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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地牢里是死一样的沉寂。
“这个魔法阵……”艾洛斯打算打破尴尬,眼前的黑魔法阵也算不错的谈资了。
不过撒克洛不打算给他机会,现在没有人关心那个黑魔法阵的类型,关键是它是一个黑魔法阵,他打断艾洛斯的话:“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黑魔法阵,而一个正直的骑士可不能使用它。”
队长沉默无语地站在那里,笔直的身体有些颤抖,他的脸色发青,几乎让人以为下一秒他就要倒下去了一样。艾洛斯有些同情地看着这位过几年就要光荣退休的骑士,他想起前些天的宗教法庭,那些教会的主教肯定会揪住这件事情不放,大做文章。
“这也许不是一个黑魔法阵,”哈森站出来说,他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但是脸色却苍白地吓人,“……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然后求助地看着自己的伯父。
他的伯父还是一言不发,就像一具沉默的蜡像。
“这里没有什么误会,事实就像我们看到的那样,”撒克洛有些防备地看了队长一眼,然后转过身对国王说,“请把那枚戒指交给我,它看起来十分危险。”
撒克洛的评价没有错,但是一条龙怎么会将握在手中的财富拱手让出呢,这不科学!所以艾洛斯严肃地说:“我同意它十分危险,但是我觉得如果不这样紧紧握着它,它就会跑掉!”虽然那枚戒指没有脚,但它也没有嘴来辩解,所以只能乖乖地呆在龙的手中。
撒克洛没有办法,只好继续说:“队长,我的人在昨天就开始跟踪您,晚上三点……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对吗?”
队长原先紧绷着身体,但是听到这个,就像失去了浑身的力气一样,脸色是死一样的苍白,最后他吁出一口气,就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是的,公爵大人。”
“那么……”
“是我杀了那些无辜的人,用他们的痛苦与*来祭奠卑劣的黑暗生物,”队长的声音十分平静,只是平静地过了头,语调毫无起伏,“我犯了严重的罪孽,陛下。”他看向艾洛斯。
艾洛斯被对方这样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舒服,他对护卫队原本就没有什么印象,最近不过是因为这件事情才开始跟他们接触的,老实说,这个编制的队伍跟他的利益没有半点冲突,但是当这个人用这种眼神看向自己的时候,他忽然有些难过。
作为一个冷血的爬虫类,他不太擅长从别的弱小的生物中看出他们的情绪,这就跟吹拂过山谷的风向一样无所谓,他已经强大到无视它们。但是,现在当他变得跟他们一样大的时候,却能从眼神中感觉到他们的情绪。
他装作人类惋惜的样子叹了口气说:“你可以告诉他们原因,也许会因此获得原谅。”他说,但是并不肯定,人类有些时候毫无原则,但是有些时候却对原则性的东西锱铢必较。
“我……”队长张了张嘴,声音苦涩,“我当然应该说出来,这全是源于我的自私……”他说,“我之前生了一场大病,医生告诉我即将不久于人世,但是……”他看向哈森,“但是太早了,我还有事情没有完成,于是我在某一天听到一个声音——我知道那是错的,但是……”
说到这里,他自嘲地笑了笑:“人总是会对不可能的事情抱有一线希望,我曾向光明之神寻求帮助,但是他没有回应我,于是……”他又看了一眼艾洛斯的手,那里握着他某天晚上在花园里发现的老旧戒指,那也是来自黑暗之神的使者,“于是我找到了另一种方法,以换取我的生命,如果我能再活长一点……”
许多贵族都在和平的年代中落了,因为他们整日无所事事,既不当差也不干活,金银很快就会被花完,很快变得跟平民一样贫穷,但是他们还得维持贵族的体面,这比当个普通人还要痛苦,他认识很多这样的贵族。
他很庆幸自己的家族不是这样,但是护卫队队长的职位有很多人盯着,他需要有足够长的生命将这个职位交给家族里的年轻人,以便让这个家族继续荣光下去。
但是,哈森太年轻了……
他看向哈森,那个年轻人在他的羽翼之下,他把他当做儿子一样,希望他能继承这个事业,但是现在他却让他经历这不名誉的一切……
这又是一个骑士晚节不保的故事,它虽然有点悲伤,但是更多的还是无可奈何,人总是会抱有一线侥幸,但是事实就摆在那里。
艾洛斯叹了口气,他就是属于邪恶的一方,他不知道撒克洛知不知道,但是如果有一天证实了,这个权利倾国的骑士,是不是会很干脆地干掉他,然后夺回那枚象征权利的印玺?
屠龙骑士吗?艾洛斯的嘴角轻微地挑了挑,他倒是想看看,人类能做到哪一步。
尽管他觉得这件事情没有什么不得了的,但是这会儿他是一个国王,于是他摆出一幅说教的脸孔:“你应该感到耻辱,骑士。”他谴责他,一幅痛心疾首的样子,“你丧失了信仰,只是因为你的私心,但是事实上,所有的事物都有他们的命运轨迹,你得……”
撒克洛实在很不给面子,他再次打断了国王的演讲:“队长,以国王的名义,我必须……”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把长剑的剑刃就从他身体里穿了出来,他愣在那里,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柔软的身体里凸出来的金属利刃。剑刃上散发着寒光,还有他温热的血。他很熟悉这把剑,他以前称这把是“很温柔的剑”,因为它被一个温柔有礼貌的年轻人别在腰间,它很锋利但是从未出鞘,因为他的主人是一个和平年代的骑士,不需要杀戮,它一直只是一个装饰品,最多只能吓吓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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