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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响后,韩虓点点头,“胸口闷热的感觉消失了,这毒应该是解了。”凝目看着艾文充满智慧的脸,他更喜欢了,这女人好生独特。

有韩虓这句话,艾文悬浮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地踏实,暗中高兴了下,她又及时地提醒蓝小千,“现在可以解锁了。”说罢手腕毫不客气地送到他面前。

见她如葱般纤细白皙的玉指伸出,蓝小千色得直吞口水,两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姐姐好美的手。”肮脏的手一伸,竟想吃艾文豆腐。

艾文眼疾手快,一巴掌甩到他手上,道:“臭小子,你想死是不是?”

“姐姐性格好火爆哦,不过我喜欢。”抚摸下那被打疼了的手背,蓝小千不怀好意的瞄着艾文,见艾文捏起粉拳又要打,忙改口道:“我要是不摸你的手,我怎么解锁呢?”

韩虓听得眉头一皱,这蓝小千怎的这么无耻!眉峰一抬,盯着蓝小千,如若他再敢轻薄艾文,那他第一个饶不了他。

这下艾文也没辙了,呆了呆,又继续把手伸出去,道:“但你若是敢特意的做出什么不轨行为,小心我饶不了你。”

“不敢了,不敢了。”蓝小千抿嘴不怕死地笑着,这回不碰艾文的手,倒是将脏手朝艾文头上伸来了。

“你干嘛?”艾文倏然歪头让开。

“蓝小千,你当真不想活了是吧?”韩虓也动容了,冷削的眼神直逼过去,他的艾文绝不容许任何人侵犯。

“别误会,别误会。”蓝小千见势不妙,赶紧摆手解释,“不是说要开锁吗?我得取工具呀!”

“工具?”艾文与韩虓齐齐纳闷,取工具取到艾文头上来了?

趁他们想时,蓝小千突然眼疾手快地往艾文头上拔下一根头发。

“啊!你拔我头发干嘛?”艾文疼得小叫一声,揉着那掉头发的地方,朝蓝小千怒目以视。

“你会知道的。”将那根拔下的头发对折一下,蓝小千贼兮兮的朝艾文扔去一个笑脸,而后低头对准那手腕上的铁锁开始动工。

别开他平时吊儿郎当的,待遇到开锁时竟是那般认真,十足的专业人士一个。

目击他认真的侧脸,艾文恍然觉得他其实也没那么讨厌,只是如韩虓所说投错师门了。哎,人生啊,就怕一足踏错,难怪会有人冒出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的感叹。

“咔”,手腕上的锁不觉间爆发出此声音,开了。

闻声,艾文思绪倏然转回现实,凝目一看,高兴惨了,握着那只被铁链拷了太长时间的手腕,抑制不住地笑将出来,“哈哈哈,终于解了,终于解了……”惊喜得难以言喻。

骤然听见她的笑声,蓝小千和韩虓顿时抬头,呆了,艾文的反应也太夸张了吧!

苦笑下,韩虓霍地发觉他这边的锁竟然不用解都自行分开了,这是怎么回事?纳闷地看向蓝小千,道:“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蓝小千解了艾文那边的锁就不再动了,莫非他知道原因?

瞥眼韩虓惊愣的表情,艾文也发觉锁链的异常之处了,当下压抑住高兴的冲动,朝那铁链瞄去。

“世上的锁都没有难倒我蓝小千的,那怕是传言中最难以解开的情侣锁也一样……”蓝小千自豪地表扬着自己。

“等等……”艾文听得奇怪,打断他道:“你说什么?情侣锁?”

