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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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他用力的张口嘴，正想用力咬下去，可是一个悲剧的事实告诉他，他咬不下去睁大的眼孔在刀片的晃动下，更加的放大。

“哈哈哈哈”看着他惊恐而错萼的眼神，齐思牧开心地大笑着，他申子乔居然也有今天——

她看着他，坏笑地举起手上的刀，狠狠地往他的关键部位落下

刀子在快要靠近他的时候，突然他的身体一阵响，这一声轻响惊吓住了齐思牧，手上的刀“晃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她正要去捡刀子，却发现旁边是申子乔的枪，她的余光无意瞥见了另一角处的两人：许恩汐和申子睿。

申子睿紧紧的将许恩汐抱在自己的怀里，画面却是定格的，兴许是死了？兴许是晕了过去？

这一幅画面却深深刺痛了她的眼，齐家有今天，她有今天，这些人都脱不了干系，她的仇恨瞬间被激发——

捡起地上的枪，对准许恩汐和申子睿——

如果要死，大家一起死，她齐思牧绝不孤单的上路——

“许恩汐，你去见你的妈妈吧，现在就送你上路。”说完，她的手扣向了手枪。

“啊——”

她的枪还没有扣响，她手上的枪从她的手中滑落，她睁着眼，看着申子睿抱着许恩汐那一幕，身体向前倒去。

她的口里喷出一大股鲜血，双眼一直瞪着他们的方向，怎么也不甘心，她还没有看到许恩汐死在她的手下，她的身体却已倒了下去，再也没有起来过。

贺雨放下枪，她精准的枪射，一击击中齐思牧的心脏，令贺天兆都吃了一惊，自己的妹妹居然还有这么一手，心里也是了阵欣慰。

船依旧在飘着，恩汐和子睿还是紧紧地抱着，只是无声地抱着，小忆则在大声地哭喊着：“妈妈，你醒醒啊爸爸，你看看小忆妈妈！爸爸”

海浪轻轻地低呤着，像一首动听的乐曲，凄美而清灵——

——

医院，已然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申子睿终于有了意识，他睁着眼，身边有人，好像不止一个，但是为什么没有恩汐？

“恩汐恩汐”他干哑的嗓子发出的第一声音就是唤她的名字。

他努力的想要撑起自己的身体，可是一动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口。

“儿子，小心啊”夏淳紧张地说着，连忙去扶自己的儿子。

“妈，恩汐呢？她怎么样了？”他握着妈妈的手，紧张地问着。

“你先别说话，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好不好？”他像哄小孩一样，这样残忍的事实他真的不愿意告诉他。

“不，我要去看恩汐，她住在哪个病房？”子睿固执地要从病爬起来，夏淳只是紧紧地拉住他的手，不让他乱动。

“子睿，恩汐她——”她眼里闪着一丝丝的泪光。

看着妈妈那特殊的眼神，他敏感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是潜意识里，他告诉自己，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不——不会的——”

“子睿，是真的，一切是真的，恩汐她失血过多，所以”夏淳无法将后面的话说下去，就算她不说，子睿也会明白的。

“你在撒谎，是不是？你是怕我娶她，把她藏起来，所以欺骗我的，是不是？是不是？”

夏淳只是望着儿子，满眼的闪光，“都怪妈妈不好，都是妈妈不好”

申子睿一把推夏淳，不顾身上的伤口，从爬了起来，跑到门口，一拉开门，一张女人的脸呈现在他的面前。

“贺雨，恩汐呢？他们都不告诉我恩汐在哪个病房，你跟恩汐的感情最好，你一定知道的，告诉我，好不好？”子睿苍白的脸，嘴角的胡渣子，看上去憔悴不堪，令贺雨心一紧，这个致命的事实却又不得不告诉他。

“恩汐跟我说，她的身体要火化，然后葬在她妈妈和外婆的旁边，在你昏睡的这十天内，我已经处理好了。”

“不，你在骗人，你看你多会撒谎啊！”他的声音那样的低，脚步在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着。

“恩汐还要我告诉你，要好好的活着，每年的忌日去给她送一束花，她说她最少要收十年，要你一定答应她！”

“不，那绝对不是她的想法，你们一个个的都在骗我”他一个用力又冲上前去。

“滚滚你们统统都给我滚出去全部给我滚”他用力地吼着，奋力地挣扎着，情绪高度的紧崩，当他再一次想要站起来的时候，身体却突然失去了重心，摔了下去，又一次失去了知觉。

——

另一间房，那是与申子睿完全两个不同的地方，F城还飘着白云，而这里，却飘着雪，大片大片，让这个城市看上去更加的洁静。

“恩汐，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贺雨的声音低低地说着。

“贺雨，让我猜猜你今天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是紫色的吧，我觉得紫色最配你的皮肤，看上去特别的娇嫩。”恩汐的眼睛看着她，那样的认真。

有时候，贺雨完全觉得恩汐的眼睛是一个骗局，那么灵动的一双眼，那么清辙的眼神，怎么可能会看不见呢。

“如果你在子睿的身边，你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的。”贺雨真的不忍看他们这样的折磨，她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贺雨，其实你应知道，我现在已经看不见东西了，我不想成为子睿的负担，更不想他为了我连整个申氏都不要，我相信宁夏会好好地爱他，他也会慢慢的走出来的。”恩汐眼角微微地笑着，看上去那样的平静。

