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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采芸再是一惊,双眸闪出恍惚,忧心忡忡道:“采芸有这双眼睛,自小便被村里的人视为不祥,岂能污了那高高在上之人——”
“你错了。”徐夙瑛倏而打断,然后缓缓起身,指尖轻抚,随即吻了下她的眼眸,低声道,“你这双眼睛,可以迷倒所有人。只要你有这双眼睛,你便能拥有别人无法拥有的,包括,那个人的爱。”
她呵呵轻笑,拂过阮采芸的发,然后自她身边走过出了房。
随着门缝越来越小,徐夙瑛看向阮采芸的眼神则越来越沉,随后缓缓扬动唇角。
慕云若,既然你聪慧,坚忍,我便从你最柔软的一处破坏。
当年你一个人的落寞,今日便让你重新尝到。
我要让你和我一样,永远得不到那个男人。
门,渐渐关上了。
幽光之下,唯是那仍是一脸难以置信的女子,对着铜镜,指尖莫名抹过眼眸,重复着徐夙瑛的那句话:“只要有这双眼睛,就能拥有那个人。”
她垂下眸,渐渐咬唇,闭上眼双手环住身子,似乎仍沉浸在那方才的紧拥中。
第一个,碰了她身子的男人。
好想,再被他紧紧拥住。
好想,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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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青莲……”
快到卯时,天微微亮起,景隆宫中不停徘徊着此声低喃。
夏侯靖躺在龙榻之上,或是梦到了什么,梦呓不止,双手紧接着床褥,额角上泛出的汗水将墨色长发黏腻其上。
“青莲!”
忽然间惊醒,夏侯靖猛的坐起,大口喘息,俊眸中充斥了动摇。
半响,他环视周围,见原来是做梦,这才用虎口按压了下剧痛的额,低声自喃:“梦……”
他好似松了口气,缓和了下气息,这才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都是那双湛蓝色的眸,让他想起了那个她。
旧日相处,似乎突然间袭上心间,仿佛青莲闭上眼眸那刻的记忆,重新浮现在了自己的脑海。
每每思及此,对慕云若的情感,都会变得复杂。
因为青莲的记忆,往往伴随的是对慕家的恨意。
或也正是因突然想起了青莲,这才下意识想要回避了云若。
不过现在想想,不过因为一双湛蓝之瞳,便将云若丢下,当真是万万不该的,难得那个女人要送他点什么东西。
夏侯靖闭上眼,指尖顺过长发,心情愈发不好。
就在这时,门声稍响,听见夏侯靖那一声惊唤的张保小心步入,见夏侯靖已然醒了,便即刻弯身上前说道:“皇上,您醒了,那奴才这就让严成伺候皇上洗漱。”
夏侯靖摇摇头,只是侧过眼眸说道:“对了,昨夜朕先走了,云若可是问过什么?”
张保想了想,恍然自怀里掏出一叠样纸,道:“慕娘娘让奴才将这个转交皇上,然后秦大人那里好像又有事,就急着回了,只是让奴才叮嘱皇上,好好休息,莫要因着处理国事太过操劳。”
闻言,夏侯靖心中不经意划过一丝暖流,如此这种关候,似乎已然很久没有了。
心情,或是因着一句话好了不少,于是他扬起眉角低语:“把东西给朕,待会儿上完朝,去趟观星台吧。”
张保低应,然后双手将那样纸举给夏侯靖,随即又说了几句其他的话,便退后离开了正房。
夏侯靖垂眸凝视着那样纸,索性侧过身靠在床边,又一次将长发顺于头后,然后一点点打开那样纸。
里面斑斑点点,先是许多难懂的图案,然而自小也修习过星象的夏侯靖自是很快就看明白了这张图。
但是正是因为突然看懂,一张俊脸即刻就拉了下来。
本以为会是甚甜言蜜语,结果竟是预示国泰民安的星图。
夏侯靖倏而失笑,挑着单眉又将这叠纸折好,放在床边。
这女人果然和其他女子不一样,他怎就一点都感觉不到所谓的爱意?