“是啊!”傲然一点头,蓝小千神色怪异地看着艾文解释,“这锁做工这么精细,而且一开为二,以我神偷的眼光来看,如果没错,这该就是传言中的情侣锁了。”

“情侣?这名字取得好奇怪。”韩虓也有些懵懂。

“所谓情侣者,自是要一男一女才能锁得起来。”见艾文和韩虓均露出置疑的神情,蓝小千干脆拿过铁链往自己的手腕上一拷,道:“不信吗?你二人且看好了。”

那铁链咔嚓一声拷在他手腕上,二人看得顿时一惊,他居然以身试验。

拉过韩虓的手,他又道:“别怕,拷拷给美女姐姐看看,她就知道什么叫情侣锁了。”

艾文苦笑,情侣二字她怎生不晓?不过是不是真如蓝小千所说要一男一女才拷得起来,她倒也是好奇得很。

韩虓有些迟疑,毕竟他也不太相信这鬼灵精怪的蓝小千,再则他已经拷了太多时候。但是,迟疑中,奇怪的事竟然发生了,往他这边拷来的锁环还未锁上,蓝小千那边的锁就自行解开了。

这奇妙的变化看得艾文和韩虓惊奇不已,世上当真有这等怪事?冷冰冰的铁链居然有灵性,能识性别?

二人对视一眼,同样的疑问在心中展开,是不是非得要一男一女才能拷上呢?

“要不,再做一下实验给你们看?”蓝小千神情古怪地扫过韩虓与艾文,又把他那边的铁链拷起来,另一面则瞄向艾文的手腕。

被那冰凉的东西轻一触,艾文陡然一惊,倏地缩回手,道:“倒弄了半天,你就是想引我上钩和你拷一起?你想得好美。”

一举落空,蓝小千呆了呆,暗中惊叹艾文好快的反应,仰头看向艾文,眼中冒出无比佩服的神色,道:“美女姐姐,你好狡猾哦,才一下下的时间你就反应过来了。原以为我蓝小千已经够狡猾,可没想到你竟然比我还狡猾百倍。”貌似终于遇到对手了。

还真被她猜中了,艾文瞪眼道:“是聪明好不好?你会不会用词啊?哼,解了锁,谢了。”扶起韩虓,又道:“咱走。”

“等等,美女姐姐,你还未给我解药呢!”蓝小千怕人走了难找,急切地提醒。

艾文眉中一动,是了,她确实忘了解药的事了。在韩虓的遮挡下,她复又在神案上拾起一物,在蓝小千希求之际,倏然射入他口中。

韩虓看得一愣,好快的速度,艾文不是没武功吗?怎的她的行动一点也不像呢?

解药吃了,艾文扶着韩虓又走,但面上却是忍俊不禁,若不是极力的压抑住,她恐怕就要爆笑而出了。

“美女姐姐。”还未走得几步,又听见蓝小千烦人的声音:“你别跟他好不好?跟我嘛,这情侣锁被诅咒过,被这情侣锁拷过的人都终难在一起耶!此时收心另择他人的话,你或许还可以挽回局面。若是不然,你这辈子恐怕就完了,难道你愿意以后为他伤心欲绝,或许他为你伤心欲绝吗?”

闻言,韩虓心中冷不防一紧,瞄向艾文,暗中唏嘘,难道他和艾文当真……不,不可能会那样的。

“被诅咒过?”艾文黛眉一轩,道:“开什么玩笑?”人家可是只信科学不信迷信的人诶,要照他说的那样,这锁不仅拷过她和韩虓,还拷过她和轩少虎呢,难不成到最后都要伤心欲绝?切!什么玩意!

出了庙门,行得一段路后,韩虓仍对蓝小千最后的话介怀,但他却是不说,而是好奇的询问艾文另一件事。

“艾文,你刚才给他吃的是什么东西?”据他对艾文的了解,艾文还不会使毒。

贼眼瞄瞄他,艾文终于憋不住的笑出声来,道:“是耗子屎啊!”

“耗子屎?”韩虓一怔,莞尔道:“呵,那解药呢?”

“还是耗子屎。”

“还是……哈哈哈……”韩虓实在忍不住地开怀大笑,“什么呀,你怎么这么逗!这么说蓝小千两次都被你耍了?”

