莫名,那少年犹豫了一下,径直走了过来。
“你好。”少年走到他的桌边,手里还抱着一盆奇怪的盆栽。旁边一桌的保镖已经走了过来,不过他并没有意,只是微笑着看着楚广玉父子俩。
“你也好。”楚广玉手里还碗着司球球的小碗,并没有站起来,而是说道,“我们认识吗?”
少年微微偏头想了想,说:“应该不认识,但是我觉得我们应该认识的。”
楚广玉顿了顿。司球球见爸爸不喂自己了,便伸长小手去抓碗,怎么不喂了?
楚广玉忙收回手,把碗放到一边,抓住他伸来的小爪子。
抬头见少年没有走的意思,他便笑着说:“请坐,也许你有话要说。”
少年含笑坐下了,顺手把那盆盆栽放在了桌面上,但他的手一直没有移开。保镖在楚广玉的示意下,坐回桌上继续吃饭去了,不过仍然时刻在注意这边的情况。
楚广玉把司球球抱在怀里,看一眼他面前的盆栽,好奇地问:“这里面种的是什么植物?看起来有些奇怪,从来没见过。”
少年闻言看一眼手里的盆栽,目光有些温柔,而后缓缓说道:“这是一种树,一种很奇特但也很普通的树,等它长大后,外形就像广玉兰树,尤其是它的花朵,但其实不是,它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生物。”
楚广玉忽然心中大震,当他听到从对方的口不吐出“广玉兰树”几个字时,他觉得心跳有些快,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有些巧合。
广玉兰树,楚广玉,他又想以司臣说他腹部的花朵……应该只是巧合吧,他的名字是母亲取的,因为她很喜欢这种开了花像荷花,却又长在树上的花朵,所以给他取的这个名字。毕竟对方也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他这么想,却感觉到藏在他手腕上的小黑蛇动了一下,但是小黑蛇没有说话。
楚广玉顿时有些心神不宁,也许小黑蛇只是无意识地动了一下,但却让他内心有些烦躁,好像有什么事情即将要发生。
少年却没有继续再这件事情上再说什么,他看一眼被他抱着的司球球,微笑着说:“你的儿子长得真漂亮啊,他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楚广玉犹豫了一下,说道:“他小名叫球球,你可以叫他小球球,他能听懂。”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话说得有点多,这种事情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挺糟糕的。
“球球,真是个好名字。”少年的一双眼睛尤其漂亮,微弯起来的时候更是如此。
楚广玉觉得这个少年真的很奇怪,尽管他的外表怎么看怎么稚嫩,但说话时的神态动作,还有语气,总透着一份成熟和沧桑,感觉有些违和。
司球球原本还惦记着自己的“饭”还没吃饭,被爸爸抱在怀里,还在伸爪子捞自己的小碗,但是一直没捞到,他的注意力又被对面那个说话的人吸引了。少年的长相是真·好看,司球球见对方一直看着自己,还以为他想要抱自己,于是主动伸出两只小爪子,半个小身体都探出去了。
楚广玉简直拿小家伙没办法,在他的小屁股上拍了拍,笑说:“不想吃你的糊糊了?”
司球球在美少年和食物之间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食物,他还是小孩子嘛。
少年原本看见小宝贝儿对自己伸出手,他下意识就想伸手去接的,不过楚广玉明显没有把人给他抱的意思,他及时克制住了,面上没显露出什么,心里却不是不失落的。
“对了,我还没对他自我介绍,我叫苏安歌,你可以叫我苏安。”少年自我介绍了一番,又用那双美眸望着他问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介意告诉我吗?”
楚广玉倒不是很在意这个,直接告诉了他自己的名字。
他观察力一流,清楚地看到对方听见自己的名字后,眼中闪过的一丝讶异。
司球球的那点糊糊很快就喂完了,小宝贝填饱了肚子,便被爸爸放到婴儿床里玩,楚广玉自己还没吃,便让服务员上了菜,一边问少年道:“你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
苏安歌倒是一点也不懂客气,点头说道:“好。”
排除那种怪异的感觉不提,同这样一位美人吃饭还是很赏心悦目的,苏安歌其实是个很安静的人,开始吃饭后便不怎么说话了,餐桌礼仪比楚广玉这个大少爷还要好,浑身上下似乎自带着一股华贵雍容。
两人安静地吃完饭后,苏安歌主动告辞了,不过他走时特意问道:“明天还能在这里看见你吗?”
看着美人隐含期盼的目光,楚广玉莫名地感觉自己的拒绝说不出口,“……可以。”
苏安歌微微笑了笑,似乎很满足,转身走了,也没有忘记抱着他的盆栽。
楚广玉忍不住扶额,这要是让司臣知道了,那个大醋缸肯定要打翻了……
第二天楚广玉果然又去了玉兰香吃饭,他倒不是刻意想去会那个美少年的,大约所有行业到了年底都非常的忙碌,楚广玉要去帮他处理一些工作,还得监督他吃饭,又因为待在家里,时常就要见要来看小舅的表哥跟董雁青,他暂时不想多管闲事,于是干脆天天跟着他过来上班了。
苏安歌每天都会准时来玉兰香等他,刚开始时还只是抱着那盆奇怪的盆栽空手来吃饭,看着就跟来蹭饭吃似的,过了两天,似乎是有人指点了,会给司球球带礼物。
他带的礼物也不是便宜货,要高是从国外买回来的高档玩具,要么是很有口碑的婴儿食物,倒是比较和楚广玉的心意。
这样过了几天后,大醋缸司臣终于还是察觉到了什么,用审视一样的目光看着他带回来的礼物。
“干嘛这样看着我,跟捉奸似的。”楚广玉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儿,就怕司臣会想不开,他还真不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个少年的存在,虽然他跟那个少年每天所说的话也就只有那么几句。
好在司臣对他还是比较信任的,问道:“你又去那家玩具店买东西了?”
