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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朗握着婚纱的手指渐渐收紧,面色不改,“早知道28年后你会用这么不着调的语气和我说话,28年前,我就应该把你的婴儿车,从楼梯上推下去。”

霍霆双手插着口袋,嘴角挂着清冽而无害的笑容,向他身前靠了一步,他们的身高几乎无差,如此近距离的对视,才发现眉眼间的复刻感,是如此强烈,只是那深眸里所透露的情绪,截然不同。

无论何时何地,霍朗的眼里都隐藏着一团黑色的火焰,如同一头隐匿的野兽,哪怕当下风平浪静,下一秒谁也无法预料是否会出现猎捕与攻击,而霍霆,相同的清俊,在他精致到没有一丝粗犷的面容上才被展现的淋漓尽致,温凉如水,高贵斯文,他的温柔,可以骗尽天下人。

“真可惜,这世界偏偏就没有时间是留给‘早知’这两个字的。”他目光里盛着危险的笑。

霍朗也缓缓的朝他迈了一步,“你妈,难道没教过你,怎么对你的28年未见的兄长说话吗?收起你的犀利,我不需要。”

“那你现在做的这些,企图利用我的前妻我的女儿来报复我,又是你哪个妈教的!”他的语气变得凛冽起来,生冷的像把寒刀。

霍朗冷冷的望着他,猛的伸手揪住他的衣襟,将他拉到自己的面前。他还敢问他哪个妈!他有哪个妈!

“我要做什么轮不到你来指教,有能力就守护好你不想失去的东西,没有能力,就算你活、该!”

霍霆在他小臂的夹板上狠狠的向外拧去,待他松手之际,一拳打在他的下颏上,揪住他的衣襟将他逼退多步,“那你就试试来动我的东西!28年前的婴儿是怎么让你不战而败28年后今天的霍霆一样不会给你翻身的机会!不要再试图打巫阮阮的注意!是男人把你的本事用在我身上!你再敢伤害她一分一毫,我绝不放过你!”

小臂剜心般的疼痛,下颏也火辣辣,舌尖有点点的腥甜,他将血沫咽下,反手迅速的出击,直接一拳将他打翻在地。

霍霆绝对不属于弱不禁风那一类人,只是他这种在温室里长大擅长琴棋书画的男人,身体的爆发力和暴力程度,是没办法和如同在野外放生的霍朗相提并论,他是走过战场抗过枪的男人。

这一拳,把霍霆28年没挨过的揍一起补上了。

他捂着半张脸从地上站起来,白色的休闲裤沾上了地面的水渍,晕染得乱七八糟,放下手掌,温热的鼻血顺着他的手指缝一滴滴落下,衬在他瓷白的肌肤,红的诡异。

白色纱裙落在脚边,被踩的凌乱狼藉,看着霍朗的心莫名的就针扎一样的痛,连同四肢百骸,都泛着难忍的刺痛,来的时候满心期待,满心欢喜,好像全世界都在这一天属于自己,离开的却是这么遗憾,如果小香知道他连夜剪裁缝制的白纱,并没有穿在新娘的身上,也会很遗憾,他的母亲,会再一次因为他选错了爱人,而遗憾。

那么好的感情,那么好的开始,那么好的过程,结果却是不欢而散,很遗憾。

他弯下腰,捡起已经变得不再是纯白色的轻薄婚纱,这是他带来的东西,他要带走,它不属于阮阮了,可它还是小香的爱作,是他妈妈的期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吐出的时候,眼前散尽一团白气,“我是你有血缘的哥哥,但不见得我就会比你更像个人渣,要过她命的人,是你霍霆,三番五次,要她的命的,是你霍霆!”

“我和她的事情你没有权利过问,你和她的事情,我一定有权插手!”他抹去自己脸上的血渍,它不断地流,他便会不时的抬手。

“你怕我伤害巫阮阮?你在心疼?”

霍霆没回答。

霍朗挑起嘴角,胜算在握,“我就是要你害怕!要的就是你的心疼!刚好,她已经不稀罕你的害怕和心疼了。”

“母亲是我的。”片刻的沉默对峙后,霍霆突然开口,“霍家的矿业未来会是我的。”

霍朗冷冷的看着他,一个抛弃他的女人,一堆生带不来死带不走的废纸,他不稀罕。

“我不要的巫阮阮,也轮不到你那里。”

“已经暴露了的暗器,我不会再握在手上。”霍朗淡然道。

针锋对决的时刻,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示弱。

巫阮阮踩在水洼里的脚步声伴着一声声小猫的喵叫声传来,螃蟹在白色的小笼子里不断的挣扎着要出去,锋利的小爪不停的抓挠着。

霍霆转身,叫她,“阮阮……”

巫阮阮见到他脸上的血迹,吓了一跳,紧忙站到两人中间,“你怎么了!你们打架了?”