罢了,国泰民安,他也很是高兴就是了。
想罢,他便掀被下了床,唇角稍扬,琢磨着待会儿在观星台,要如何逗弄下这个假装不识自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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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星台,内房。
这是云若在观星台度过的第一个白日。
清晨东卫特有的冬鸟会在东卫皇宫盘旋飞过,观星台居高处,是故看的格外清晰。
鸣叫阵阵,惹人心神舒畅。
不过,此时的云若似乎并没有心情去欣赏鸟儿叫声和这美好的外景,反而是独自一人在房间里,埋头琢磨着什么。
方形的木桌上,堆满了一些昨夜临睡前,管秦玉书借的古籍,同时也从他口中套了些知识,在云若赞叹秦玉书学识之渊博的同时,却又是将这些知识活学活用,接了一晚上的谜题。
书上记载的一些东卫解密的方法,似乎都找遍了,虽然其中也有文字密的,可按照那些方法,这首卷中读出来的还是杂乱无章的文字。
也就是说,挑灯夜读,似乎一无所获。
就在这时,外面倏然响起了一阵叮叮咣咣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怜香突然自门外的怒声:“啊!我们的早膳,你,你们太过分了!!”
云若闻声,知道这燥脾气的丫头定是又和外面起了争执,于是紧忙合上手上东西,藏好残卷,推门出去看看。
结果刚一踏出,就险些踩上那落了一地的汤汁。
于是她拧眉,低声问道:“香儿,怎么回事?”
“主——”怜香刚要叫喊,一见云若瞪了她一眼,急忙换了称谓道,“清云,我刚才去端早膳,结果被他们故意给推倒,什么都没了!”
怜香一脸委屈,如此之相当真似曾相识。
随即云若便抬了眸子看向围在怜香身边,正双手环胸,活脱一副高高在上之相的朱兰,且见她踢了踢翻在地上的碎裂的碟子,说道:“像你这种人,吃宫里的饭菜,你配吗,啊?等我们吃剩下了,你在吃,这才是先来后到。”
云若闻言,眉心拧了下,本就因着一夜无果心情不好的她,不禁冷声说道:“即使清云不配,可是,你说的算吗?”
她微微一笑,随后上前搀起怜香,不想再与这几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计较。
然因着云若的回嘴,朱兰彻底是气急败坏,因着她自小到大都没人敢对她如此说话,于是她索性扬起手就想掌掴云若。
然而就在掌心落下的一瞬,倏然被另一人接住。
朱兰一怔,即刻拧了眉转头看去,原是正笑眯眯看着这边的马钰。
朱兰嘴巴一嘟,先是有些僵硬,随即一把抽回手道:“钰哥,你是要护着这贱民不成!”
马钰微微一笑,道:“你若动了她,可不行。”
“为什么!”朱兰不解,几乎快要怒发冲冠。
然而这一句“为什么”,却让此处的气氛瞬间变得紧绷起来。
怜香或是察觉到什么,紧张兮兮的吞咽着唾液。
云若镇定自若,眸子静静望着马钰,似在等着他言道。
马钰见状,刻意拉长声音道:“因为她是——”
“她是……”周围又是一片安静,几乎都随着他的抑扬顿挫仰头晃脑。
最终,马钰突然间唇上一勾,一个转身踏到云若身后,倏然用双手轻轻覆在她的肩膀上,道:“本公子心仪之人。”
一言即落,不仅朱兰,就连旁边的李尧和傅舜,甚是怜香都惊得目瞪口呆。
反倒是云若向后瞥了一眼,似乎对那句话不惊不喜,甚至半点感觉都没有。
马钰挑了挑眉,虽然觉得与预想的不同,可还是饶有兴趣。
朱兰实在接受不了,狠狠跺了跺脚,道:“钰哥,你疯了吗!!”
马钰,马钰可是她除了秦大人之外,第二个心仪的男子,怎,怎么可以委身喜欢一个外来贱民!
“钰哥,你可不要被她这狐媚样子迷住了,她,她一定是蛇蝎心肠!”朱兰狠狠言道,声音越来越高。
突然间,一个严厉的声音传来:“如此重地,你们在吵什么!”
