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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她也是受人蒙蔽一时不查——”郑文康也犹豫着没有动——
家庙那是什么地方?那样的条件之下还不等于是要了自己母亲的半条命。
郑老夫人却由不得他拒绝,直接对胡妈妈道:“胡妈妈你也跟着去,把夫人安置妥当了再回来。”
“是,老夫人!”胡妈妈干脆的应了,一挥手带着另外两个婆子强行把哭天抢地的林氏给拖了出去。
郑文康也不敢公然顶撞老夫人,一跺脚也只能跟了出去,走前却是神色狠厉的瞪了褚月瑶一眼。
褚月瑶瑟缩了一下,跌坐在地上更是浑身上下抖的厉害,防备的看着郑老夫人。
郑老夫人的目光从她身上掠过,眼底的神色可以用深恶痛绝来形容,只就冷冷说道:“把她送回她自己的院子里去,再把康儿的东西一并挪出来,传我的命令封了那院子,只留两个手脚利索的婆子伺候她就行,她身边的人,全都处置了。”
老夫人这是要将她软禁?还将她身边的人全都处置了,那她岂不是要被折磨死?
褚月瑶自然知道这老太婆不是说笑的,惊慌之余一边竭力的躲避试图来拉她的婆子一边凄声道:“你们要软禁我?你们敢?我是东宫的郡主,你们这是以下犯上,我父亲一定不会——”
她兀自叫嚣的厉害,郑老夫人面有倦色的揉了揉鬓角,挥挥手示意下头的人将她拖了出去。
直到屋子里只剩下母子两人的时候郑铎才忍不住神色凝重的开口道:“母亲,你是怀疑皇长孙挪用的那些银两的去向——”
“这还用说吗?”老夫人冷冷道,“那些银子你也别想着往回追了,丢了面子不说,再有他们皇家的内斗又岂是咱们这样的人家能掺和的?怪只怪你媳妇没脑子,耳根子软,当初我就不同意康儿娶了这么个女人进门,偏就是林氏自作主张还是和郑敏谋算着异想天开。”
郑老夫人口中的郑敏就是南河王妃郑氏。
郑氏在名义上是郑老夫人所出的嫡女,实际上连郑氏自己都不知道的真相是——
她的生母其实是被郑老夫人一手算计除掉的老爷子的宠妾陈氏,陈氏的手段十分了又仗着又儿子撑腰,当时在郑家险些就出了宠妾灭妻的血案,不过郑老夫人却是个十分沉的住气的,一直按兵不动和陈氏暗中较劲,直至陈氏见她身怀六甲即将临盆按耐不住的先动手,不仅折进去了自己的儿子也因为真面目被揭穿而得了老爷子的厌弃,被丢到了庄子上去自生自灭。
郑老夫人九死一生生下郑铎,却也因此伤了身子不能再怀孕,她当时也是遗憾没能儿女双全,年后才知道陈氏被丢到庄子上的时候竟是怀了身孕的,并且生了个女儿,孩子倒是十分的乖巧可爱,投了郑老夫人的眼缘就叫人给抱回来养在了身边。
因为生产伤了身子,那段时间她一直闭门静养,再加上彻底把握住了府上大权,她说郑敏是她的女儿也没人怀疑。郑老夫人本来算是个心宽的,并没有因为陈氏的事情迁怒郑敏,对郑敏也是极为疼爱,但真说起来这血脉的关系也是十分玄妙,不管她对郑敏怎样的宠爱母女两个也始终不的一条心,这一点随着郑敏年岁渐长而越发的明显,后面逐渐的母女的关系就冷淡了。
当初提议让郑文康娶褚月瑶是郑氏的主意,想以此帮着遮掩褚易民的野心,褚月瑶嫁进了郑家,双方怎么都算是姻亲了,起码在明面上能叫皇帝安心。
可这门婚事褚易安是不同意的,然后郑氏一撺掇就和林氏一起耍了点手段让褚月瑶和郑文康两个意外“邂逅”了一场,郑文康的人其实长的不差,再加上世家子的气质排场在那里,很容易就让褚月瑶芳心暗许了,后来等到两人私定终身的信件落到褚易安手里一切也都晚了。褚易安盛怒之下索性也就对此事撒手不管,由着褚月瑶嫁到了郑家,诚然为了遮丑,事情的内幕其实没几个人知道。
现在褚月瑶捅了这么大的娄子出来,不说是郑老夫人震怒,就是郑铎心里也不痛快。
“可是现在府里银钱都散出去了,这一家人的生计也是问题。”褚琪晖死了,他们肯定不能闹上东宫去找褚易安要银子,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偌大的一个国公府,上下近两百口人的生计问题就是大事,而且还不能叫任何人知道他们府上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个窟窿要怎么堵?
