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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绝不可能同藏爷爷藏月他们为敌!
白衣女子注视着楚青衣的眼睛,过了许久,才静静地道,“如若你成不了掌灯者,那你将永远是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然后被封入石壁之中。只有你真正变成了掌灯者的那一天,面具才会褪去,你才可以恢复原貌。”
我不信!
楚青衣一下子觉得这美丽的女子也变得十分面目可憎。
我绝不同你们一样!
“这恐怕由不得你。”白衣女子伸手指着她,“在我看来,你应该是最快能成为掌灯者的鬼奴,因为你的身上。。竟然压抑着那么强大的力量。”
胡说!!
楚青衣再明白不过,自己的身体一直以来有多孱弱,若不是楚服一直在照顾自己,说不定自己早就死了。
“我会帮你,重获这份力量的。”
白衣女子拍了拍手,两名白袍金甲的男人扛着一个不停挣动的麻袋走了进来。
麻袋打开后,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手脚都被五花大绑了,嘴巴也被布条死死塞住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
楚青衣攥紧了双拳。
白衣女子走到女人身前,伸手取下她口中的布条。
石室中登时响起女子野兽般地低吼。
望着女子龇牙咧嘴,双眼血红的诡异模样,楚青衣呆住了。
“习惯就好,这样的事,天下间一直都有。无非是天降大乱,邪灵会骤增罢了,它们是被杀戮之气所吸引而来。”剑奴走到那女子身后,抽出其中一名金甲男人腰间的短刃,对着楚青衣一字一字地道,“杀了她。”
不!这不可能!
楚青衣剧烈地摇着头。
剑奴面无表情地道,“你若执意如此,那就只能。。。”
说话间,剑奴手起刀落,砍断了捆绑着浓妆女子的绳索。
“让她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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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服猛地睁开了眼睛。一阵短暂的茫然过后,她霍然坐了起来。
天色正是微明,雾霭尚未散尽,笼罩住远处的大片田野,当微凉的风吹过,她的耳边响起了几声晨起的鸟鸣之声。
碎裂的记忆乱无章法的从她脑子里奔涌而出。
榕树间泻下的阳光,陈阿娇冷漠的眼神,李阡手中流星般的剑,还有顺着剑身淌下的血。。。
她觉得头晕目眩,四肢乏力,忍不住抬手抱住了自己的头。
“咣当”一声,有什么从她袖口滑落。
她一愣,呆呆望着躺在地上的一个锦囊。
她捡了起来,将锦囊里面的东西倒在手心:是一把钥匙,一块帛布。
那把钥匙楚服是识得的,正是那把可以解开自己脖子上的铁圈之匙。
可是写在帛布上那笔迹娟秀的八个字,楚服却是不认识的。
她翻来覆去的左看右看,才勉强认出了‘长安’两个字,这还是那天她背着陈阿娇回到长安城门的时候,在城墙上瞥到的。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又低下头摸了摸自己腹部,那里微微有些疼痛,但明显伤得并不重。
她终于想起来了,在李阡的剑刺进肌肤的那一瞬,她疼得微微叫了一声,就在她张口的刹那间李阡亦极快地送了一颗药丸到自己嘴中。她还来不及思考,便觉四肢一软,眼前一黑,彻底晕死了过去。
可。。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陈阿娇和李阡要这样大费周折地把自己弄晕?
自己同他们,又究竟算不算是朋友呢?
她呆呆望着手心的钥匙和那块帛布,皱紧了眉头。
忽然之间,楚服的脑海中响起了漂亮姐姐银霜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她打你骂你,其实是为了保护你,你明白吗?
楚服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用钥匙打开了自己脖子上的铁圈。
她想了想,又把钥匙和帛布装回锦囊,仔细贴身放好。
她微微活动了下酸痛的脖子,便带着那副曾日夜锁着她的铁圈大步离开了这举目无人的田野。
她走了很远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路过的庄稼人,才知道自己距长安皇城还有十几里路。
她在入夜前才赶回了长安,在路过长公主府邸大门口的时候,望着门口森严的守卫,她艰难地吞了口口水还是低着头飞快地走了过去。
她是很想亲口问一问陈阿娇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她也明白自己绝不能这么冒失地出现。
长安真是个危险的地方啊。
想要害她的人似乎隐藏在每个角落,想要救她的人似乎也要打着害她的名义才能救她。
楚服走在灯火璀璨的长街之上,却觉得自己更像是走在一个错综斑斓的蜘蛛网上。
好不容易,她找到了那个客栈,她还是决定先去找到青衣和藏月。但是掌柜的却告诉她,今天一早他们都走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她又掏出那块帛布想请教掌柜的上面写了什么。
掌柜的对这个蓬头垢面看起来脏兮兮的女孩已然失去了耐心,他随手打落了那块帛布,道,“一边去!别挡路!来来来,客官里面请!”
轻薄的帛布被人们错乱的步伐带到了街道上,楚服冲上去忙去追赶。
帛布被风刮到了一处小巷子里才停了下来,楚服扑上前刚要抓住,一双雪白纤丽的手却先她一步拾起了那块帛布。
“勿回长安,你自由了。”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楚服抬起头,看见一个穿着水蓝色裙裾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女正拿着帛布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
在楚服所见过的女孩子中,这少女长得没有陈阿娇明艳,也没有藏月甜美,她看上去至多只能算是秀丽,但是她的眉眼好像永远都是含着笑,让人看了一眼便觉得如沐春风。
“这是你的吗?”那少女问道,语气很轻柔。
楚服点了点头,狼狈地爬了起来。
“给你。”少女上前了一步,将帛布递给楚服。
楚服望着她雪白如玉的手,不得不说这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一双手,便下意识地先将自己肮脏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才将帛布接了过来,“谢谢你啊。”
少女捂着唇笑着摇了摇头,示意无妨。
“对了。你刚才说,这上面写了什么?”楚服扬了扬手中的帛布。
“勿回长安,你自由了。”少女又耐心地逐字道了一遍。
楚服听了一怔,然后低下了头,默然望着帛布的笔墨。
她形容不出自己此时是什么感觉,但不知为何,她突然意识到了一点,给自己写下这句话的人是多么的不自由。她甚至可以想象出那个女孩在写下这八个字时的脸上的那种表情,那是她始终难以读懂的寂寥落寞和无可奈何。
“你没事吧?”少女看楚服神色有异,轻声问道。
楚服依旧凝望着手中帛布,一言不发。
“我要回去了,夜里风大,你也早点回家吧。”少女只好又道了一句,便转身离去。
“我没有家。”
少女离去的脚步一滞,转过身望去。
只见那道瘦小的灰色身影慢慢站直了起来,她定定地道,“我不能一个人离开这个鬼地方,我还得继续留下来!”
“子夫,你怎么在这儿?”
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巷子口响起,“还不快随娘亲回府。”
少女望了一眼楚服,提起裙裾小步跑到女子身旁,轻声道了数句。
“荒唐!侯府岂是谁人都可进的?”女子大声斥道。
少女又急急比划了数下,指了指楚服。
“哦?如若她愿意,说不定倒可以网开一面。”女子上下打量着楚服,尖声说道。
少女又跑到楚服身前,微微有些喘息地道,“你可愿随我入平阳侯府?但是作为交换,三日后你要作为舞者进宫在匈奴王室面前跳舞。”
对楚服而言,她就抓到了‘进宫’二字,便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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