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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手脚快于脑子,如画的身体果断没骨气地开溜了。
只能说如画眼神太好了,她觉得神似的此人,正是齐泰。放佛感受到一道愤懑的想把他头发扯掉拔光的目光远远地投来,齐泰迅速确定方向回望过去,只看到一道熟悉的背影跑掉了。
这是,躲了?会是谁呢?答案不言而喻。除了那个李女官,还能有谁?
齐泰揉揉脑袋,正想着要不要再寻个机会当面逗逗她,你跑什么跑?
不过,半个时辰之后,齐泰已经顾不上这个临时起意的有意思的念头了。
从皇上那里出来,领了棘手的差事的齐泰匆匆布置了虎贲卫的内务。
虎贲卫的头儿林统领旧伤复发,如今在京都休养,根本没有随扈避暑行宫。齐泰现在肩负虎贲卫的主要职责,可景武帝还是抽调他去处理这件密报,对齐泰的信任,毋庸置疑。由此也可见,这回的差事儿非比寻常。
皇上已经传了林将军迅速赶来行宫坐镇虎贲门卫的巡防。
齐泰交代在林将军到来之前,虎贲卫的巡逻防务由左、右两卫统领协商解决,万一有突发严重的情况就直接报到高德顺那里上达圣裁。然后,齐泰带了几名亲随快马加鞭赶去了天津卫,之后辗转保定。
齐泰这一去,直到圣驾回銮他都还没有赶回避暑行宫来。
可这一点儿,如画根本不知道啊。
于是,又隔了两天,如画又远远地觉得神似啊,于是躲了半截,想起了士可杀不可辱,佛烧一炷香人争一口气。如画内心经过一番争斗,终于杀气腾腾地半道上折回主动凑上去,怕什么怕?有什么可怕的?
可是,这是什么状况?如画郁闷的有些沮丧,她这么勇敢,可远看神似,近看这人却不是那人啊!
磨刀霍霍向猪羊,刀磨好了,猪羊不知道跑哪儿了?真是泄气。
可经历了这一次,如画觉得还是主动出击堵人的感觉比被堵要好。
于是,随后的几天远远看到神似的,她都不再刻意躲避。失望的是,当走近了又发现都不是。
真是邪了门了。
后来如画刻意到虎贲卫负责当值的各处地方晃悠,结果都没看到那张脸。如果不是记得清清楚楚,她都怀疑是不是她在湖里面游水游多了,结果脑子里进了水,精神恍惚出现了臆测与妄想?这是不是疯子的前兆?
如画想,那人是不是也心虚害怕了,躲着她了?嗨,这样做就对了,算他有眼力劲儿。她李如画是谁?那可是皇上金口钦赐的正五品女官,也不是谁想胁迫就能胁迫的了的。而且,那人连一文钱的证据都木有,顶多是空口白牙。呸,人人都长了嘴,你会说,我也会说,看谁说得过谁去!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人藏得太深,只怕后面还有的磨。这一种,才是最坏的结果。可如画又觉得这种解释不合理啊,站不住脚。
兜来兜去,那人在膳房附近唱那一出更像是恶作剧一场。
想通了这些,如画比较纠结的反而是,那人既然能特意堵她,那么之前一定弄清楚了她的女官身份包括名字以及她爹是谁等等一系列不是秘密的事情。而她至今,对那个人的身份一无所知。那天堵她的时候,那人穿的虎贲卫的军服。可接连一段日子的刻意甚至是特意搜寻未果,如画猜测,那人应该是侍卫不假,但八成不是隶属于虎贲卫的,那天恐怕是有意穿了虎贲卫的衣服来虚晃一枪迷惑她的。
于是,后面遇到金吾卫或者羽林卫的巡逻侍卫,如画都会怀着揭穿谜底的目的扫上一眼。可惜啊,都不是的。
真是的,当你特意找一个人的时候,掘地三尺都找不到。当你不找了的时候,他反而会不经意地冒出头儿来。所以,当如画再一次见到那人的时候,她顺嘴就问了出来,“你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很快到了圣驾回銮的日子,熬过一团忙乱和车马劳顿,如画又回到了后宫。
这次去行宫避暑,李福全和蔡姑姑他们都没跟着去。李福全是不搭边儿,蔡姑姑纯属是不想争这个差事儿,她觉得宫里人走了大半,反而清净了呢!倒是紫苑,可是心心念念要去的,可惜啊临出发的时候,乐极生悲崴了脚,只好留下来了。如画特意给他们带了东西,李福全和蔡姑姑他们自是心满意足。倒是紫苑这丫头,把如画折腾的够呛,收了礼物不算,还一有空就逮着如画问行宫那边好不好?吃什么住什么?都有哪些好玩儿的?一脸的向往。
从行宫那种自由多一点儿,散漫多一点儿的日子里抽离出来,如画适应了两天,迅速找回了后宫里面按部就班的生活和像丛林里的小鹿一样,即使在觅食也不忘即竖起耳朵时刻警醒周围的动静的状态。
回到宫里行走,如画回想起自己在行宫里大着胆子一次又一次地去湖里游水,觉得那时候自己真是太放纵了。也只有行宫相对宽松许多的环境,才能让身在其中的自己有那样的举动。在后宫,那是不可能的。即使后来有了那场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是麻烦的意外,如画也不后悔。不仅仅是因为,学会凫水是如画一直念念不忘的愿望,而那时恰巧是不可多得的契机。更是因为,被宫规禁锢太久了,偶尔的一点逾越和肆意,仿佛周身的血液都跟着欢腾跳跃,可以品尝到用语言难以明喻的兴奋滋味。才知道,哦,原来我还活着啊!
虽然两世为人,可上辈子死得早,这辈子还年轻,宫廷生活好似墨汁挥就的山水画,永远的黑白灰,看久了真是索然乏味至极。偶然添一笔色彩,就仿佛注入了无限生动与活力。
如画想着,自己这辈子最顺畅的,也不过就是在女官之路上坚持活着走下去,熬到满头白发就好了,熬到顺理成章的出宫养老就好了。在熬出头之前,她毕竟还年轻啊。当初为了活命万不得已嘴上绝了嫁人生子过个普通百姓平凡而快乐的日子的梦想。可嘴上说不要了,并不代表心里一点儿都不想要。明知道真正想要的梦不会有成真的那一天了,只能是一场美梦了,那就靠在行宫偷偷学游水这样的小点缀留在记忆里分担她偶尔会从心底冒出来的向往与绝望吧。
再说,齐泰那边,终于办完差事儿的时候,景武帝人已经在乾元宫了。于是,齐泰自是不用回避暑行宫交差,而是直奔帝都。一路风尘仆仆,来不及梳洗一番,齐泰就进宫当面详细交了差事儿。虽然密折早就通过暗卫的渠道递到了御前,但毕竟那上面不能如人嘴这般详尽叙述始末。既然已经辛辛苦苦地办好了差事儿,再辛苦也不差这最后一步了,还是有始有终比较好。
当皇上要赏他的时候,开玩笑地戏言,“爱卿可有想要的赏赐?说出来,看朕能不能满足?朕给爱卿御赐一门婚事儿可好?朕好似听说,琴悦郡主对你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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