什么?楚广玉怔了一下,不过他反应够快,立马说道:“这是别人送的,是那家店的东西吗?你能认出来?”
“袋子上有商标。”司臣指了指,又问,“谁送的?”
楚广玉想了想,还是觉得不瞒着他了,还是那句话,他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是在玉兰香认识的一个少年送的,他很喜欢球球,每次都会给球球买很多东西。”
司臣倒没有多问了,他把自己得知的另一件事告诉给了他,“我的人查到了,董雁青确实跟楚浩有暧昧,但两人之间应该没有实质性发展。”
“嗯?”楚广玉惊奇地看着他,觉得自己简直像听到了一个笑话,“你是说楚浩改吃素了?还是他现在走纯情路线了?”
“也不一定。”司臣给他倒了一杯水,慢慢地说,“也许他们之间与其说是暧昧不清,不如说他们之间有着某种合作。”
楚广玉皱眉想了一会儿,“我猜不到他们之间能有什么可合作的,唯一的关联就是表哥,难道他们是想合作起来害表哥不成?”
司臣也不确定,“也许是的。”
楚广玉心里有些烦,如果这两人之间只是有些不干不净的关系,他做为表弟确实不好插手,感情上的事别人没有插手的余地。可如果他们是想联合起来害表哥的话,那么性质就完全变了,他就不得不插手这件事情了。
于是这天回去后,他思来想去,还是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了华润泽,并且把自己查到的,和司臣查到的证据全都给他看了一遍。
华润泽看完简直要气疯了,“这个楚浩,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和司臣猜测,他有可能是想联系董雁青对表哥做什么,但我们目前也没有什么证据,所以我也不好直接跟表哥说,想听听小舅您的意见。”楚广玉给他拍了拍背,怕他会气过头。
华润泽生了一会儿气,总算是冷静了下来,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做得对,绍然那性格确实太软了。”不止软,为人还有些迂腐,华润泽是看着他长大的,比楚广玉更清楚自己这个侄子的优缺点。
不过这话他能说,楚广玉却不好说,他与华绍然同辈,还是年纪比较小的弟弟,没有评价他的余地。
“这样吧,你再麻烦司臣查查这个董雁青,看看她当初跟绍然接触,是不是有其他的动机,还有绍然最近在做的生意,是不是对楚浩来说很重要。”华润泽虽然不是生意人,但性格果断,条理分明,与华绍然优柔寡断的性格完全相反。
“我知道了小舅,查到消息立刻就告诉你。”楚广玉也松了一口气,有小舅在中间做缓冲,他就好办事很多了。
司臣于是立刻安排了人手去查这两方面的事情。他这一查,还真查出一些事情,这个董雁青,原本家里也算是生意人,挺有钱的,但是几年前因为家里经营的生意涉嫌倒卖假货,整个家庭都垮了,董雁青一夕之间从大小姐,变成了身无分文的乞丐,她甚至在皮肉场所做过生意,而她所谓半个娱乐圈人,也是做野模,等着经济人给她拉皮条赚钱……
后来她巴上一个小富豪,陪了对方一夜,条件是带她去一个酒会,也是在那个酒会上,她认识了华绍然。
楚广玉看完郁闷地说:“表哥这眼光真是……”如果说一个人能装,一年半载可能看不出来,表哥不是跟她交往了有一段时间了吗?几年前表哥还没出国呢,那时候他还一边读书一边做生意,据说出国时身边也带着这个女朋友的,虽然当时两人还没有开始谈恋爱,但相处这么久都没看出来,难道是这个女人太会演了吗?
司臣评价道:“可能她确实隐藏得太深。”
他说完又说道:“她既然藏得这么深,跟你表哥的性格也不无关系,既然如此,这点资料,肯定不足以揭穿她,再等等吧,至少要拿到不容她反驳的确凿证据,否则她还有翻盘的机会。”他其实不怎么喜欢广玉这个表哥,性格优柔寡断又有些迂腐,华绍然以为他当初掩藏得很好,可司臣是什么人,他怎么会感觉不到这人对于他和广玉这段关系的偏见,只是他从来没多说一句而已,不希望让广玉在中间感到不舒服。
楚广玉也觉得如此。两人都是聪明人,看人看事都很通透,这件事便暂时被他们压下了,没有让董雁青彻底失去辩驳的机会,他们不会轻易翻出来。
不过楚广玉还是把东西拿给了华润泽看,华润泽捂着脸啧了一声,半晌抬头拍拍楚广玉的肩膀,哑声说道:“你做得很好,广玉,我谢谢你,小舅谢谢你。”如果楚广玉在知道这件事情后立刻把事给挑出来,他可以预见自己的外甥和侄子关系会僵到何种地步,他这个做舅舅的在中间,又会有多为难,就算最后顺利解释了,华绍然和楚广玉之间的关系也肯定不复当初了,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他们华家本来就人丁凋零了,他这辈子估计也不会有孩子了,他私心里当然不希望侄子以后身边连个帮手都没有,所以对楚广玉以及司臣越发欣赏和感激的。
“小舅跟我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他以前跟表哥关系一直很好,同样也不希望闹僵,但要他看着别人这样算计表哥,他更做不到,亲戚之间,不就是如此吗?
跟华润泽说完这些事情,楚浩与杨蔓竹的婚事也终于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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