郑老夫人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有能怎么样?
“回头等康儿回来,你跟他好好说说,叫他也收收心,把那些个铺子都拾掇起来好生打理。年前城外田产的出息才交上来,就付一下先把这个年凑合过去再说。”权衡片刻,郑老夫人道:“回头等出了正月我就让胡妈妈清点一下,把我私库里的银钱挪出来冲到公中。”
“母亲这可使不得!”郑铎的眼眶一热一下子就急了,“那些都是你攒了一辈子的棺材本,就算再怎么样儿子也不能动您的钱。”
“自家母子说这些做什么?”郑老夫人叹一口气,“钱财这东西生不带来就带去的,我攒了也是为了你们。林氏就叫她在庄子上住着吧,以后也不用接回来了——”
想到家里的中馈没人打理老夫人也是不觉的皱了眉,她如今这一把年纪了,实在是不想再操心这些琐事。
郑铎自然也想到了一些事情,眉宇间不觉就带了几分忧色道:“褚月瑶这么处置,东宫方面会不会——”
“你当我是关起门来什么也不知道?今天这样的日子她就当众跑到东宫去闹,太子殿下没将她怎样已经是顾念着父女情分了。”郑老夫人冷嗤一声,何况褚月瑶给郑家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就算褚易安要护她也不答应。
郑铎见她的意志坚决,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又安慰了她两句才起身离开。
褚琪枫代替褚易安上的折子请求褚琪晖以皇族礼仪下葬,皇帝虽然没同意却没有完全驳回,只允许将他停灵东宫,但在仪式上必定从简,是以三日之后就出殡下葬了。
当然,因为提前已经被贬为庶人,褚琪晖是不能入皇陵安葬的,而是在东郊城外另外替他选了一片墓地。
丧礼办的十分顺利,而这三天的时间不长不短,却发生了许多叫人唏嘘的大事。
先是定北候张鼎贪墨修渠银两,置无辜百姓的生死于不顾,最后东城事发更是丧心病狂的杀害亲儿意图嫁祸安乐郡主来损毁皇室名声以逼迫皇帝就范,皇帝念及旧恩,虽然将定北候斩首示众却没有牵累家小,只掳了爵位贬为庶人作罢。
而作为张家妇的安乐郡主也自请和婆家同罪,被皇帝废了封号,送往寺庙修行。
诚然话虽如此,前一个版本褚灵韵为私情谋杀亲夫的故事也还在私底下流传,明显是被圣旨上给出的版本更为人所津津乐道。
无独有偶,南河王府的郡主从天上跌入泥沼的风头还没过,有人却发现给褚琪晖送葬的当日他自己的嫡亲妹妹褚月瑶没有出现,打探之下就有人得了小道消息,说是东宫的大郡主因为母亲和兄长相继丧命悲伤过度进而神志不清患了失心疯,开始闭门养病了。
有这两个消息沸沸扬扬渲染,褚琪晖这么个已经是庶人的所谓皇孙的死反而被人议论的少了,并且因为皇帝一直闭口不提,这事儿反而就像是不痛不痒的过去了,只就大理寺方面还在喊打喊杀的嚷着要捉拿凶手罢了。
褚琪晖下葬的第二日,褚浔阳一大早就打扮妥当了出门,带了礼物去平国公府探望自己“正在养病”的大姐。
国公夫人林氏也被秘密送走了,所以褚浔阳登门的消息直接就报到了郑老夫人那里。
郑老夫人捻着佛珠的手指顿了一下。
胡妈妈忧虑道:“老夫人,这浔阳郡主怕是来者不善吧,这两年她和大郡主可都是没有来往的,这会儿突然登门——难道是为了咱们放出去的消息?”