他笑笑,用手遮住半张脸,“没事。”

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巡视,她问,“你打了他?你对霍家的怨恨,暴力可以解决吗?”

霍朗陌生而冷淡的望着她的眼睛,眼眶急剧的发热,他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开口,她就会看到他唇间的鲜红,他没有必要再告诉她,他没有想用暴力解决问题。

他抬了抬握着婚纱的手腕,阮阮感觉到脚下有挣脱的力量,挺着肚子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踩到了裙摆,向后退了一步,才看到清晰的脚印,她内疚极了,“对不起,我肚子……我没看到……”

霍朗拿过她手里的白色宠物笼,原本想最后送她一个从容的笑容,却因为她刚刚的话而没办法做到嘴角上扬。

沉默的转身离开,就像他此行的目的,不过是从一个陌生人手里,拿回自己的东西。

那么好看的宝蓝色,像深邃的夜色,身上挂着的细小的雨珠,在路灯的照耀下如同沾满闪亮的晶石,长街无尽,将他在万家灯火璀璨的时刻,淹没。

“阮阮,回去吧,下着雨,很凉。”霍霆在身后温柔的提醒。

巫阮阮看向他,“你刚才是看到了霍朗在我的身后才对我说那些话的,是吗?霍霆,你不爱我你可以抛弃我,可以选择新的爱情,现在,你要从不是好丈夫走到不是好人了吗?”

霍霆抵在鼻间的手指拿开,愣了愣,“他不会相信我说的任何话,就算他信,也是信你啊,是你选择了承认而不是否认……”鼻血又流了下来,他横着手指挡住。

巫阮阮再转头时,已经看不清了霍朗的身影,她低着头从霍霆的身边走过,“先上去处理一下吧。”

霍霆无声的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微微垂着的头,心里的酸快要灼烧了胸口的皮肤,他在亲眼见证,她对另一个男人的感情。

忽然之间,他成了多余的那个人,可能在阮阮的心里,自己已经多余到恨不得在那一瞬间变成透明,霍霆想到一种可能,让他的周身彻骨般寒冷,他想,倘若她真爱上了霍朗,爱之入骨,那么万一哪一天她知道自己病了,会不会想,为什么你不痛快的死去,她会不会怨自己,怨到了如此地步……

昏暗的楼道里,阮阮习惯了这所有的台阶,没有按亮楼层灯,她停住脚步,转头问,“你是不是打霍朗了?”

黑暗里,他笃定的摇了摇头,“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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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呢坐在安燃的怀里,啃着一个和她脸差不多大的苹果,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拽了拽他的领口。

安燃的目光从阳台外的马路上收回,“怎么了?”

她伸出两根手指,在他面前比划着,说,叔叔你看到没有,我爸爸刚才,变成了两个!

他捏了捏呢呢的小脸蛋,呢呢被他捏的口水都流出来了,呆呆的,萌萌的,可爱的不得了,他笑着看着这个缩小版的阮阮,说,“哪来两个爸爸,白的那个,是你爸爸,黑的那个,是你大爷!”

转而一想,“你大爷”这三个字听起来是不是不太文明,于是重新说了一遍,“白的那个才是你爸爸,巧克力的那个,是你爸爸的哥哥,你叫叔伯,不过以后是不是就成了你的后爸,还真不好说……”

呢呢吭哧啃了一口苹果,乖乖的等着安燃从她胸口的小口袋里拿出小手绢擦掉她的口水,完全没理解他在说什么,她不懂大人之间的爱恨情长,也不懂什么叫叔伯,她就看到了一个真爸爸,一个假爸爸,真品与赝品,赝品仿的还不错。

他让我叫他爸爸。呢呢接着说。

安燃笑了,“让你叫你就叫啊,也不知道要改口钱,傻姑娘,你怎么不和我叫爸爸,叫安燃爸爸,我给你压岁钱。”

呢呢从自己的小口袋里翻出一张百元的崭新美金,叠成了小衣服的形状,这是除夕夜霍霆放在她兜兜里的压岁钱,她捏在手里在安燃面前晃了晃,十分满足的说,我有压岁钱了,我爸爸给了。

“那你叫安燃爸爸,我给你盛一小碗蓝莓山药。”

呢呢张着嘴巴愣了愣,大苹果咕噜噜的滚到地上,乖乖的叫他:安燃爸爸!

