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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景仁宫,皇贵妃在看着小宫女插花,门口杏黄的身影进来,满脸笑容招呼。

“见过太子殿下!”宫女内侍急急见礼。

“都下去吧!”太子向众人摆摆手,顺手接过小宫女的花瓶“母妃,这花放哪儿?”

“你这孩子,不去做正事,管本宫这儿的闲事倒认真?”皇贵妃看着早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儿子,甚是欣慰。

“儿臣才在父皇的御书房出来,想着到母妃这儿来放松一下,顺便混一顿午膳,却不想被母妃嫌弃了,早知道就不来了!”太子假装不乐道。

“才出御书房?”皇贵妃若有所思:“挚儿,这些年,虽然你父皇一直将你带在身边,你可一定要争气,要讨你父皇欢心才行啊。做事儿要认真,还得学会察言观色,万不可惹他生气!”自从老爹辞官去了宜城后,家里那些不着调的哥哥们也随之消沉安定下来了,这些年,洛城几乎没有黄家的身影了。自己坐在皇贵妃的位置上几十年了,没有挪动一步。相对于坤宁宫的空置,这样稳定的日子反而更让人安心。

“母妃,父皇是儿臣的父亲,儿臣对他本心就好,他也喜欢儿臣这样的性子!”太子每来一次景仁宫,就会被皇贵妃念一次,但,他不喜欢这样的话多次出现。

“挚儿,你怎么就不懂事呢!”皇贵妃有些无奈,随着太子年龄的增长,后宫又陆续出现了几个小皇子,没有外家支撑的太子之位越发显得突兀。皇上才五十出头,谁知道,挚儿的太子之位越坐得久越让人不安,总怕被替代了。

“母妃,您不要为儿臣操心,儿臣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看着忧心忡忡的皇贵妃,太子有些话也不方便给她说,其实,这一年多,父皇已经在教他帝王之术了。他对父皇就如太傅所说的具有民间儿子对老子的亲呢和孝顺,而父皇也很赞赏他这一点。这样的父子关系,君臣关系,处得融洽和乐,他不想改变,也不愿改变。

“风起,事儿安排得怎么样了!”曾经羡慕过父皇和母妃能携手游天下,一直以为自己放不下许多。如今想来,趁着还能走动,将西宋江山交给挚儿,也过两天想过的日子,这才不枉走一遭人生之路。天子之尊,远没有自在生活吸引人。

“回皇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微臣为太子培养的人最迟明年就可以接手了!”风起的暗卫营也是一代一代往下传的。

“好,朝堂的事,挚儿也能掌握六七分了,好在,没有张相这样的情况出现,明年交给他,朕也放心!”有了父皇的前车之鉴,自己在位的这些年,一直是严防死守。能平稳过渡,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乾安三十年秋,朝臣们已开始感到异样了。

到礼部接到皇上圣旨,要求筹备新皇登基仪式时,皇上要禅位于太子的消息家喻户晓。

“又禅位啊!”杨子千坐在摇椅上,随着夏雨轻轻的晃动,听着她带来的新闻,感慨着自己在西宋还真是长了见识,短短五十年时间,经历了三个皇帝的统治。好在,他们的过渡都很平稳,至少,没有宫斗戏中的血雨腥风。

“是啊,皇上今年也只有五十多岁,正值壮年呢,奴婢想着,他有这样的想法,多半是受了先皇当年的影响!”夏雨的头上也是白发加杂,接到这个消息时,父亲还顺便问了她可否回去看他一趟,年事已高,在林家养老的他精神好,只是很是思念她。可,眼下,她不敢走动。这位主,今年明显不对劲。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朝堂也罢,杨家也好,姑奶奶我是没心劲了!”杨子千用手挡着秋日的阳光,觉得有些刺眼。

人,其实就是活一个精神劲!