艾文笑得捂了捂肚子,道:“笑死我了,亏他还真相信一柱香之后会死呢。”

“呃,好疼……”韩虓畅笑之下,忽然扯动伤口,当即赶紧收口,奈何一看艾文,却又憋不住地想笑。

“扯痛伤口了吗?注意注意。”艾文停住笑声,温柔的眼神瞟向韩虓,拉拉他不觉之中向下滑的被子,道:“你不能笑了,再笑伤口会被撕开的。”

“嗯。可是谁叫你那么搞笑啊……”

“打住打住。”艾文伸手制止他,“等你好了后咱再笑行吧?”

心情愉悦地迈开脚步,往前行得半响,天空开始冒出了曙光。朦胧的荆棘林间,冷风飕飕,地上冻了层薄薄的冰,踩上去“咯吱咯吱”的碎裂。

“韩虓,你说蓝小千说的情侣锁被诅咒过的事可信吗?”

艾文一路上思虑着这个问题,虽然她也觉得不可信,可是转念一想,埃及金字塔和那些所谓的国王墓穴被诅咒后不都发生了很多离奇古怪的事吗?科学家们事先都说过诅咒乃是迷惑人心的信念,可为何那些事发生后都不能用科学的依据来解释呢?

“不信。”韩虓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回答得倒是挺干脆,只是这问题他暗中也在纠结。

“也对。”艾文点头,一耸肩,懒得管了,反正她和韩虓……嗯,那是不可能的事。

沉吟中,韩虓神情迷茫眼神深邃地望着远方,暗中叹息,表面上他是不信诅咒的事,但心下却没来由地害怕那样的事发生,和艾文终难在一起,真的会如此吗?

想到此,他的心突然地抽痛起来,如若真是这样,那他该怎么办?深吸口气,甩去脑中意念,他不觉自嘲,相信蓝小千的话干嘛?也许他真在骗人。

“哇呼!石油!好大一片石油。”看着侧边一弯黑漆漆的液体,艾文瞪大双眸感叹。

“石油?何为石油?”韩虓凝神看过去,不解。

艾文伸手一指侧方,道:“就是那个了。”

“哦,那个啊,人们不都称之为黑海吗?你怎叫它石油呢?”迷茫地看着艾文因解锁后而显得愉悦的笑脸,韩虓心情不爽地成分也瞬间荡然无存。

“呵呵,未来的人都叫它石油啊!你不知道,这玩意儿可值钱呢。”不等韩虓再问,放开手,艾文脚步一抬就自个观察去。

拾起地上的枯枝,艾文蹲身,将枯枝伸进石油中挑出一些来检查,颜色漆黑,有光泽,且气味浓烈刺鼻,果然是上好的石油。

看着这石油,艾文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诡谲地轻笑,哼,玉女宫……意念转过后,脸上不觉间布上一层琉璃的光彩,自信而又狡黠。

未来的人都叫它石油?她怎么知道未来的人都叫它石油呢?韩虓为这问题苦恼着,于是也迈步过去,但他身体虚弱得紧,行走间倍觉无神。

“艾文,艾文。”立身艾文侧边,看着艾文专注的样,他不觉呼唤两声,奈何这名字出口后,艾文竟是低头凝思没有反应,怪了,喊这么大声她都没有听到吗?

韩虓侧头愣了愣,恍然想起昨夜之事,干脆道:“艾儿。”

岂知这话一出口,艾文立刻扭转头来,韩虓见之不由抿唇轻笑,她果然是对这称呼比较敏感。

再次听到这称呼,艾文心中抖颤,站起身来道:“拜托,别这样叫了,你想肉麻死我啊?”

韩虓眼神邪魅地看着她,“你如果没反应,那我也只有这么叫了。”瞥眼枯枝末端那黑漆漆的液体,又道:“这东西也没什么稀奇啊,用得着你这么研究吗?天快大亮了,咱得赶快回去,不然你看这样子让人看到多笑话啊!”

