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九十七章 心的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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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老家伙，本男神身娇体贵，是来给你做苦力的吗？”

青山绿水之间，扛着个锄头，戴着顶草帽的赵永齐，看着眼前一大片还未翻耕的土地，怒不可歇的冲着不远处坐在田边大石头上喝着小酒的伍旭破口大骂。

面对昨天深夜突然回来的赵永齐，伍旭只是笑眯眯的拍着他的肩膀，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让他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之后，大清早就把他拖了起来，扔给他一把锄头就带来了这里。

啪，一块小小的石头落在赵永齐的脚边，那边的伍旭懒洋洋的说道：“这个年纪大了呀，自己做不动喽。哎，可怜我老头子，没儿没女，这才要自己翻耕这么大一片田，这可怎么办呀？说不定等翻耕完了，这条老命也去了一半。”

“我了个去，我死了你都会活的好好的！老家伙！”嘴巴上骂骂咧咧的赵永齐，手上没闲着，翻起自己的裤腿，一边诅咒着老家伙醉死在这里，一边走下了田地，挥舞起了手中的锄头。

笑眯眯的捧着手里的小酒葫芦，伍旭看向那骂骂咧咧，却在拼命挥舞锄头的男人，眼神中的温柔和宠溺更盛了几分。

……

从朝阳初升，到高挂头顶，拿着挂在脖子上的毛巾，又一次将俊脸上的汗水擦干之后，赵永齐伸手捶着有些僵硬的后腰，看着眼前已经完成一半的工作，嘴角微微上扯，自言自语的夸奖道：“哼哼，男神就是男神，这种翻地的事情这么多年没做，照样一级棒。鼓掌！啪啪啪……”

自带音效的“王婆卖瓜”话音才刚落下，那边伍旭略显苍老的呼唤声就响了起来：“臭小子，过来，喝口水在干。”

“我去，该喊我吃饭还差不多！”将锄头随意扛在肩膀上，一脚深一脚浅的赵永齐慢慢走到田边，随手就将锄头丢下，一屁股坐在了伍旭的边上，抓起那陶罐就往自己嘴里倒，“哈~~舒服，又活过来了！”

“怎么样，还是家里的泉水甜吧？”伍旭笑眯眯的看着那大字型躺在石块上的“儿子”，布满皱褶的老脸上，满满都是宠溺。

毫不犹豫的竖起了大拇指，赵永齐眯着眼睛说道：“一级棒，简直是宇宙无敌级！”

“那就回来吧。”伍旭忽然柔声说道：“远游的孩子累了，总还是会有个地方可以容得下。”

“……”赵永齐的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望着城市中看不到的蓝天，发了半天傻，这才使劲抓着乱发，摇着脑袋说道：“不行呀，还有很多放不下的呢。”

咪了口小酒的伍旭，盘腿坐在石块上，双眼望向远处的田地，柔声说道：“春天的时候，把种子放下。然后，每天浇水、施肥，天天盼着它长大。或许会有风，那时候会担心会不会刮断了。或许会有雨，那时候会想会不会被淹死了。日复一日，带着几分小心，几分担心，可最后结出果实的时候，把自家的粮仓堆满的时候，还谁很开心，很满足。哪怕，没有任何人知道，没有任何人看到其中的艰辛，对吗？”

“……”沉默片刻的赵永齐，将目光落到了身边的老人身上，憋着嘴说道：“老头，你什么时候当哲人，开始将这些云里雾里的话了？”

“哈哈哈……”伍旭放声大笑，好半晌才转过头，对着躺在石块上的儿子眨巴眼睛，“那么，我这个哲人的话，你这臭小子听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