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斯腾格拉篇；第十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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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斯腾格拉篇·第十五节

从那以后，米妮就再也没有戴上过面纱。按照她的说法是——‘既然约定已经被违背了一次，那么第二次第三次也就无所谓了。’——这说法虽然就和这一顿吃饱了就用不着吃下一顿的说法一样可笑，但爱丽丝还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辩驳她。

更何况，爱丽丝也没有辩驳米妮做法的需要与立场。毕竟她的目的已经达到，米妮对待她已经不像是之前的那样亲密了。

但这态度，却也谈不上是疏远。

怎么说呢……倘若两人之间的关系一开始只是米妮出于救命之恩所引发的单方面的仰慕和感激的话。在经历过了面纱的事情之后，这关系便趋向于某种更为平等的交流状态。爱丽丝不是很了解这种状态应该如何界定，而她也没有让其进一步明确化的想法。

【算了，这样子就好。】

爱丽丝这样子想道。偶尔有一点点不安，也被她强行地用自己的意志压制下去了。

这样就好。

这样子就可以了。

不是很近，也不是很远。这种刚好处于能够压制自己身体的本能，而气氛也不是非常僵硬的状态刚好合适，没有任何变更的必要。

于是，她便摒祛了这些多余的杂念，将注意力放到了更加重要的事情上去了——至少，是她认为更重要的事情。

……………………

乌斯腾格拉很大，非常大。这一点无论是爱丽丝还是米妮都很清楚，并且也早就做好了相应的心理准备。

然而，乌斯腾格拉要比她们想象力的极限还要大上许多。第三层并不是底端，但当她们走到第三层的尽头，越过尘封数千载的古旧之门后，出现在她们眼中的却也并非是两人预想之中的第四层。

不，那根本就不能够用‘层’这个词来形容。

出现在她们面前的……是一个宏伟的，庞大的，完整的……

地下世界！

“那是……光？”

爱丽丝张大了口，视线直直指向数千呎之上，岩石穹顶的最顶端——一块足足有一片小湖大小的缺口中投下了大蓬大蓬明白色的，柔和而又充满热度的日光。

阳光之下，便是石桥。数以千计的天然石柱四处耸立，古诺德人用山岩在这些天然石柱间架设了无数或宽阔或狭窄的桥梁。它们相互联通，相互交缠，而在这桥梁交错的底端，是一座巨大的平台。平台的右侧有一条极长的大型石桥通往未知的黑暗之中，左侧则有一座宏伟的宫殿，而平台的下端，便是一片茂密的天然树海。

缺口处的阳光一直洒落到最下层的树海上，隐隐约约地，还可以听见轻微的轰鸣声。

“这里以前一定是一座火山。”米妮按了按脚下的岩层，手指末端传来了明显的层次感。“大部分熔岩凝固后变成岩石，小部分则混合了火山灰后成为了肥沃的土壤。”

她指着底端的大片绿色解释着：“死去的火山口提供了光照，再加上黑土地和地下水才能够造就这片树林。这说明那里肯定有一个大型的水源，或许是一片湖，或许是一个泉眼。不过我从这里能够听到一点水声……那也有可能会有一条地下河和瀑布。”她大声说道：“爱丽丝小姐，我们必须要到那里去。”

“啊，的确。我们必须得去那里补充一下水源。但是……”爱丽丝回答道，她猛地抓住米妮的衣领，在她发出惊叫之前便一把将她用力扯到自己身后。

“你不觉得你说话的声音有些大么？”

两秒钟后，一支箭矢尖啸着刺穿了空气，自下往上钉在爱丽丝身侧的石柱里面——如果米妮还站在原来的地方便一定会被射个对穿。

“超过五百呎的距离，居然还射进岩石了半寸！？”爱丽丝撇了一样那支有着明显古代诺德风格特征的箭矢，微微皱眉。“这可不好对付。”

在她身后，面色有些发白的米妮轻轻喘了口气。

“那种岩石是冷凝岩，杂质很多，所以比一般的石头要脆，硬度也要低一些……”她按着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地解释着。然而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又有五六支箭矢飞了上来，这一次那根石柱被整个射穿，碎石块稀里哗啦地落了一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