“嗯,也对。”扔下枯枝,艾文转身扶着他走,却是走了几步后,又转头来看那石油。

瞥见她邪魅而诡异的神色,韩虓心下陡然一跳,立即感觉不妙,道:“你想干嘛?”

“啊?”艾文装傻地笑笑,“没什么,你不要神经过敏嘛。”

“真的?”韩虓半信半疑地瞄着她,经这段时间的观察,艾文每每冒出那种表情,便表示有什么不好的事又要发生了,因而他不得不担心。

这丫头少根筋,被玉女宫的人得罪,可别做出什么过激来的事来才好,与玉女宫的那帮毒辣蝎子相斗,她怎么可能是对手呢?

“当然了,别担心。”艾文潇洒地勾唇,貌似无事一般,却是在暗中打定好主意,很久没做热身运动了,她想动手了。

——玉女宫的人射箭还在箭上涂毒,这种欺人太甚的事她怎么可能当作没发生呢?她本就不是个好欺负的人,如今欺到她头上来,纯粹的就是嫌自己活得太安稳了。

回到竹林小居,天已大亮,而往东追逐蓝小千的佟纪元等人还未回来。

知道二人见到蓝小千并如愿以偿的解了铁链后,佟止琴暗自遗憾,他叔叔怎不往她二人的方向去呢?这下白白跑了不少路。

在佟止琴的指点下,艾文终于给韩虓换好药,重新把那裂开的伤口包扎得结实点。

“艾文真是聪慧,一点就会。”估摸时间差不多后,佟止琴端着药碗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哪里。”艾文苦笑着谦虚下,瞥眼那因伤口撕裂再度流血而染得深红的绑带,她心中对玉女宫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韩虓这会已穿了一套佟止琴拿来的她叔叔的衣服,见着佟止琴后,他感激的道:“多谢止琴姑娘,在下的伤让止琴姑娘劳累了。”语罢,接过艾文递上来的药碗,一咕噜喝了下去。

见他整理好着装帅气得逼人的样,佟止琴欣赏地瞥了一眼,道:“能为虓少爷效劳,止琴何乐而不为。”

本来是句玩笑的话,但她心中凄凉,说出来后竟让人觉得冷冰冰的无法有笑的冲动。

艾文听得心下一叹,止琴,她对紫郁用情之深当真海水不可估量。

扶着韩虓躺下,给他拉被时,艾文余光中见佟止琴离去的孤影,忽然心中一动,道:“止琴……”

听见呼声,佟止琴缓缓掉过头来,“艾文还有何事?”

艾文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道:“止琴,紫郁在找你,你知道吗?”紫郁找不找佟止琴她并不知道,但她就是要这样说。

闻言佟止琴心弦微微一紧,眸中隐含泪水,紫郁他当真在找她吗?

看出她心情的波动后,艾文又道:“止琴,他找得很辛苦,为何不让他找到你呢?要知道折磨他的同时也是在折磨你啊……”

“不,我们之间的事你不知道,远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佟止琴神情凄凉的摇头打断艾文。

“其实你们之间的事我多少也了解一些,虽然紫郁做错了,但我觉得有情人应该终成眷属。”

“可是,他不是和你……”看着艾文,佟止琴欲言又止。

艾文苦笑笑,“恐怕和你一样,你因为他父亲的原因被迫与他分开,而我则是因为他父亲的原因莫名其妙的和他牵在一起。止琴,无法嫁给你爱的人,所以你痛苦;而我,嫁给我没法爱的人,所以我难受。”

韩虓听得心情舒畅,艾文不爱紫郁,不爱就好。

“艾文,对不起,我以为……”佟止琴之前对艾文误解过,此刻听了艾文之言,不由的满含歉意。

“别以为了,我和紫郁完全没感情,那是怎么也扯不到一块的,与其让我们痛苦,还不如成就一对佳人。”

仰头一叹,佟止琴眸中的泪忍不住滑了下来,别过头去轻拭了下,道:“可是紫伯伯那关……”说到底她心中就是对青衣神君有着深深的惧怕。

“别担心。”艾文继续鼓励她,“只要我们都努力了,相信紫伯伯也会被感动的。其实。”

语锋一转,突然坚定地道:“即便他不感动也无所谓,年轻人的婚姻何时轮得上他来做主?日子是我们自己在过,过得好不好也是我们自己在承受,作为长辈,他确实是有些建议权,但却绝对没有主宰的权利,懂吗?止琴。”

凝目看着艾文,韩虓心中震惊不已,婚姻之事由自己做主,婚姻之事由自己做主,是这样的吗?