小孩子真好骗!安燃的担忧被怀里的小可爱拂去不少,他抱着呢呢进厨房,用最小的瓷碗盛了半碗,拿着专门买给她的小勺子,一勺一勺喂进她的嘴里。

要是大人的心思可以像孩子一样单纯该多好,喜欢的就去得到,不喜欢的,就痛快的放手扔掉。

没有了螃蟹的干扰,元宝又开始雄赳赳气昂昂到处溜达,扑腾着翅膀站到了茶几上,一口叨住坚果盘里的瓜子。

阮阮和霍霆开门的时候它才扑腾着翅膀跳下去。

呢呢嘴上还沾着蓝莓酱,看到霍霆脸上的血迹,彻底惊呆了,咬着勺子哇的一声哭出来,她扭动着穿的像个红色的肉丸子一样的小身体从安燃的怀里挣脱出去,哭着扑进霍霆的怀里。

安燃进洗手间帮他拿了一条湿毛巾,看了一眼阮阮,“怎么回事啊,大过年的,弄这么严重,看把孩子吓的……”

阮阮没说话,抱起被安燃捡起来放在茶几上的白色礼盒,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管它是过年还是过节,她现在都没有心情。

半个小时以前,这里面还装着属于她的婚纱,现在却空空如也。

如果事实真如霍朗所说,他是在欺骗自己,他只是想要拿走全部曾经的现在的所属于霍霆的东西,那么他的谎言为什么不可以无限延长,要拿走,不如就拿走一辈子,就是谎言,也不如骗自己一辈子。

更加荒唐可笑的是,她不仅仅没有把自己给他造成的误会解开,反倒让他听了那些冠冕堂皇的气话。

她找不到霍朗希望自己去爱他的曙光,也看不到,霍朗可以释怀一切,爱上自己的理由。

那婚纱,很漂亮,她都没能看到它完整的模样,还有那个宝蓝色的首饰盒,小巧的一个,很可爱,她都没能知道,霍朗选给她的婚戒,会有多璀璨入目,她还没能感受到,为他穿上婚纱,等他为自己套上戒指那幸福澎湃的一刻……

他们两个,好像还没来得及开始,便匆匆忙忙的赶着去结束了。

呢呢还在哭,霍霆已经将血渍清理干净,她还在不停的抽搭,安燃想要把她抱走,她回头就咬了安燃手背一口,紧紧的搂着霍霆,在他的颈窝里左右来回的蹭,像总是喜欢用这种方法讨人抚摸的小折耳螃蟹。

霍霆抱着她坐到沙发上,在她的背上轻轻拍着,“宝贝儿,爸爸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不疼的,别哭了,过新年的时候不能哭,给爸爸看看。”他扳过呢呢的小脸,宠溺的笑着,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亲,帮她擦掉眼泪,“我家宝贝儿哭的真可怜,再哭门牙就掉了啊!”

呢呢将信将疑的收敛了一点点眼泪,又大哭改成小哭,还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门牙,霍霆牵着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鼻子上,让她摸着,“你摸摸,爸爸鼻子还在,还这么挺,你哭什么呢?”

小呢呢委委屈屈的看着他,说,爸爸受伤了,会痛痛。

他拍拍呢呢的小脑袋,抿着唇微微一笑,如果是以前,他受了这一点点伤,阮阮也会紧张到哭,可是现在能为他的疼痛流眼泪的,只剩他的小宝贝了。

“那你看着她和元宝玩吧,阮阮心情不好,让她休息一会,我去做饭。”安燃把剩下两口的山药泥放在茶几上。

“给你添麻烦了,安燃,大过年的,让你也跟着不愉快。”

“没事儿啊,我没什么不愉快的,过年就那么回事吧,又不是小孩子买身新衣服领个压岁钱就美的不行了,就是放个假吃两顿好的,什么年不年的……”

霍霆默默的看了他一眼,问,“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知道我和霍朗的关系了,怎么没说。”