那些年,受老爹临终托付,她攒着全身心的劲为杨家之事操劳。

到如今,看着一切发展得很好,陡然觉得在西宋的人生索然无味了。

心被抽空,人也越发颓废。

杨子千感觉到,自己三魂丢了两魂,一天天的飘忽着,似乎,她就要从这个时空消失。

人对于死是有着莫名的害怕的。

杨子千突然间觉得,要是从西宋消失了,会不会再回到现代呢?

如果,回到现代,那对她来说,是福不是祸,因此,心里很淡然,甚至于有点小小的期待。

“妹妹今天又没吃?”看着下人原封未动端出来的饭菜,邱娟和珠儿、漫妮交换了一下眼色,心焦不已。

“漫妮,你懂医,妹妹这病,要些什么才能治好?无论多么珍贵,只要你开口,你哥他们、孩子们都会去找来的,你一定得想办法救救她!”珠儿一把抓紧了右边漫妮的手问道。

“大嫂,我懂医,但是,医病不医心。四妹这身子,表面看是没伤没痛,却最是难办的。这也不是药材的问题,而是、、、、”漫妮能感觉到,杨子千求生的愿望不足。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这么消沉。

“你的意思是妹妹没有求生的念头?”珠儿知书达理,想着年轻时的杨子千和老三一起游历四方,每每风尘仆仆出现在家人面前时都是神彩奕奕。自从公爹去世将杨家交到她手上后,为了杨家,她委屈了自己,不再出门,全身心的管家立业,教导晚辈。想到此,她似乎找到了杨子千的病因,三两步的跨进了四妹的院子。

“四妹,你这样老吃不下东西不是办法。昨晚我还和你二哥说起,说等你病好了,有精神了,让你带我们也出去游转一下,这些年,咱家产业多,钱也多,但嫂子我还没有出过府城呢。”珠儿坐在床边,拉着杨子千的手,像小孩子一般期待着她的回答。

“二嫂,子千怕是没那能力了!”摇摇头,现在,说什么都激不起她的半点兴趣了:“开了春,让光明光亮兄弟安排你们出游吧,是该出去转一转,看一看!”都说落叶归根,这二嫂到老了,还有心思出游了,还真是难得,可惜,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些孩子,都有各自的事呢,二嫂可指望着你,你出去过,有经验路熟,咱这些老年人一路走走停停歇歇,想想都是有趣!”珠儿的激将法对她居然没起半点作用,心有不甘。

“再说吧!”杨子千不再想说话,闭上了疲惫的双眼。

“二太太,四姑娘想休息了!”珠儿还想说什么,一旁的夏雨就下了逐客令。这位的情形,她已以最快的形式将信息送到了林家,也不知道,风起收到没有,皇上知道了吗?又或者,他们已不再理会这儿的人和事了!

“好,你休息一会儿吧!”珠儿看了夏雨一眼,这人,说是杨家的奴婢,四妹没出门,她居然也不嫁,一心一意的伺侍在她身边,这样的奴仆,杨家一直是以礼相待的,却不想,奴大也欺主,连她这位正头主子都开撵了。罢了,罢了,她也是为了四妹好!

冬月初一,坤宁宫昏暗的灯光下,慕容轩独坐窗外,望着漆黑的夜空发呆。

风起来来回回走了几趟了,决定,还是告诉他。

“说吧,什么事儿?”一般有关朝堂的事都是小海子进来禀报,风起有事,肯定都是很隐秘的大事!

“皇上,微臣收到林家来信,说、、、、”风起犹豫着,什么样的措词对他打击最小。

“林家会有什么事儿?”舅舅已仙逝,林子岚经过了那些年的挫折,当了一家之主后更为沉稳老练,要不是刻意的追寻,世人差不多都忘记了曾出过皇贵妃以及后来的皇太后的定国将军府了。边说,边拈了桌上的糕点。

“不是林家,是杨家,据说,杨姑娘不大好了!”看他拈着糕点,余心不忍的风起还是强忍着将坏消息说出了口。

“什么?”手一抖,糕点掉到了地上,他浑然不知:“怎么回事,杨家没请郎中?”算起来,她比自己还小那么几岁,怎么会就突然不太好了呢。“什么病,你看朝中御医哪位拿手,速速送去!”

