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急诊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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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梓墨打开车门时，悠悠刚刚转醒。她揉了揉眼睛说：“你回来了，情况怎么样？”

“不是很好，把他送到救护车上后我才回来的。”韩梓墨坐进来时连带着外面寒冷的气息，让刚刚醒来的悠悠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韩梓墨察觉到了她微小的动作，沉着声音说：“忘记把天窗给你打开一些了，下次记得不要在密封的车里睡觉。”

“哦，我知道了。”悠悠对他突然降了调的语气没反应过来，心想兴许是他还未从刚才的事故现场中恢复过来，于是也不多说，立刻调整好座位坐好。

她不知道的是，刚才韩梓墨在外面看到她闭着眼睛一点儿动静都没的时候，紧张地心都提了起来，以至于说话都带上了情绪。

顺着韩梓墨侧面紧绷的线条，悠悠将视线落到了他正在系安全带的右手上。

“你手怎么了？”借着车里微弱的光能看到上面点点血迹，悠悠立刻慌忙地问。

韩梓墨这也才注意到，“不是我的，应该是刚才搀扶伤者时沾上的。”悠悠从包里翻出了湿纸巾，也没顾上其他，直接把他的手拉过来小心地擦拭着。

看着她紧张而又认真的样子，韩梓墨的心也跟着软了下来，另一只手抚上了她温热的面颊。悠悠像受惊的小鹿般立刻抬起头，恰恰对上了他深邃的眼神。悠悠开始不自在地躲闪着他的目光。

“我有时候觉得自己挺没用的，看着你匆匆跑去救人，而我却什么忙都帮不上，自己还在车里睡着了，最后反倒让你担心。”悠悠把头微微侧开。

韩梓墨抽出被握住的手，解开安全带，一手稳稳按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轻扳过她的下巴让她正视着他，接着，一个如羽毛般轻柔的吻落在了悠悠低垂的眼睛上，在悠悠还未做出任何反应时便把她紧紧拥在怀里。

“悠悠，这是我们医生的职责，你完全不必自责什么。你只要在我不在的时候尽力照顾好自己，这就是对我最好的支持了。”悠悠被韩梓墨这一系列的动作弄得脸红心跳的，只得把脸埋在他的肩窝，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打破这一室温馨的是韩梓墨上衣兜里急促的手机震动。悠悠立刻正身做好，示意韩梓墨接电话。

看到是吴昊的来电，韩梓墨丝毫不敢怠慢地接通，大概说了不到几句后便匆匆挂断。

悠悠听到韩梓墨提到的一些医学术语，猜想应该是他工作上的事情。看到他有些不霁的神情，忍不住问：“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那个伤员送到二附院后，情况不太乐观。”韩梓墨发动车子，“我先送你回去，等下我得去帮下忙。”

“别别别，你给我放到附近的地铁站就行了，”悠悠赶紧说，“二附院离这里又不远，你把我送到学校再回来太耽误时间了。”

已经超过十点半了，韩梓墨当下否决这个提议：“你就是坐地铁回去也赶不上最后的公交了，而且这个点儿你们宿舍也要门禁了。”只思索了不到几秒钟，“你还是跟着我吧。”

悠悠被他这个决定弄得摸不着头脑，直到看到路标显示“b大第二附属医院500米”时才回过神来。

“你不是一附院的吗，怎么会叫你去二附院？”悠悠不解地问。

韩梓墨一边打着方向灯一边回答：“打电话过来的是这里急诊部我以前的一个师兄，他知道我刚才在现场为病人做了初检，正好我们科室主任今天在这里进行交流会诊，刚结束完一场手术，听说了这个情况后便让我过去给他做一助。”

“是很重大的手术吗？”悠悠脑中联想到以前看的医疗剧里面的医生联轴做几小时的手术不能休息，由衷地对他们感到钦佩。

“不太好说。”话间韩梓墨已经把车驶进医院大院，“本来只是个简单的切除手术，但是刚才病人出现休克的情况，生命体征很不稳定，不排除有其他并发症的可能。”

悠悠虽听懂了个大概，但也能体会到韩梓墨现在紧张的心情。

车停稳后悠悠不敢有任何拖沓地紧跟着韩梓墨走进医院。搭电梯的时候韩梓墨交代道：“等会儿你去我师兄的办公室等我吧。”

悠悠刚想说“没关系可以在候诊大厅等他”时，电梯刚好到达指定楼层，门开的时候恰好看到迎面走来的几个白大褂。

“梓墨这么快就赶来了！”为首的是一个略有些秃顶的中年男子。旁边另一个略微发福的年轻些的医生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说：“刚刚孙主任还在说你到一附院做的第一台手术就是肝切除，说曹操曹操就到。”

韩梓墨立刻对两人点头示意，“主任，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