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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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如月过来敲门之前，方志洁早就醒了，或许是昨天睡的太多，天还没亮他就从莫名其妙的梦中醒了过来，迷迷糊糊中睁开眼，就看到近在迟尺的一张睡颜。他恍惚了下才记起自己一直都睡在白芷的床上，那人难得的睡的很沉，眉头却紧紧皱着，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先前每次方志洁醒的时候白芷都已经起来了，就算还没起，只要方志洁一动他也会立刻睁开眼睛，仿佛从来没睡过一样，那么没有警觉性的时候当真少见，方志洁想着，难免就回忆起了昨天发生的事，心里突然一紧：“难道是赤练掌的疼还没过去......”他自言自语似的说着手已经触到了白芷的额头上，去试了试他身上是温度。

他热乎乎的一只手放上去，并没有感受到预想中赤练掌灼烧一样的温度，反而像昨晚摸到他的手一样冰凉一片，一点也没有人类该有的温度。

没等方志洁把手收回来，白芷的眼睛已经睁了开来，他一把抓住方志洁的手臂，却没有推开，只一双眼睛看向他，嘴角微微一扬，用刚睡醒时略带沙哑的声音道：“你很担心？”

方志洁一怔，乖乖道：“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必挨那一掌......”抛去其他，这一切确实因他而起，单是白芷当时护住他的那份情，他既是感激不尽。

若是之前欠下的那些债方志洁还觉得不服气，但昨天开始，他确实觉得他欠白芷的，并且欠的沉重。

白芷缓缓道：“都是要还的。”

方志洁顿时一脸黑线，心里的沉重感因为他的这几个字顿时被冲淡了大半，只能僵硬的笑道：“若下次你遇险，我一定舍身相救。”

“舍身相救？”白芷勾起唇角，饶有趣味的道：“你要如何舍身？”

这话问的有些奇怪，方志洁看着白芷的眼神，觉得有一股热流从脚尖窜上头顶，让他的脸热腾腾的，莫明的有些心虚。

白芷见他眨着一双带着水汽的眼睛，双颊泛红，心情很好的不依不饶道：“你现在就是我的人了，还想再进一步不成......”

他说的晦暗不明，眼中皆是笑意。

方志洁听到自己心脏通通跳动的声音，然后肚子咕咕叫了声，把一室的旖旎给冲散的一点不剩，白芷无奈的揉揉他的脑袋：“饿了？”

“很饿。”方志洁点点头。

......

门外传来敲门声，小青的声音也随之传了进来：“方公子，起了吗？”

白芷穿好衣服去开了门，外面的李如月看到他，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他本来以为白芷早就跟父亲一起出去了，没想到他却还在府里，难免有些窘迫。

“我做了些吃食，想着两位公子还没吃饭，就端过来了。”为了掩饰失态，李如月忙出声道。

方志洁闻着外面飘进来的香味，坐起身来道：“李姑娘来的真是时候。”

李如月的手艺相当不错，作为一个本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能做出一桌子菜着实不易，更别说方志洁那么一个吃货，看到那么多美食，从昨天就没吃过什么东西的肚子更加饥荒辘辘起来。

“李姑娘你吃过了吗？”见李如月忙着让几个小丫鬟把东西在桌子上摆好，方志洁开口问道。

还不待李如月回答，小青便抢话道：“我们家小姐一早就起来忙着给公子做吃的，连厨娘都没小姐起的早呢，一直忙到现在，哪有时间吃饭啊。”

“小青！”李如月眼含嗔怪的看了小青一眼，但能看出来并不是生气，只是有些不好意思。

“既然如此李姑娘就与我们一起吃吧。”方志洁道。

李如月过来前没吃饭本来就是存着点私心，既然方志洁已经开口，她也不再故作矜持，顺势就答应了下来。

方志洁拿起外衫想下床，结果腿一软又倒了下去，头也一阵昏沉，半天才又缓过来。

屋内几人都看到了他的样子，李如月忙上前来满含关心的道：“方公子你怎么样？还是叫大夫来看看吧。”

方志洁支撑着坐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没事，可能是有点贫血。”

李如月当然不知道贫血是什么意思，见他脸色苍白一脸病容更是担心不已。

方志洁看出她脸上真切的关心，放低了声音出生安慰道：“我真的没事，姑娘不必担心，先吃饭吧。”

李如月点点头，嗫嚅道：“我扶公子过去吧！”说完走到床前去扶方志洁，却在碰到他前被一只手挡了开来，白芷笑容和煦的道：“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