“皇上!”风起真心的替主子难过:“来信说,人已不能进食,无病无痛,就是日益消瘦,杨家访遍了民间名医,据说,杨子树还在江湖求过几位怪医,都没有结果!”御医只惯常于养,真要有什么大病难病,他们还没胆子开药方呢,不若民间的名医江湖怪医。

“怎么会这样呢!”没再听风起说了什么,慕容轩喃喃自语,那一瞬间,风起觉得,他面前站着的只是一个即将痛失爱人的老人,而不是威仪的一国之君。

钦天监选定的新皇登基为二月初二,龙抬头的日子。

正月里的皇上明显苍老,很多时候都在走神,这让身边海公公,甚至于太子都有些不解。

父皇一面抓紧时间让他学这样学那样,一面,又有些精神不集中,这种矛盾让太子第一次担心,难道,他还是不放心大权旁落!

“父皇,您退位后有些什么想法?”一直以来,母妃总让谨慎,学会察言观色,讨好父皇,他没有做这些,父皇却早早的将他推上了皇位。

“朕想和当年你皇祖父一样出去走走看看!”慕容轩想到这儿,心就生疼,早知道她等不及,自己早些年就安排了,如今,她的情形、、、、

都说河湾杨家的人不好找,但,最近几个月,人人都知道,但凡是杨家的子息,一旦说有名医,有奇人推荐,你指名想见哪个就能见到哪个。

杨家家主,那位未出阁被人唤作四姑娘,到四姑姑,乃至眼下的四姑奶奶病重,药石无效,杨家老少,上上下下阴影笼罩!

“大哥,该做准备了!”好不容易熬过了新年,正月二十五,漫妮给杨子千把脉后,双眼含泪,对杨子木道“就这两三天的事了!”

话音未落,一片呜咽声起,夏雨抬眼看去,门里门外,挤得满满的人,全都在擦泪。

“夏雨,我怎么觉得很吵呢?”床上的人传来了微弱的声音。

“四姑娘,是大老爷在这儿呢!”夏雨看人醒过来,知道这是回光返照,心里倍感凄凉。

“哥哥们都在吗?”眼睛微睁,努力张望着。

“妹妹,我们都在呢,小五一家赶来了,小六也带了妻儿回来了。子美姐和子强哥也在呢!”杨子木连尽快将眼角的泪水擦去,上前道。

“好!哥哥,让杨家子孙切记家规!”自己人缘还是不错的,至少,有这么多人惦记着她!

“妹妹放心吧,你好好养着,孩子们都等着给你汇报成就呢!”杨子木心酸不已,妹妹为这个家操持了这么多年,这会儿了,还交待子孙千万别忘家规。

摇摇头,今生,是再也听不到他们的成就了!

“夏雨”转眼喊着夏雨。

“奴婢在呢!”夏雨的泪已开始在眼眶打转了,亦主亦友的生活,就要结束了!暗卫出身的她们,又将何去何从!

“去,把柜子里的小木箱拿来!”杨子千想着,要走了,总得将事情交待清楚吧!

小木箱,看似不起眼,但随着主子南来北往几十年,她一直随身携带的,肯定贵重。

“打开!”见夏雨将小木箱拿到了床前,她吩咐道。

杨子木兄弟几人以为是什么重要东西,结果,是几张身契。

“夏雨,我走了后,你们几个就拿了身契回去吧!”人跟着自己几十年,耽误了青春,也耽误了人生,到老了,还他们自由。

“四姑娘!”夏雨再也忍不住了,泪水涌了出来,一手抓了自己几人的身契,却发现,下面,还一个木簪。

别人不知道,但她是知道木簪的由来的。四姑娘让拿木箱子,不只单是身契这件事吧,夏雨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人。