“你应该相信，现在医术那么发达，你复明是可以的，为什么要这样固执？”

医生说过，恩汐的视网膜受到损害，有可能三个月恢复，有可能是三年，更有可能三十年，甚至一辈子。

“答应我，不要告诉他这一切，让他以为我和小忆在那一场交战中永远的走了。我也相信，他会走过这一关的，十年，有足够的时间去忘记一个人了。”

她不能那么自私，宁夏需要他，申家需要他，申氏更需要他。她也相信，只要她消失，宁家将会义无返顾的放弃对申氏的行动。

恩汐的眼神迷离着，也许她也可以做到，十年去忘记一个人——

“我答应你，但是我不希望你以后后悔，如果你想通了，随时可以告诉我！”贺雨无法拒绝她，她亦知道，如果她拒绝，那么她不能想像恩汐下一步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或许这一辈子让所有的人都找不到。

“你不用担心我，贺雨。”人的视觉一旦失去了，其他的感觉会变得更敏锐，“其实我一直就想离开F城了，我也想远离那一些事事非非，安静地和小忆在这个美丽的城市生活着。”

“妈妈妈妈”小忆推开门，跳跃地蹦到她的面前，然后又甜甜地叫着：“小雨阿姨！”

“小忆，你有没有听妈妈的话？”

“当然，小忆很听话的，小忆都会好好的照顾妈妈的，小雨阿姨，你放心！小忆很快就长大了！”她一幅大人的模样，惹得贺雨一阵心疼。

贺雨看着这一对母女，心里总是有着太多的放不下，太多的心疼，可是她却无能为力。

——

三个月后，申子睿回到申家别墅，着每一处恩汐走过的地方，她的气味还一直回荡在这个房间，似乎还有她的温度。

他的头轻轻地枕到睡过的枕头，睡下去，觉得好特别，与任何一个枕头都不一样。

他拿起它细细地端详，看着它，只是一个很素静的样子，他拉开拉链，却发现里面除了一些小棉花之外，还有桔子皮，他的思绪仿佛又飘到了那一段幸福的时光——

他的手触摸着那一条一条的枯皮，像曾经一样。

突然，他的手碰到一个不一样的物体，抽出来一看是一张纸，上面居然贴满了之前他们互留的一些小便条。

再翻到背面：有利于睡眠，希望子睿每一晚都睡得安稳。

看到这一行字，申子睿眼眶里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顺着脸颊滑了下来，他将脸埋在枕头里，轻轻地抽泣，然后，一声比一声地高吭——

——

墓碑上，恩汐浅笑的眉眼，仿佛就在他的眼前，触手可摸。

“你怎么能那样残忍？”

“你和小忆要等我，你要我每年替你送一束花，我会做到的，送完我就来陪你们，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一定会很幸福的。”

“你曾经为宁易守节，那么我告诉你，你的节我为你守，守一辈子”

一片一片的落叶，顺着风，飘落在地，冬天，似乎又要来了。

半年后，申子睿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每天，他除了拼命的工作还是工作，除了必要的应酬会外出，其他时间他便是呆在申家别墅，呆在那间恩汐睡过的房间……

他好像变得越来越爱回忆了，越来越离不开这些回忆。

宁家和申家联合逼婚，他用沉默表示拒绝，他绝不会娶任何女人的，除了恩汐，他没有再想过娶别人。

逼得紧，他就会抱着枕头每夜睡在办公室，他坚硬的态度让两家都举手无措，只能僵持着。

好在宁夏不急，只要子睿不结婚，她就算守着一具空壳也心甘情愿，她就这样等着，她不怕等，哪怕是一辈子，她也会坚持下去的。

宁夏对申子睿的爱是痴迷到有些的，她自己知道，但就是无法控制这种感情，哪怕他对她不闻不问，只要让她静静地呆在他身边，哪怕是看着他的背影，她都会知足地快乐着。

他的身边从来都不缺女人，可是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再接近他，他都无法产生，只要一闻到她们身上强烈的香水味，他就会毫不留情面的离开。

申子睿也越来越成为女人们的话后茶料，无数种猜测都在流传，最为惹火的一条是：申子睿不举。

没有一个有钱的男人会半年都不碰女人，那么美丽的女人前仆后继，他一个都没有碰，这样的情况，只能说明这个男人不行了——

听到这些传闻，他只是淡漠地一笑，这样更好，省得那些女人像八瓜鱼一样缠着他不放。

有了更多的时间，做更多的事。他会经常吃桔子，然后将它们剪掉，晒干——

半年后的某天，申子睿在收购一家珠宝商的时候，无意看到那条蓝色的项链，眼神停留在那一刻，仿佛时间倒流。

这家珠宝行的老板很快就被申子睿找到，并且接见。

“申总，请问您对这家店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他有忐忑地说着，他最怕的是申子睿突然反悔，说他不收购或者压低价格收购，现在的他实在经不起折腾了。