默默地重复着这话,他原有的观念不觉中受到了撞击。

佟止琴听得愣了,婚姻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是自己做主?这样大胆的言谈,她至今还是第一次听过,她不敢想象那会是什么局面。

泪眼看着艾文,她好生感动,喃喃道:“自己主宰,女子也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抓住佟止琴心理的变化,艾文及时地给予肯定,“谁说女子不如男?那都是些老掉牙的观念,作为女性,你也应该大胆地站起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而不是木然地站着等待别人的安排。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别让自己活在遗憾中。”

联想着自己这么些年来与紫郁的种种,佟止琴茫然不知所措,爱紫郁,追求紫郁,她想,可她终究是不敢,所以她选择了默默地等待,她希望有一天紫郁会突然回过头来,大胆地带着她走,到时即便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此生也再无悔恨。

看着佟止琴漠然不言,艾文深深地知道要想改变这些古人迂腐的观点,太难了。

给足佟止琴思虑的时间,艾文又道:“紫郁一直跟我们在一起,但现在却不见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怕你跟着邹夫子周游列国去讲学,所以他甩下我们找你去了……”

艾文顿住的瞬间,韩虓不由得愣着看艾文,是找佟止琴去了吗?不是被她……给气走的吗?呵呵,这张嘴啊,假话也能说得跟真话一样感人,佩服。

“他真的……”佟止琴心情波动不已,如若紫郁真的放大胆子来找她了,那她该怎么办。

“止琴,给他一个机会,他能给你一生的幸福。”说出这话,艾文突然感触良多,目光深邃,神情凄清的望向窗外,这幸福她也想要,只是人生无常,每每幸福要到手了,却又抓不住的让它滑掉。

对艾文的每一言每一语,佟止琴都感动着,却不说话。

沉默了许久,艾文一瞥佟止琴,忽地觉得不出她的杀手锏实在无法完全的鼓动佟止琴,当下收敛一下心情,轻声对韩虓道:“借你的手一用。”

手也能借?韩虓还未反省过来,却见艾文冰凉的手指一把握住他,朝佟止琴哭诉道:“拜托你,止琴,你就成全我好吗?你看虓少爷长得这么帅,又这么优秀,天下女人都为他而疯狂,而我对虓少爷也早就心有所属,可是眼下,青衣神君把我和紫郁胡乱的拴一起,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多痛苦吗?我知道紫郁人是不错,可我不爱他啊,拜托你就让紫郁找到你,跟紫郁走吧,不要再犹豫了,只要你跟他走了,生米煮成熟饭后,我就不信青衣神君还会为难你们,那样岂不也是在成全我吗?”

看着艾文大胆的举动,再听着她说出的对韩虓毫不避讳的爱慕之言,佟止琴惊呆了,心被忽忽地煽动着,能与相爱的人在一起,她好生羡慕。

暗中,艾文一拍韩虓肩膀,悄然道:“谢了,利用你来鼓动佟止琴,不要介意哦!”

“什么?”韩虓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说的竟然都是假的?老天,她说得那么动情,连自己都为之感动了啊。

“止琴,你……”艾文希冀的眼神投过去,已经花了那么多心思,可别都白费了。

“容我好好想想。”

佟止琴躲避着艾文的目光,轻轻退出门去,很多事她得好好的重新思考了,此生是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活着,还是真如艾文所说的那样大胆的去找紫郁,求个此生无悔呢。

她心中纠结着,没个清静的地方,恐怕难以理清了。

闭目一睡,韩虓醒来后已是午夜时分,突然发现艾文不在身旁,他不由得有些无所适从,爬起床来,便四处寻找。

艾文,她会在哪呢?