众人闻言一惊,即刻转身看去,原是拧着眉的秦玉书。
朱兰一见了秦玉书,即刻收了声,露出了一抹红霞笑意。
“年少气盛,却也是元气十足,偶尔吵吵,并非坏事。”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即刻绕出,其他几人有些不解,觉得是来了陌生人,然唯独云若的身子冷不丁一僵。
马钰似是感受到,于是低下头看了看云若,在见到了她那不知要说些什么的小脸后,他眉心一动,仿佛猜到几许,于是再是向前看去,果然见到了那正稳步走来的一身明黄之人。
霎时间所有人都惊住,即刻跪下,云若也抿抿唇,随着这些人一同伏身那人脚边,然后同声喊道:“恭迎皇上!”
这四个字,平时听起来已然不痛不痒,可今日能从慕云若的口里说出,来人确实感到心情再度愉悦不少。
云若或是感觉到了那种落井下石的气氛,于是轻轻抬了眸,望了眼那边的他。
对上那眯住的清眸,夏侯靖这才勾了勾唇角,道:“免礼。”
“谢皇上!”又是一阵齐声大喝,几人纷纷站起。
先前还怒意满满的朱兰,此刻已然惊的说不出话,似是第一次见到皇上,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当真是与方才有千差万别。
然,马钰却与那三人有些不同,眼中或是透了些玩味,左看看夏侯靖,又看看云若。
俊眸一动,倏而凑近了云若。
那靠近的距离,明显令夏侯靖的脸色一正,即刻用眼神向己方动了下,示意云若“过来”。
不过云若是碍于此时身份不能暴露人前,于是侧了个眸,避过了。
见状,夏侯靖的深眸,不由的又是一沉。
旁边朱兰实在不知这边究竟在沉默什么,于是小心上前,一笑,道:“皇上,您不要与那宫外之人一般见识,莫要因着她而生气。”
她似是会错意了,以为夏侯靖也不想与贱民同路。
夏侯靖哼笑一声,挑眉看了看云若,冷声道:“朕,又岂会与此人一般见识。”
闻言,朱兰心中窃笑。
云若则稍稍拧眉回望夏侯靖,似是根本懒得回嘴。
然,就在这时,秦玉书却上了前,道:“你们方才究竟在吵什么,这地上为甚都是菜汁?”
秦玉书瞥了眼地上,明显不满。
而听了他的问题,几人面面相觑,似都不知如何回答。
最终,还是马钰半步上了前,道:“回皇上,回大人,只是些小事,已然处理好了。”他说着,稍稍转头看了眼云若,眸间尽显了些轻柔。
话,夏侯靖是当真左耳进了右耳出,关键是最后那一眼,让夏侯靖深瞳即刻深了不少。
于是他稍稍看了眼旁边的马钰,一瞬间周围气氛顿时压低了不少。
突然他开了口,无声对着慕云若用口型道:“你这红杏出墙的女人。”
云若皱眉,亦回道:“罪妾冤枉。”
夏侯靖即刻眯了眼睛,向着她房内悄然动了动下颌,示意待会儿要进去。
云若冷哼一声,看向了他处。
这一来一回,站在很好位置的秦玉书自是看了个一清二楚,不自觉的轻咳两声,只道了句:“你们都先回,我要去皇上去上面看看。”
朱兰等人闻言,一半失落一半松气,于是紧忙溜溜离开了此处,离开前还不忘回头悄然看看,仿佛能见到皇上,简直就是天大的喜事。
马钰亦是要离开,与他们不同,走去确是看的云若。
随后他倏而一笑,文雅离开。
见那几个小的都走了,秦玉书也找了个借口先离开。
不久后,这里就只剩下夏侯靖与慕云若两人。
夏侯靖眸子一紧,突然如迫不及待般一把捏住云若的腕子,而后二话不说就将她拖入了屋中。
只听“砰”的一声,便将大门紧紧的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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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万字更,亲们多多鼓励!后面要小虐一下,言情为主,同时有事件双线,亲们应该也感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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