“我想知道，这条项链是从哪里来的？”他指着那条蓝色的项链说着。

“这个这个有什么问题吗？”他哆嗦着，这条项链真的就是他的克星，自从收了这条项链，他的运气就一次比一次差他不会那么倒霉吧？

“我现在问你的是，它是怎么在你的珠宝行的？你只要回答这个问题就可以了，不用害怕。”申子睿似乎看出了他内心的惶恐。

“这条项链应该是价值不菲的，按照专业的眼光来判定，这一款胜过店里任何一条，但是我这人太贪，当时收它的价压得很低。”

“你从谁手上收的？”申子睿接着他的话问着。

“这个说来还有些话长，似乎这条项链跟我还真结了点缘，第一次收这条项链是一个比较年老的女人，看上去不像有钱人，没想到还能拿出这样的东西——”

“年老的女人？你认识吗？她叫什么名字？”他不由得紧问着。

珠宝行老板见申子睿这么有兴趣，他也不敢隐瞒什么，“我只知道他叫秦芳，其他的并不是很清楚，她当时是拿了这条项链和一对耳环过来抵挡。”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申子睿低低地轻语，手紧紧地抓住扶手，心里的澎湃地感情和悔都集在一块。

珠宝商看见申子睿奇特的神情，不敢再说下去，这个男人似乎在痛苦中，似乎又在责备中，更多的是心痛中——

当他知道这条项链为什么会落在齐思牧手上时，他的心无以复加的疼痛，他居然相信他所看到的，而忽略了内心最真实的感情，如果不是这样，他和恩汐根本就不会受这么多苦。

这种错过，却要让他以失去恩汐为代价，一辈子的时间来惩罚他，老天居然如此的残忍——

空荡的办公室中，他捧着这条项链，第一次放声地大哭了起来——

二年后，墓碑前，他摘下眼镜，将一大束洁白的百合放在恩汐的墓碑前，他的手再一次触动着她墓碑上的浅笑……

“我来看你了，恩汐！”

说着，他又将一个美丽的布娃娃放在旁边的小墓碑前，那双灵动的眼神与恩汐那样神似，看得他隐隐作痛。

“小忆，爸爸对不起你，爸爸从来都没有抱过你，给你买个玩具”他的声音越说越低

天空慢慢的飘起了小雨，丝丝滴进他的黑色西装上，透着刺骨的凉。

他的脚步没有离开的意思，看着墓碑上的浅笑出神。

雨，好像越下越大——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头上多了一把雨伞，纯黑色，而撑伞的人却有一双纤长的手，洁白的衣衫。

“子睿，天黑了，我们回家吧！”轻柔而低迷的声音，没有一丝责备，只有心疼。

这个女人，对于他执着的迷恋，似乎一点醋意也没有。

申子睿转过身看着她，眼神平静，语言冰凉地说：“你先回车上，我想再呆一会。”

宁夏知道他固执的脾气，没有坚持，只是将伞放在他的手上，她撑起另一把伞离开了这个只属于他和许恩汐的地方。

已经两年了，他没有从时间里淡化那些感情，反而更加的沉迷起来。

宁家和申家商量她们的婚事，他只是充耳不闻，如果逼他，他就整天整天睡在公司，抱着一个奇怪的枕头。

宁夏一直很好奇那人枕头有什么神奇的力量，直到有一次她支开子睿，偷偷地打开那个枕头，她才知道，原来那是许恩汐亲自为他做的，那里还有那么多甜的便条

她擅抖的手，很久很久都没有恢复过来。

终究，她还是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尽管她心如明镜。

两年内，她始终是所有女人中离他最近的人，越是这样，却越发现他的心已经连一点装进影子的空间都没有了。

在许恩汐没有出现的时候，申子睿至少会当她是妹妹一样，偶尔陪她玩，陪她逛街，逗她开心。

如今，他只是会说：“时间不早了，回家吧！”

“我还有事情没处理完，你先回家吧！”

“今天我加班，不回家吃饭！”只要他一听她在申家陪他的爸爸妈妈吃饭，他就会以这样的借口拒绝回家。

她始终不责备他，也不有任何的抱怨，她总想着，有一天，子睿一定会明白，她也是值得他去珍惜的一个女人。

他从来不允许任何人踏进他住的那间房，甚至连打扫的佣人他也拒绝。

有一次，她去申家别墅找他，发现他居然手拿着抹布出来，见是她，轻轻地将身后的门关上，用着平常的陌生语言，“宁夏，你来这里找我，有事吗？”

她诧异着眼神，只是晃过，立马就恢复了常态，轻轻道：“伯母要我给你送些东西过来。”

“放那吧，我还有事要忙，想吃什么跟张姨说。”然后，他会头也不回地进门，关门

后来，她才知道，那个房间是许恩汐住过的，有一段时间，申子睿没日没夜地陪在她的身边，没有他的允许，止所有人进入

他们的爱，他不容许有任何人进入，费尽两年的心思，得到的却是子睿越来越淡漠的情感。

此刻，她坐在车内，茫然地看着从雨中走出来的申子睿，眼神一如既往的，背影一如既往的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