“她既然说是来看病的那你就带她过去吧,就说我的身子不爽利,就不见她了。”郑老夫人面无表情的似是权衡了片刻,就又闭上眼继续诵经。
“是!”胡妈妈应了,略有几分忧虑的转身出去,亲自去大门口接了褚浔阳进门。
引着褚浔阳往后院走的时候胡妈妈一边才公式化的将老夫人的意思转达了,“浔阳郡主,真是对不住,我们老夫人感染了风寒,身子又不大爽利,说是怕过了病气儿给您就不方便出来了,还请您见谅。”
“本来就是我冒昧了,不敢叨扰老夫人,我只是奉父亲之命来看看我大姐,回头麻烦妈妈替本宫向老夫人问声好。”褚浔阳道,唇角含笑跟着她往里走。
胡妈妈拿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她的神色,见到她眉目之前的光彩也没看出些什么,但是想到褚月瑶这两天哭天抢地的风电模样,心里也多少是有些忐忑的——
这个时候让褚浔阳见她,别是要露馅的。
褚浔阳瞥见她的神色也当是没看见,跟着去了后面褚月瑶住的院子。
郑老夫人可见是个非常有心机的人,就算是软禁褚月瑶也还是将她放在她之前住的那个大院子里,至少表面看上去谁也不能说他们郑家苛待了褚月瑶。
“大郡主这些天有些神志不清,说话也没个分寸,一会儿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还请郡主多担待着。”胡妈妈一边命人开门一边道。
“这是自然,她是我大姐,就算她有什么不妥当的我也不会与她计较的。”褚浔阳微微一笑,顺带着目光四下里瞥了一眼。
这院子的守卫就只有门口的两个婆子,看来郑老夫人是真的很有把握把褚月瑶拿捏的死死的。
守门的婆子开了门,胡妈妈还是亲力亲为的引着褚浔阳往里走,刚到院子里就听见正屋里头传出瓷器落地的响声和褚月瑶嘶哑着嗓子的叫骂声:“老妖婆,贱人!本宫是郡主,是东宫的长女,岂是由得你们如此作践的?放我出去,你们放我出去!”
胡妈妈闻言眼底有一丝恼意闪过,随即尴尬的笑着对褚浔阳道:“大郡主这几日都是这样,脑中不清楚,大夫吩咐了要让她静养,她不乐意,当真就孩子一样的闹,昨儿个发病起来还将自己的婢女打伤了,所以这会子外头的人都不敢进来的,只能等晚上她睡了再进来收拾。”
“是么?”褚浔阳笑笑,不置可否,只就继续往前走。
胡妈妈忐忑不已的跟着。
虽然早有准备,但是跨进去看到披头散发那面污渍的褚月瑶眼睛猩红的坐在地上的时候褚浔阳还是很有些意外的。
她身上衣物还是那天去东宫时候穿着的素裙,满身的污渍和难看的褶皱,脸上有泪水冲刷过的痕迹,头发蓬乱的披散下来,脸上被打过的两巴掌因为过了两天已经不太能看出痕迹,但是配合上她此时疯狂又带着嗜血狠厉的眼神——
真真是如外界所言,说她是个疯子也不为过。
“咳——”胡妈妈越发尴尬了起来,陪着笑脸道:“郡主这两天脾气大,不好伺候,下头的人哪个近她的身都要被她厮打,所以——”
这样的谎言,褚浔阳根本无需揭穿,因为胡妈妈自己也都说不下去了,大家彼此心照不宣也就是了。
褚月瑶本来正在嘶声叫骂,骤然看到褚浔阳出现原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等到定了定神就是勃然大怒,撑着身子就要扑过来:“你这贱人,你还敢来,都是你害的我,我跟你拼了!”
她爬起来,然则却没能走出来完整的一步就又摔了下去。
郑老夫人为了报复根本就没给她请大夫,膝盖处的伤势恶化,大半条腿都失去了知觉,根本就站不稳。
胡妈妈拿捏不准褚浔阳的心思,脸上神色越发不安。
褚浔阳侧目看向她道:“妈妈可不可以先到外面等我一会儿,我想单独和大姐说两句话!”