安燃显然没想到,霍霆看起来如此内敛一个人,问问题的水平和这外表有着天壤之别,真是半点余地也不给人留啊,直接把枪口顶到胸膛,难怪和霍朗是兄弟俩,这他妈的谁敢说不是兄弟俩,不说话都像个人,一说话都忍不住让人摔门,亏他刚才还在说给自己添麻烦的时候默默在心里赞美了一句这人还算有点良心,可不就大过年的。

“啊……”他愣着感叹了一声,半天没想好该怎么回答,感觉自己怎么说,今晚这误会里都少不了自己参合那一脚,他从电脑桌上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烟,放在嘴上点燃,淡淡的吸了一口,夹着烟的手指挠了挠头皮,“我说了,不是显得我挺多事的吗……”

霍霆给呢呢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让她半躺在自己怀里,擦掉她眼角的最后一点点泪花,继续犀利道,“可是你不说,事情变得更复杂了。”

安燃叼着烟,眯了眯眼,“你们家人还真都跟小胡同赶猪一样啊,直来直去的……那我也给你赶赶猪吧,”他喷了口烟,找了个烟灰缸弹掉烟灰,“我这人挺爱交朋友的,朋友也很多,霍朗也可以,你也可以,世界这么大,大家能碰到一起很不容易,你问得这个问题我估计霍朗也很想问,他可能觉得我早就知道了巫阮阮的前夫和他有点关系,但是为什么我不告诉你们,其实答案很简单,就是你们俩在我心里,不及阮阮重要,我既不是对你隐瞒,也不是对霍朗隐瞒,只是阮阮没想让我说,所以我选择为我的朋友保持缄默。”

“你喜欢阮阮。”霍霆抬眸,一脸的笃定直逼进他的眼底。

安燃被自己的烟呛了一口,“咳咳,啊?”

霍霆没说话,继续等待着他的回答。

安燃夹着烟,沉默了好半天,直到烟灰燃烧出很长的一大截,落了地,他蹲下身,用手指一点点捻起烟灰放进烟灰缸里,端着烟灰缸把最后一口烟吸进,掐灭,仍是蹲在那里,在自己的后脑勺的短发茬上搓了搓,“嗯……挺喜欢的,她挺讨人喜欢的。”

“你也很好。”

“嗯,还行,没你们有本事,小男人。”

“那你追她啊……”霍霆忽然朝他笑了笑,“喜欢为什么不追?”

安燃怔住,拍了一把大腿站起来,“给小家伙做饭了,包饺子!”

霍霆的手机在休闲裤的口袋里响起来,他掏出来,皱了皱眉,屏幕裂了,应该是刚才和霍朗争执的时候摔坏了,呢呢还是不时的抽噎一下,她抓过霍霆的手机,很新奇的在屏幕上摸摸,然后划开了通话键,用小小的指甲敲了敲屏幕,耳朵贴了上去。

“霍霆啊?”

呢呢将手机举到他耳边,积极的帮他确认道:奶奶!

霍霆拿过电话,把呢呢放到地上拍了一把她的小屁股,让她自己去玩,靠进沙发里,有些不情愿的应了一声,“妈。”

“你现在带着呢呢来医院,昨天不来就不来了,新年第一天你还不和你妈吃顿晚饭了是不是?”

他扫了一眼阮阮紧闭的房门,凉声道,“呢呢在她妈妈这里,不想走。”

“她不想走就不走了!你俩谁是爸谁说的算啊!你这是要打算继续和巫阮阮过还是怎么着,你妈和你老婆儿子都在这,你到处跑什么!”

“那我让司机接你回家吧,我和呢呢回绮云山陪你。”

“大过年的,你给我找不自在是不是?我能把于笑自己扔在这吗?为了我大孙子,我四天没打牌了!我容易吗我!再说你老婆在医院养胎,连翻个身都小心翼翼的,你还能安心的在外面欢度佳节吗?你心怎么那么大呢!白天于家的人来了没看到你都已经有些不高兴了,这可不是小事,这是大事!我们老霍家的顶头大事!你快过来吧,我这边饭都定好了,我就是不放心我孙子,要不就把于笑接回去了,多可怜我儿媳妇,天天只能躺着,肉都躺酸了……”

“妈,你也说了是大过年,不能只想着你孙子舒坦,不想你儿子,我不想看见于笑,看见她我舒坦不了,我也不想呢呢在她身边不舒坦。”他无奈的拒绝。

霍老太太正夹着电话削苹果,听了这话,‘吧嗒’一声把刀摔在了桌子上,“行行行,你就和人家的孩子妈过年去吧,我这一辈子就养了这么一个儿子,活到老了还让儿子给抛弃了,大过年的让我领着儿媳妇在医院过年吧!”说完电话一挂。

耳边的电话只剩盲音,霍霆还是举了半天,才放下。

他转身去看呢呢,小姑娘正在拔元宝的毛,拔的元宝直扑腾,他及时的制止道,“呢呢,不要扒元宝的毛,别人拔你的头发你不疼吗?”