“夏雨,给我梳头,将木簪给我插上!”来西宋一趟,算起来也是挺值的,得了杨家人的尊敬;得了一个君王的情爱,虽然,最后并没有在一起,倒也值得怀念。带不走的太多,就带这个木簪上路吧。

“是!”邱娟和春兰上前将人从床上半扶起,夏雨拿着木梳,轻轻的为她梳头挽髻,最后,将木簪插在了头上“四姑娘,插好了,你摸摸”抬起她干瘦的手,摸到了头顶。

“好看吗?”杨子千感觉到自己就要飞起来了,还是忍不住问了女人最爱白痴的问题。

“嗯,好看,挺好看!”回答她的,不只是夏雨,她听到了身边的很的人在说着同样的话,但,就是睁不开眼看看他们都是谁。

杨家第二代家主仙逝了!

这消息传遍了速风快递商行的每一个分行、河包县府城的满堂红,临江茗,洛城的糕点坊,庄子上,都挂上了白灯笼!

相比于老太爷,这次家主的仙逝让许多人痛哭失声,他们大多都是跟着杨子千一起打天下的老人们。想想她才五十岁就走了,想想她的宽容大度,她的良善,这样的东家上哪儿去寻找啊!

“走了?就这样走了?”满心以为,将天下交给挚儿,他还有机会陪她走一程,却终究是晚了!得到消息,已是正月二十八了。慕容轩的心痛得无法呼吸。

“皇上,您保重!”看他闭眼抚胸,风起上前一步将人扶住。

“朕没事儿!”强忍受着推开他:“风起,朕要你亲自去一趟,代朕去看看她!”以风起的轻功,去时,她应该还没有下葬,希望,还来得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杨氏女英雄机智,救国于危难之中,特追封为安国夫人!”哀伤中的杨氏族人,还没来得及将人抬上山,就接到了这样的圣旨!

杨家的兴旺发达,是起于杨子千不错!

但,什么时候,她还救国,什么时候,她还与皇家扯上了关系,这一点,连一代大儒杨子森都茫然不解。

“杨老爷,接旨吧!”看着白压压的一群人跪在灵堂前,风起念完圣旨提醒道。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杨子森最先反应过来,磕头谢恩。在双手接过圣旨时,杨子森突然想起当年他在金殿曾呈上一个小盒子,也就是那个盒子里的物件,让他心愿得成!难道,那时候,妹妹就与皇家有了关系?那小盒子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奴婢等见过风大人!”相对于杨家众人的陌生,夏雨几人对这位皇帝身边的红人倒是极熟,待杨家人接过圣旨后,她则带着高大兄弟,刘家兄弟上前拜见。

“你们也不容易!她走了,你们往后就各随其便吧!”看了看下首站着的几人,风起摆摆手:“我为安国夫人上一柱香!”说罢上前,拿起桌上的香点燃,毕恭毕敬拜了三拜,将香插在了香炉里。

先是接了莫名其妙的圣旨,封了从未出阁的妹妹为安国夫人;再就是这传旨大人真心实意的敬拜,还有,就是夏雨几人居然和他熟络,好像,也听他派遣!四妹(四姐)这些年,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惊愕的的杨家兄弟姐妹,一脸茫然,子侄们则忙着给风起磕头答谢。

“杨三老爷!”风起看了看众人,然后,指名点姓!

“草民在!”杨子森虽然是过往状元,但无一身官职,见传旨大人亲点其名,连忙上前。

“这是皇上御赐你杨家的免死铁券,希望你能约束杨家子孙,莫要辜负了安国夫人的一片苦心!”说完,递上了一个精致的盒子。

“草民一定谨记皇上的旨意,吾皇万岁万万岁!”经历了追封一事,杨子森猜不透了,却不想,又接到这样的厚赏!再次下跪,双手接过铁券,杨子森决定自己一定要将事情弄个明白。

“今儿是二月初二吧!”风起边说,边抬脚走人:“自今日起,他就是太上皇了!”

