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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泽明心头又是一紧,但一想,又明白了花羡鱼的心肠,道:“妹妹这是在怪罪自己。书馆是她要建的,如今险些为此给家人带来劫难,让她如何不自责的。”说着,傅泽明抓上花渊鱼肩头,焦急道:“这下可了不得了,还不知妹妹心里会难过成怎样的。妹妹现下在何处?”
“就在祖母园中。”花渊鱼才说毕,傅泽明就一阵风地去了。
到了楚氏上房,傅泽明那里还顾得上什么礼数,不待丫头鸿禧她们去回,傅泽明便自己就进去了。
“妹妹。”傅泽明进去后,迎头就对上了朱大夫,便改口问道:“大夫,妹妹她脉息如何?要紧不要紧?”
朱大夫看看傅泽明,又看看一旁的楚氏。
楚氏道:“大夫只管说,他也不是外人。”
朱大夫这才道:“小姐乃急痛壅塞所至的痰迷之症。吃两剂药化开,再用些补心丹,能安下心来睡一觉,便可大好了。”
楚氏忙念一声佛,“那就劳请大夫赶紧开方。至于补心丹,我这就打发人随大夫一道回去取。”
傅泽明听了朱大夫诊断,稍稍松了口气,想到里间去陪花羡鱼,却见帘幔重重隔阻的,也不好再入了,便在外头问候一回,又道:“妹妹不必自责,错不在妹妹身上,可恨的是那些借妹妹的好意,兴风作浪的。”
说罢,就见丽娘和来娣从里头掀帘而出,道:“我们太太让公子入内。”
傅泽明告了声失礼,便进去了。
只见康敏坐床沿的坐墩上,花羡鱼面色苍白,松了发髻披在右胸前,身上一件秋香色对襟立领的绉纱衫,几点暗红溅在襟上,整个人发虚地歪靠在床头。
康敏向傅泽明招招手,道:“泽明来了。”
傅泽明过去见礼,罢了,又对花羡鱼道:“妹妹宽心些才好。”
花羡鱼强作笑颜道:“比起昨夜,我如今已好了不少了。”
康敏道:“睡都睡不得了,还说好了。你这孩子的心思什么时候这么重了,怎么说都不听的。泽明你来得正好,也来帮我说说她。”
花羡鱼的自责,傅泽明能十分理解,当初他和母亲被赶出本家时,何尝不也自责,常将过错都归咎在自己身上,越想就越恨自己一无是处的。
恨久了连自己都忘了,那些作恶的人才是罪魁祸首。
所以傅泽明走到床边,对花羡鱼道:“我知道妹妹心里难受,要哭出来才能痛快的。”
花羡鱼怔了怔,却摇头,“傅哥哥,我果真没什么大碍了。且事儿已了结了,我该高兴才是,哭什么的?”
傅泽明叹息道:“妹妹这是反将什么都憋回心里头了。若妹妹实在不想哭,你便咬我吧。把我当做是那些个使坏作恶的人,使劲儿咬我,出出气也好的。”傅泽明一面说,一面果真将手递到花羡鱼面前,让她咬的。
花羡鱼将傅泽明的手推开,道:“你好好的,我做什么要咬你的。”
傅泽明见状,只得下猛药了,忽然高声喝道:“还是你连恨害你们家的人都不敢了。好个是非不分,善恶不明的。你也只敢窝在家中自怜自艾,暗自神伤,令亲者痛,仇者快的。”
不说花羡鱼,就是康敏都被唬了一跳。
少时,就见花羡鱼泪水崩溃,一声倾尽了所有的大叫便夺口而出,“啊。”抓住傅泽明的手张嘴就咬,口中还含含糊糊道:“我所求的不过是寻常与安稳,为何总有人不能放过我们家的。”
傅泽明只闷哼一声,再无声响了。
花羡鱼是真使劲儿了,才一会子傅泽明的手上就见了红。
康敏见状忙要让花羡鱼松口,傅泽明却不让,咬牙忍住,“只管让妹妹痛快了,这样才好得快。”
到底是女儿家,不能发狠多久的,也就半盏茶的功夫花羡鱼便松口了,少时她人就恍恍惚惚地睡去了。
只是那时傅泽明的手背,已血肉模糊了。
楚氏赶紧拿手帕给傅泽明按着,又回头唤人将伤药找来,亲自给傅泽明敷上,“你这孩子,给阿羡她咬什么不好,偏递手给她。要是阿羡醒来,看你伤成这样,还不是让她心里又不得安生的。”
傅泽明未语先笑道:“那便不让妹妹瞧见就是了。为妹妹,我心甘情愿。”
康敏叹道:“你这孩子,好痴。”
与此同时,前院里乔中凯、傅老爷子、康家舅父、花景怀和花晋卿匆忙都赶来了。
几人看到花羡鱼他们家现下的情景了,也就不让花景途忙忙就去收拾的,随意捡了几张椅子便坐了。
只是没想到,众人方一落座,花景途便上前向乔中凯跪下,碰头有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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