“这——”胡妈妈犹豫了一下,但是想着进门这么一会儿该听的不该听的褚浔阳也都听到了也就觉得没有必要再欲盖弥彰了,遂就点头道:“好,奴婢就在外面,郡主有事招呼一声就是。”
褚浔阳点头,目送她离开。
里面的屋子里所有摆设基本已经都被褚月瑶砸烂了,地面上狼藉一片,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连她自己都是跌坐在碎瓷片中间,方才摔下去的时候手腕不小心被划破了,汩汩的往外流着血。
“你来干什么?你害的我还不够吗?”褚月瑶捂着伤腿眼神阴鸷的死死盯着褚浔阳,似是恨不能在她身上说出几个洞来才肯罢休。
褚浔阳就站在门口,也没有进去的意思,只就默然的看着她道:“你也别用这么一副受害者一样的眼神来诘问我什么,咱们两个之间没这个必要,不过就是你做初一我做十五,看谁技高一筹罢了。在你叫人四处散播流言蜚语要栽罪名给我哥哥的时候怎么就不想你那红口白牙的一句话也是有可能将人逼死的?现在我还给你的,也只是皮毛而已,至少——我还没想着要你的命!”
“本来就是他,除了他,谁还会对我大哥下那样的狠手?”褚月瑶大声道,面色狰狞的近乎扭曲:“我要为我大哥讨回公道有什么不对?要不是父亲他偏心不肯替我大哥做主,我又何至于如此?褚浔阳你这贱人,亏得你还好意思跑到我的面前来,把我们兄妹害成这样,你开心?你满意了?从此以后再没有人能碍着你跟褚琪枫的路了是不是?”
“是说过,你别拿这么一副受害者的嘴来来指责任何人!”褚浔阳的声音也冷了下来,她弯身,自脚边捡起一块碎瓷在眼光下反复看了看,一边语气森凉道:“你说父亲宠我我认了,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别用你那种自私狭隘的眼光来评判父亲的对错,你自己扪心自问,这么多年以来父亲对你怎样?对褚月妍怎样?又对褚琪晖怎样?你们哪一个不是锦衣玉食,被前拥后簇着捧着长大的,你觉得是雷侧妃护着你们,又怎么不想,如果不是有父亲的默许她凭什么就在东宫高人一等,甚至于让你们兄妹也能在其他的姐妹中大出风头?至于你说父亲偏心哥哥?什么叫偏袒?番邦进贡的两匹良驹送去让年岁更长的褚琪晖先挑这叫偏袒?他大婚的时候说望岳斋的院子不够宽敞,父亲立刻就让哥哥般去锦墨居,把旁边的院子腾出来给他打通修葺这叫偏袒?年前受皇命是楚州公干,父亲可是第一时间就想到要带褚琪晖过去历练,可是他自己却自不量力想要趁着父亲不在接管父亲手上担着的差事,后来陛下觉得他年轻难担此任让他得不偿失,背后你们母女兄妹又将这一切的推到父亲的处事不公上,说是父亲不给他机会。褚月瑶,你自己扪心自问,这一桩桩一件件我可有冤枉了你们?明明是一家人,你们兄妹几人却为了一己之私几次三番的上蹿下跳抹黑东宫的名声,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你不懂?现在你还有脸这么理直气壮的指责而父亲处事不公?这话若是传到父亲的耳朵里,你就当真不怕伤了他的心吗?”
因为梁汐的关系,褚易安对她的确过于宠爱了这一点褚浔阳承认,可他对褚琪晖和褚琪枫却是一视同仁的,不,或者更确切的说在他的心里其实还的颇为偏帮长子的,可偏偏是褚琪晖自己不争气,最后他们却还要将一切的责任都推到父亲的身上。
这些话若真要让褚易安听到,只怕他再硬的心肠也难免是要伤的了,这一刻褚浔阳倒是庆幸她那天没让褚月瑶闹到后宅去。
褚月瑶听了她一番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但是如今她凄惨至此,自然不肯承认自己是自作自受,当即就是脖子一梗冷声道:“你还说他不是偏心,你把我害成这个样子他都不闻不问,你还敢说他不是偏心?”