是啊,坊间传言,二月初二,新皇登基。没想到,这位太上皇,在退位之前,居然会给千里之外的杨家子嗣搭桥铺路!

这一切,皆因为灵堂的再也无法睁开眼睛的人!

“夏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传旨大人走了,以杨子木为首的老一辈就将疑惑的目光投下了夏雨。

“大老爷,安国夫人已去了,她生前没有说的,奴婢断不敢自作主张胡言乱语。但有一点,安国夫人只想要你们杨家,人平安,家和乐,财兴旺!”夏雨摇头不再说原因。

“我知道了!”捧着铁券,杨子森似乎又看到当年高坐龙椅的年轻人,难怪,当时有一种熟悉感,原来,是他!难怪,妹妹今生不嫁!

“老三(三哥),你知道什么原因?”杨家兄弟姐妹将杨子森团团围住。

“是啊,我知道了,往后,咱杨家子孙必须遵守妹妹定下的家规!”答非所问,杨子森郑重说道。

“主子,您交待的事儿办好了!”养心殿,风起轻声禀告。半晌,见没有回应,只得悄然退下。

“子千,今生与你无缘,你在意的,想要守护住的,我都替你办了,你可看到了!”喃喃自语,如果人生真有轮回,下一次遇到你时,希望不要太晚,再也不要当这皇帝,更不会有这后宫嫔妃,只你一人,独好!

(西宋篇结束)“季滨,你倒是快点啊,再这么磨蹭下去,医院都该下班了!”S县汽车站,一个披着亚麻色卷发的女人朝身后一个年轻男人喊道。

“我说,兰西,咱们就不能不去吗?”被唤作季滨的男子非但没有急着赶路,反而停下了脚步。

“季滨,你这是什么意思?在家时不都说好了吗,况且,做个检查怎么了,做检查是对你,对我,对我们未来的家庭负责的表现!”兰西此时,怒火中烧,如果可以,她很想代替他老娘给他两耳光。

“做什么婚检,现在哪还有人做婚检,再说了,我自己就是妇产科主治医生,咱犯得着跑到这隔壁的县医院来做检查吗?”季滨也是有些气急!女人无理取闹起来,比什么都难缠。

“季滨,就算是我求你了好不好,在你们医院,不是熟人太多,不好意思吗?再说了,我早给你说了,来这儿,一来是检查一下,二来,我也顺便看看多年的闺蜜,也好把红色炸弹给她送去,一举两得的事儿!”兰西咬着牙,把怒火压了下去。是,你是妇产科主治医生,可也正因为你是妇产科主治医生,姑娘我才费力的将你诓到这个县医院做检查,不为别的,只因为,婚检科有自己的老同学。老这么推三阴四的,莫不是真的有病吧!

二十八了,身边的朋友同学纷纷走进了婚姻的殿堂,自己也交往了几个,可是,总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让她忍痛割爱与他们一一道再见。

去年,经朋友介绍了这位妇产科主治医生,三十二岁,听说早些年援藏去了,耽误了青春,不过,好在,在B县医院附近按揭买有一个套三的房子。这年月,做小三是一种技术含量很高的职业;而钓金龟婿吧,自己早已过了那个年龄,这人,看着倒实在,医生,收入也稳定,况且,也算是有房一族了。谈了九个月了,双方都没有大的意见,准备着就在元月将婚礼办了。

可是,自己还是有一点不放心!

为什么?

二十八岁的女人,也处过几个男朋友,早已是熟门熟路的了,可是,这位医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九个月的相处,别说上床,就是那种少儿不宜的热吻都不曾有过。

有时候,她主动,但也能感觉到他的隐隐排斥!总是蜻蜓点水似的草率的结束。

兰西有两点担心,都说男人有处女情结,她怕这位妇产科医生也有这爱好,那她新婚之夜要怎么办?想到这一点,她甚至试图在某个夜晚将他灌醉成就一番好事,新婚时也就可以蒙混过关。结果,那一晚,她烂醉如泥,这男人,却是清醒白醒,第二天告诉她,他对酒精免役,意思就是千杯不醉!