呢呢乖乖的抱着元宝坐在小板凳上,拿起刚才自己吃剩下的大半个苹果放到了元宝面前,眯起眼睛朝霍霆咧嘴一笑。

霍霆也笑笑,眉梢漫上一抹无奈的哀凉。

他走到厨房门口,看到安燃正在利落的擀着饺子皮,擀饺子皮,这种高级技能连他妈都不会,他只见过阿青擀过,安燃真是居家好男人的典范,煤气炉上烧着水,发出呼呼的像风一样的声音。

霍霆想,巫阮阮该找一个这样的男人,就是安燃这样的男人,他不需要太优秀,只要有一份安稳的工作,能照顾她的生活,会做所有她不会做的事情,成一个简单的家,过最简单幸福的日子,他们不用担心生活会贫瘠,他会留下一大笔,她们一生都无法耗尽的财富。

安燃没发现门口站了个人,他满脑子都是霍霆那句“你追她啊……”,他怎么追?他凭什么追?

他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也不是什么世面都没见过,他第一次见到巫阮阮的时候,她一身干净简单的衣服,可一点也不影响他看出那衣物的价值不菲。阮阮的身上,没有一个名牌的标签,她拎着手包的时候,会把带着LOGO的一面朝里,这说明她是一个很低调的人,一个低调的人是不会去买假的名牌,那她这一身真名牌,定然是有人相送,当时他也只是以为阮阮可能是被有钱人抛弃的情妇而已。

直到她说她离了婚。他便猜,嫁给过有钱的渣男老公。

他还没弄明白自己是怎么喜欢上巫阮阮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了,如果不是霍朗突然的到访,两个人争着说是她的老公,可能安燃还不会发现,他不想看到阮阮和别人在一起。

现在,他把阮阮的前夫和新夫都见过了,不说为人,单说外表与财富,都是足够吸引女人的,他除了长了一张还算不错的皮囊,没有半点干大事的潜能,他就是一个小老百姓,他想收获的就是老百姓的爱情,找一个老婆,上班送她一段路,下班接她一段路,买菜做饭刷碗,看着小孩写作业,给老婆掖掖被角,这样的男人,巫阮阮会喜欢吗?

显然不。

女人也有野心,可能她们的野心不见得是和金钱利益有关,但是至少,她们会喜欢有野心的男人。

和霍家的兄弟相比,他们有着云泥之别。

有男朋友的女人,他不会去动,这是做人的原则问题,也算他能给阮阮唯一的喜欢,就是不去搅乱她的幸福。

人的一辈子会喜欢很多东西,喜欢很多人,可不是每一个人,都有那种征服的**,而要把它和她变成自己的。

不过呢……他确实很想追。

看到阮阮笑,他也很想笑,看到阮阮难过的从外面回来,眼角都是泪痕,他也很心疼很舍不得,只是,他能给予的只有不逾矩的安慰,甚至,在她最难过的时候,他能给的,只有安静的等待和陪伴,让她知道家里还有他在,却不可以去打扰她的小世界。

如果没人要阮阮了,他就追,只要她不嫌弃。工资不多,但是工资卡会一直放在老婆的手里,买不了大房子,至少可以让她住的舒适干净,吃不起山珍海味,但是他可以每天换着花样做给她吃。

当然,如果阮阮可以和霍朗在一起,他更高兴,因为霍朗才是可以给她更多更好的生活的男人。

安燃包的饺子很好看,圆鼓鼓的一个个像金元宝,饺子的形状可大有讲究,包出来的饺子站不住的人,都是懒家伙,阮阮曾经和阿青一起包过,结果各个躺着,霍霆说她是懒虫,她还极力否认,现在面板上那几个躺着的小饺子,就是阮阮包的,安燃就是个勤快人,小饺子都溜圆的站得精神。

他捏起阮阮包好的侧卧饺子,笑了笑。

霍霆靠着门框,叫他,“安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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