想到自己的处境,她突然就控制不住脾气,尖叫着嚎啕起来,发了疯一样的抓起身边碎了一半的花瓶又狠狠的砸了出去,然后一把抓过手边一块碎瓷就要往腕上划:“他不管我是吧?那好,我倒要看看我今天死在这里,他的名声好保不保的住!”
褚浔阳见状也不去拦她,反而一派轻松的笑了笑道:“你想死尽管去就好,不过我要是你肯定是会不惜一切长长久久的活下去的,郑家现在无人主持中馈,你早死一天刚好是给后来人挪位子,想必周文康也会感激你的!”
郑铎已到中年,虽然林氏也犯了错,但是要他休妻再娶一定会被人诟病议论,所以郑家缺一个当家主母,自然最好是熬死了褚月瑶再让周文康重娶一房的。
进了这个院子看到褚月瑶现在的这个模样褚浔阳心里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这郑老夫人果然是个人精。
褚月瑶对周文康是真的有情,说到自己死后周文康必定迎娶新人的话褚月瑶就是脑子一胀,已经划到皮肤上的碎瓷片再也割不下去了。
自己死了,还不是要让那个忘恩负义的周文康去风流快活?
想着自己被关了三天平时对她恩爱有加的夫君看都不曾过来看她一眼,褚月瑶的心里就跟着堵了一口火气,脸色又愤恨狰狞了起来。
褚浔阳把该说的话说完也就不再理她,拍了拍裙子转身出门。
大门口胡妈妈正伸长了脖子试图听里面的动静,但是这院子太大,哪怕是褚月瑶歇斯底里的吼叫声都难以跨过整个院子传到耳朵里。
听到褚浔阳主仆出来的脚步声,胡妈妈的神色一敛,赶紧往旁边退开,做成四下观望的样子。
“郡主出来了?”褚浔阳从门内出来,她就迎上来。
“嗯!”褚浔阳含笑点头,“和大姐说了两句话,她的确是疯癫的厉害,难为你们国公府也是如此的重情重义,千万要照顾好她。”
“这是自然。”胡妈妈赶紧附和。
褚浔阳笑笑,一抬手青萝就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她,褚浔阳捏在手里顿了顿,然后交到胡妈妈手里,“这个麻烦胡妈妈替本宫转交郑老夫人,是我前两天整理大哥遗物的时候发现的。”
涉及到褚琪晖胡妈妈就是心头一跳,脸上表情也瞬间有些挂不住,仿佛是那信封烧手一样,讷讷道:“是!老奴一定转交!”
“那我就先走了!”褚浔阳略一点头,举步往外走。
胡妈妈亲自送她到门口,目送看她的马车离开才急匆匆的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褚浔阳从郑家出来,坐到马车上青萝才道:“郡主不觉得大郡主早一日没了咱们后早一日清净么?”
褚浔阳看她一眼,却是怅惘的靠在了车厢壁上道:“眼下的风声紧,还是不宜再起事端了,那郑老夫人也不是吃素的,就让她再苟延残喘的多留几天吧,她已经不可能再翻出任何的风浪来了。”
青萝见她自由主意也就没再多言。
马车并没有直接回东宫,而是绕路去了望江楼。
大概是因为没见血也没几个人亲见,所以苏皖的事倒是没有给望江楼的生意造成多大的影响,过了十五这里就又宾客满楼十分的热闹。
褚浔阳下了车往里走,因为在想事情就有些心不在焉,要进门的时候里头正好也是两个人往外走,一时不察两人就撞了个满怀。
那是一对主仆,小丫鬟看着眼生的很,小姐则是罩了面纱,垂着眼睛走的很快。
那小丫头声音尖锐的开口叱道:“你这人怎么——”
可是话到一半,像是认出了褚浔阳的样子,顿时就脸色煞白的闭了嘴。
褚浔阳正在纳闷这是哪家的丫头时就见旁边带着面纱的女子目光慌乱一闪,赶紧拽了那下丫头快步出门去了。
------题外话------
为了弥补最近的晚更,我今天爆发一下,多更两千,夸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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