再有一点,也是兰西将人骗到S县检查的原因。三十二岁的男人能坐怀不乱,让她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除非,就是有病!

S县的老同学,让他检查了悄悄告诉自己,如果正如自己所猜测的那样,这婚,要不要结还真的打个问号了。

“早说过没事儿,你非要来!”医院体检科,拿着报告单的季滨看了看双方的检查报告单,略为不满。

“行了,花钱买平安,你等一下,我去上一趟洗手间!”单子上是没什么,但,自己还得返回去亲自问问老同学。

“唉,我说,小菲,你们科那个叫杨子千的植物人还是没有联络上家属吗?”走廊上,两个小护士边走边聊。

“没有啊,都五个月了,旅行社都不想交押金了,说在找保险公司,可是,保险公司也不理赔,说病人没出院,而县,没有法定亲属签字,他们不能理赔!眼看着没钱了,主治医生都不知道该不该给她断药了。”小菲摇摇头,那女人,是从岈屿山风景区送来的,旅行社一直没能联系上家属,丢在这儿五个月了,大家的耐心都快用完了。

“唉,你说,这女人,名字这么好听,人缘咋就这么差了呢,出事了,不说家人,连个朋友都没能联系上!”据说当时从地陷的山洞里找到时就是昏迷不醒,随身携带的手机也撤坏了,连卡都不知道掉到哪儿了,旅行社也没有留紧急情况联系人电话。

“杨子千啊杨子千,你可真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小菲听完同事的话,忍不住感叹。

“唉,美女!”季滨绝不是被眼前的美女所吸引,只因为,他听到了那个名字,忍不住好奇。

“嗨,帅哥,有什么事儿?”小菲没反应过来,身边的同事却停下了脚步,盯着面前的陌生男子,而且,颇有兴奋的向他抛了一个媚眼。

“就是刚才这位小美女说的那叫杨子千的植物人,她住哪个病房?”季滨忍着满心的不适,人人都可以是美女,这叫小菲的还勉强算得上,至于那位、、、、

“你认识?就在我们的重症监护室,你要是他朋友就太好了,可以找旅行社,可以让他们把钱续上,以免明天就得被搬到普通病房,而且,可能会断药!”五个月的照顾,小菲对这个病人不单单是医患关系,而且,深深的同情她,把她当成了朋友和亲人,一见面前的男子打听这事儿,一把抓住他的手,激动的说到。

“我有一位朋友也叫杨子千,不过,好几年没联系过了,你带我去看看她,如果真是她,我肯定要负起这个责任的!”莫名的,季滨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是啊,失去她的消失不说十年,至少有八年了。是什么时候的事呢?是上医大的最后一年,还是去藏区以后?只不过,同龄的她当年并没有考上大学,说不定,这会儿,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怎么会联系不上家人呢。八成,只是一个与她有着一样名字的人而已。

“呶,你看,是你朋友吗?”隔着玻璃门,小菲盯着身边的男人,不放过他脸上的一丝表情。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隔着玻璃门,就如隔着一个世纪,季滨有些紧张。

“那你随我过来换一身衣服吧!”有戏!小菲忍不住为病床上毫无知觉的杨子千感到高兴!

“是吗?”近得病床前,小菲都有些紧张了。

“子千?真的是你!”季滨看着病床上苍白的脸睡着了的女人,心里堵得慌。“她怎么回事?这样昏迷多久了?”转身,问着小菲。

“呀,真的是你朋友,太好了!”小菲牢牢抓住季滨的手:“你叫什么名字,在哪儿工作,你知道她家人的情况吗?”

