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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大壮和付春棉面面相觑,婚书中是蒋流枫?怎么可能?付大壮站起身,“我去把婚书找出来看看。”他分明记得上面写的是刘风啊,怎么会换成蒋流枫,他虽然年纪不轻了,可还没老糊涂呢。
付春柏把付大壮拦下来,“爹,不用去了,婚书上确实是蒋流枫,那厮后来篡改的,你们都不知道。”
付春棉皱皱眉,“二哥,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很显然,在刘风是蒋流枫这件事上,二哥比他们知道的多得多。
付春柏抿抿唇,终还是说了实话,“在签下婚书后,成亲之前。”
付大壮和付春棉面色都有些不好,付春棉咬着唇不说话,付大壮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二儿子,气道:“混账东西,你早就知道怎么不说!”那时候虽然签了婚书,可不是还没成亲么,还没入洞房么,他们就是悔婚也没啥的,哪像现在这般尴尬,婚也结了,洞房也入了,还一起生活了好几个月。自家闺女就是想再嫁,只怕也找不到啥好的了。
付春柏面色也不大好,他也后悔,自己当时怎么就不阻止呢,不去告知父亲悔婚呢?是被刘风当时的真诚蒙蔽,还是囿于婚书签下后为妹妹的名声考虑,亦或是他太过自大,自认为刘风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不管是什么原因,他终究是犯下了大错,他垂下头,坦然认错,“爹,是我的错。”
看付大壮脸色不好,还要上前揪打付春柏,付春棉慌忙把他拉住,“爹,你别打二哥,二哥当初没说肯定也是为我着想的。”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家中父亲和几个哥哥对自己是多么照顾多么护短,她清楚得很,二哥不说肯定有他当时的顾虑。“千错万错都是那个刘风的错,与其咱们一家现在闹内讧,还不如想想怎么办呢。”
付大壮被这一出出地搅得头疼,却又不得不认命地坐下来,他捏了捏眉心,“老二,你说怎么办吧?”他就是一个大老粗,对这些弯弯绕绕最是不耐烦,好在老大和老二随了他们娘亲的聪明,唉,只可惜闺女只随了她的长相,却没学去那聪明劲,真是愁得慌啊,若是闺女跟老二似的,他也不用非把她留在身边保护了,可是即便自己千防万防,还是把闺女给坑了。
付春棉虽然不爱动脑子,但不代表她真的蠢笨不堪,尤其在涉及到自身的时候,她就是再懒也不能不动脑了,婚书上成了蒋流枫,而非刘风,她心思一动,“二哥,婚书上既然是蒋流枫,岂不是说我嫁的就是‘刘风’本人?”
付春柏点头,“没错!你嫁的确实是他本人。我当初没有阻止,也是觉得这是他的诚意,没有用假冒之人来蒙混。”
“二哥那时并不知他的真实身份?”
“他承诺会留在付家,我也就没去深究。”
付春棉叹口气,定北侯府的嫡长子啊,若是在以前,就是说什么皇帝后妃她都感觉平常,毕竟这些对她而言,都是小说电视电影里的人物,离她太过遥远。但在这里呆了一年,深刻地感觉到阶级的差距,一个县令都能逼得他们一家人弃家避难,更不要说那高不可攀的侯府了。
她不是傻子,她现在知道自己嫁了个什么人,她也明白了二哥的意思,是要她离开“刘风”的,那种高门府第,她这样的身份,不要说做正妻,只怕是做个妾,人家也会觉得是自己配不上吧?虽然“刘风”以蒋流枫的名义跟她签下了婚书,虽然他们在村里人的见证下成了亲,但是“刘风”父母亲眷皆不在场,到时他家不承认,她家又有什么办法,因为自家根本惹不起啊。
再说,以付春棉前世遍览宫斗宅斗小说的经验,“刘风”作为侯府嫡长子,却身受重伤流落在外,而且还一直赖在这小村里不出去,里面必然有极大的猫腻,恐怕与争权势地位分不开。她脑海里已经脑补了许多类似于“九子夺嫡”的戏码,只不过那些戏码是争皇帝的位置,“刘风”这个差了几等,争的是定北候的位置。想想九子夺嫡的腥风血雨,“刘风”这个即便波及不大,但对于整个侯府而言,死个把人也是轻而易举的吧。
这光是想一想,付春棉就浑身发颤。她从小到大都没有经历过什么争斗,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那些宫斗宅斗小说里面的种种手段,她也算是见识了七七八八,只可惜她见过既忘,现在想让她具体拿出一个手段实践,她脑袋空空如也。
所以,即便“刘风”家勉强同意她进门,她到时受到的刁难也绝不会少,她这个战五渣,在那深宅大院中,只怕也只是炮灰的命。
“二哥,刘风是一定要回那个侯府么?”那个混蛋,明明都跟二哥承诺了要留在付家,怎么现在又要反悔!付春棉恨不得挠他个满脸花,言而无信的东西!可是即便她气他的隐瞒,恨他的欺骗,但想到就此与他分开,她一时真的接受不了,或者说,她真的是舍不得。他们那般的要好,那般的恩爱,那般的契合,依偎在一起的时候,足以让她忘却整个世界。所以,她明知故问、自欺欺人,就希望能从二哥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付春柏的回答终是让她失望了,“他要回去,还想带你一起回去。春棉,你想跟他去定北侯府?”
付春棉摇头。那个未知世界令她恐惧,在她看来,定北侯府,就如同龙潭虎穴,她一旦进去,只怕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那唯有和离一途。”付春柏面容严肃。
付春棉咬唇,泪水却嗒嗒嗒地落下来。
付春柏伸出手,抚摸付春棉的头,“春棉,二哥知道你舍不得,但是再割舍不下,二哥也不愿你折在那深宅大院里。你想,蒋流枫作为嫡长子都能重伤在外,那个后院又岂是太平的,又岂是你能应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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