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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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一声长叹，喃喃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青阳子他早飞升仙界了吧？”他的目光不再空洞，变得幽远深长落在了不知名的远方。听男子的语气，似与玄道宗的开山祖师之一的青阳子颇为熟稔。而玄道宗创立至今，少说也有几千年了。

“我很久不曾出去，也出不去。你可否与我讲讲外界的事？”男子唏嘘后，又略带期待的看向顾怀微。

“前辈想听什么？”顾怀微迟疑了一下轻声问道。

“玄道宗在天玄界发展的还好么？”男子想了想道。

顾怀微诧异，“玄道宗自开宗以来一直位于落璧界，前辈何来天玄界一说？”

天玄界是有别于落璧界的另一处高等界面，同样灵气浓郁适宜修炼。顾怀微没亲身去过天玄界，只从师尊那听说过，天玄界比起落璧界来还稍差一等。

“你说什么？”男子不可置信的抬头，惊讶之下欲上前抓顾怀微的手臂，骨节分明的双手却直直的穿透顾怀微的身体。他一愣之后，遂苦笑着收回手，低头下端详着自己的手掌，神色似喜似悲。

“也是，大概是不耐烦沉留每每去找麻烦，才选择到落璧界落脚。”，男子低声的反复自言自语，顾怀微听得云里雾里，不知该作何回答。

独自失神了半晌后，男子失落的垂下双臂，终于记起了顾怀微，“此处也在落璧界内？“见顾怀微点点头又叹息着逐字逐句道：“我本想在魂魄消散之前，为自己的剑灵寻找一个新的主人。不过若是你的话，想来不会需要他了，罢了此为天意。”

“晚辈还要多谢前辈的剑阵。”顾怀微听到剑灵不为所动，反而言辞恳切地向男子致谢。

有了破阵的一刻，才使他得以窥见剑诀的下一层，对于剑灵顾怀微有自己的想法。他的剑灵必须是亲自创造的，与自己完全心意相通。剑灵并非从诞生起只能认一人为主，若前主人身死道消，而剑灵得以幸存，可以自主寻找下一任主人，只要那人获得剑灵的认可。顾怀微进入仙墓的目的并不在剑灵，而是想见识一番玉简中所记载的精妙剑阵。

顾怀微垂下眼睛，他从未完全信任过那份玉简。是以，当自己的经历与玉简的记载稍有出入时内心依旧平静。陆璇辉是个变数，今日不同于玉简的改变归根究底都是由陆璇辉引起的。不过陆璇辉的手脚倒是全了他一睹仙墓剑阵的渴望。、

本来让陆璇辉险些丧命的剑阵落在了顾怀微身上。顾怀微不是不清楚剑阵的玄妙，正因为清楚他才不愿意放过与之针锋相对的机会。置之死地而后生方能有所顿悟。

男子赞许的看了顾怀微一眼：“此处原是我一故人的洞府，那边有两道法阵，阵法之后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方才感受到你身上有他的气息，说不定你能试着解开看看。”男子随手向某个地方一指。

顾怀微心中明了，这位前辈所说的气息应是附在不久前于“玲玉阁”的拍卖会中所得到的避劫法器上。

就在此时洛水神珠忽而光芒大盛，室内一片璀璨。男子面色平平，早有预料的舒了口气：”我时日无多了，顾怀微你我有缘相识一场，日后若有机会可否替我向天玄界的一个人捎句话？那人名叫沉留，在天玄界中极富盛名，”

“沉留？”顾怀微重复了一遍，没有拒绝。

男子点头：“对，就一句话，你就说....”他侧着头神色渐变，目光中的神采完全不见了，缓缓勾起唇角，一字一顿的哑声道；“我死了，你该满意了吧。”说完这句，唇边的笑意更加深刻起来。

我死了，你该满意了吧？

墙壁上的洛水神珠随着男子身形渐浅开始纷纷掉落，哗啦啦的碎了满地。石室归于幽暗，只余顾怀微一人独立。

穿过一地狼藉，来到长桌后，方才男子所指的刻着一个纹路繁杂的法阵，内中暗含玄机。顾怀微左右研究了一会，法阵呈不规则的四边形，似乎饱含天地阴阳之理，有灵气沿着纹路流动，尽数归集到法阵的最顶端，聚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拿出那件自得来后还未有用武之地的法器，顾怀微试探着把它放到顶端的小漩涡上。果不其然，法器自动沉入其中，漩涡中的灵气被挤出了一部分，围在周围打了几个旋，再度不甘的被吸纳回去。

待游荡在纹络中的灵气全部吸收干净，因失了洛水神珠而显得过于简陋的洞府中换了番光景。四周的墙壁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书架，堆满了各色各样的玉简，有的还因架子上乘放不下而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