“美女,你抓疼我了,放手吧,我不会跑的!”季滨看她一连串的发问,哭笑不得。

“电话,你的电话响了!”正在这时,季滨的身上彩铃声响。小菲提醒道。

“走,我们出去吧,等会儿我再告诉你,对了,我也要问你很多事呢!”作为医生,季滨知道重症临护室的规矩,他也不想在这儿接听这个电话。

“喂,你跑哪儿去了?你有事,算了,有事你就先回S县吧,我正好也和朋友约好了,今晚聊通宵,反正明天是周六,我明天再回去!”电话接通,季滨刚说了有点事走开了,兰西索性就告诉他各走各的路了。这女人!

看着手机,再看了一眼病房里沉睡的人,季滨决定,今晚,不回S县了。

“就这样,杨子千被送到这儿五个月了,没有亲戚朋友过来看一眼,旅行社也不想垫钱了,大家都不管不顾的,你说,这世道,怎么能这样呢?”护士办公室,小菲红着眼睛将病人的情况一一说给季滨听。

“我也联系不上她家人,不过,在没联系上她家人之前,我会负责她的事儿,这是我的电话”随手在一张便签纸上写下11个数字和名字递给了小菲。

“其实,对这样的病人,我们的意思是最好有亲戚朋友在她身边照顾她,给她说说话,刺激一下她,你看?”小菲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倒像个汉子!至少,够哥们!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杨子千的蓝颜!

“放心,我们是同行,我懂。今晚我留下照顾她,往后,我会时时过来看她!”有许多话都想要说给她听,可是,这些年失去了联系,他以为再也没有机会了。今晚,就一一说给你听了吧!

“哟,兰大美女,有什么话不能在医院说,非要拉着出来,你这是约我吃饭啊?都知道,女人请客,男人多么没面子!”S县步行街上,一男一女并肩而行,边走边说。

“这有什么,我请客,你买单,不就有面子了!”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兰西:“我可是在这儿喝茶都喝饱了,才等到江医生你下班了,你请客我也不介意!”

“得,请就请,兰大美女来了,咱就是卖血也请!”江医生嬉笑道,看着眼前成熟的女人,再闻着隐隐的香水味,心一下就动了起来。

“得,堂堂江医生,请一个弱女子吃饭,还卖血,要不要卖身啊?”娇慎的瞪了他一眼,兰西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卖,肯定卖身,兰大美女要不要买?”说这话时,江医生靠近了一步,在兰西耳朵边吹了一口气。

“去,去,去,多年不见,还这么不正经,小心被你家那位把腿给你打折了!”感觉到身体有东西蠢蠢欲动,兰西红着脸打了他一下。

“走,先填饱肚子再说!”顺手,就拉了兰西进了路边的一个餐厅。

胡乱的点了几个菜,两人还没吃到一半,桌上的气氛有些异常。

“对了,今晚不回B县?”出了餐厅,江医生问。

“怎么回去,班车早收了!”兰西瞪了他一眼。

“那住宾馆,我带你去一家,经济实惠环境又好!”等的就这是这句话,*的眼神盯着兰西。

“好啊!可别宰我,我可是穷光蛋一个,要不然还真的卖身才能走人”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却又不想拒绝。

“哎,你先别急,我有件事要问你一下!”一进宾馆房间,江医生就将人搂在了怀里,却不想,兰西推开了他。

“什么事儿?”对了,她找他,不正是因为有事儿吗,怎么就直奔主题了。

“就是今天下午,你检查的那个叫季滨的男人,真的没有问题吗?”咬咬牙,关系着自己一生性福的事儿,兰西豁出去了。

“季滨是哪位?”体检科的人不多,但一天没有十个也有八个,自己还真记不住了。

“就是快到下班前来做检查的那位,个儿高高的,对了,就是这个人”想着手机上有他的照片,兰西翻了出来给江医生看。

“噢,这位啊?问题?你指的是哪方面的问题?”这确实是临下班前来做检查的,还以为是公款消费,结果,是兰西的“对了,他是你什么人?”

“未婚夫!”兰西瞪了他一眼:“你说男人能有哪方面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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