走过几个走廊,经徐徐的凉风一吹,韩虓心中陡然一惊,艾文白天的表情太过诡异了,她不会是去找玉女宫的人算账了吧?

想到此,他莫名地担心得紧。

朦胧的月色下,一个灰蒙蒙的人影矗立在院中,孤独而又凄凉。

瞥眼此人,韩虓眉中微微一动,这么晚了都还未睡,会不会是艾文呢?

几步过去,却发现那人原来是佟止琴。

“止琴姑娘这么晚了都还没睡吗?”既然来了,韩虓也只好顿住找艾文的冲动。

缓缓转过头,佟止琴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夜太凉,睡不着。”

恐怕不是夜凉,而是心凉吧!韩虓这样想着,道:“艾文说的话,你不妨考虑考虑,细细想来,真的没错。哦,对了,你知道艾文在哪吗?”要是找不着她,他今晚就别想睡了。

“艾文啊,两个时辰前她就出门了,问她干嘛,她却不说。”

“出门?”韩虓愕然一惊,难道真和他预料的一样去玉女宫了吗?艾文怎么这么莽撞呢?

一念及此,他赶紧回屋,忍住伤口的痛楚一把抓起神剑,夺门而出。

看着他疾驰追出门的背影,佟止琴又再度震惊了,为了爱的人,他们都无所顾虑,甚至是牺牲性命亦在所不辞,那自己又何必要顾虑重重?如果放开了,岂不轻松?

这样想后,心突然像放落了一块石头,压力遁去。

韩虓匆忙而去的房间,乱糟糟的,佟止琴反正也睡不着,是以,干脆进来整理下。

但不到半响后,外面突然热闹了起来。

侧耳一听,原来是叔叔回来了。

只听佟纪元的声音道:“这次多亏了龙公子,若是不然,佟某家传的秘方恐怕就难以从偷情春娘那儿夺回来了。”

闻言,佟止琴眉头一皱,龙公子?难道是朝龙又缠来了?能从偷情春娘手上拿回方子,他确实是有些不简单。可是秘方不是蓝小千偷去的吗?怎的落到偷情春娘手上了?难道蓝小千偷秘方的目的是拿去孝敬偷情春娘?

“佟前辈不必放在心上,用这方子来交换止琴姑娘的琴声,朝某甚是觉得值呢……”

悦耳的语声仍显得那么邪气,那日在议政之前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他的纠缠,却不料躲来躲去,还是让他又找着了。

正想着,门帘一掀,一个白衣飘飘邪气十足的男子走了进来。

侧头瞄他一眼,佟止琴微微一呆,却是淡然道:“龙公子好,这么晚了,不知龙公子有何事?”

目光紧紧地锁住佟止琴清淡无波的美眸,朝龙嘴角一勾,笑道:“好久不闻止琴琴音,甚是怀念……”

“哦!”佟止琴心中一动,原来又是听琴来了。

瞥眼床头边血红的绑带,朝龙微微眯了眯眼,“难道止琴姑娘受伤了吗?”

“不是。”佟止琴摇摇头,“是两个朋友受伤在此入住,刚走了。”

她并不知道朝龙与艾文、韩虓是否认识,因而竟是不提。

“哦?”朝龙摸摸鼻,思量着,“这么晚了还走?”

“嗯。”鼻中轻一应声,佟止琴整理好被褥,拿过血色的绑带,道:“龙公子琴技高超,还不嫌弃的要听止琴的琴音,止琴甚感荣幸。只是止琴今日心情不佳,若是听琴,待他日再说,可好?”

看着她,朝龙一脸邪气地耸耸肩,满不在乎地答应道:“无所谓,能和止琴姑娘多多相处,在下何乐而不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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