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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墨予双眸充满了邪魅,紧紧地凝着她有些无措的美颜。她白皙的雪肤在黑暗中依旧光滑如璞玉,泛着皎洁的光滑,一双盈盈水眸此刻蒙上了许多的不安和难以自已的水雾。
他极疼惜地吻上她的额角和眼睑,声音柔得令人心醉,“暖儿,我只有你,只想要你……”
乔子暖难以置信地对上他的眼眸。又是那种令人难以自持地,浓郁入骨的宠溺和渴望。
哪怕乔子暖在心中默默告诫过自己无数次,却还是逃无可逃地沉溺在他那满目化不开的疼宠之中。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响贪欢。乔子暖感觉到自己的心缓缓升起一种奇怪而陌生的情愫。令她无法控制地贪恋且疼惜着眼前绝美的令四周一切皆黯然失色的男人。
她缓缓伸出手,主动地环上凤墨予精瘦而完美的腰线,将自己彻底地送进他的怀里。
耳边,传来他因为气息急促而跳得有些快的心跳。她侧耳贴上他的胸口。心里,是仿佛有些熟悉又浑然陌生的安之若素。
她想,原来男女之间所谓的耳鬓厮磨的亲密,根本不是那些该死的礼教规矩和俗世教条可以控制的。
凤墨予轻抚着她微微有些凉的冰肌,仿佛怎么样都嫌不够。
自从乔子暖醒来对他再不复记忆之后。凤墨予内心的不安和仓惶从来不曾说出口,却无时无刻不存在。
他的暖儿不再整日对着他巧笑盼兮地甜蜜喊着王爷大叔;她对他分明好奇却又莫名地疏离。
他的乔子暖,居然抗拒他,怀疑他,对着他时,充满了探究和警觉。
这样的认知,简直令一向无往而不利的商王大人内心充满了挫败和无助。
没有了乔子暖信任的凤墨予,似内心缺失了一块唯一温暖的部分,变得不再完整。
他的世界那么荒芜,只有乔子暖是他生命中全部绚烂而美好的颜色。
他落在乔子暖身上的每一个吻都一个烙印,无一不想深切地证明,乔子暖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
就在乔子暖几乎要完全沉沦在他不容抗拒的深情和动作之中时,医馆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极响的敲门声。
乔子暖吃了一惊,一下子清醒过来,羞红了脸靠在凤墨予怀里,“这个时辰怎么还会有人?”
凤墨予有些不满于她的不专心,翻身霸道地彻底覆上她的身体,强势的吻如屋外的大雨一般落在乔子暖的身上,丝毫不容许她逃,更不容许她分神。
乔子暖有些承受不住,从嘴里不经意溢出的低吟,清晰地传入凤墨予的耳中。
昏暗的屋子里渐渐灼热,掀起一室风情……
医馆那头,刚睡下没多久的纪若听到敲门声,只得爬起来去开门,只见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妇手中抱着一个两三岁大小的男孩,神色惊慌地跑进来,“大夫,救救我的儿子。”
纪若看了一眼她怀里的男孩,眸中划过一丝惊慌,什么也不说,忙将那少妇往外推,“医馆已经打烊了,你要看病,明日再来吧。”
那少妇自然不肯,急得忙用身体挡住快要被关上的门,嘴里苦苦地求她,“大夫,我儿子不行了,您医者菩萨心,就救救她吧,无论多少银子,我都愿意给,多少我都愿意给的。”
这时,流銮他们几个听到动静,抱着同样被惊醒的小人儿流心安走了出来。
纪若见流心安被抱着出来,顿时大惊,忙冲流銮吼道,“谁让你们出来的!回去!”
那少妇见医馆中竟然还有一个女娃,急中生智,抱着自己的怀里的儿子就往流銮面前冲,将男孩手中脓包破开的脓水直接灌进流心安的嘴里。
流銮措不及防,瞪着那少妇,“你做什么?!”
只见那少妇抱着孩子转身,泫然而泣,“你们不要怪我心狠,我也是为了救我的孩子。”
说着,她抬眸瞪着纪若,“我儿子这病,会传染。我家学而就是从家中仆人的孩子身上传染的。你若是不肯替我们治,这女娃也一样会被感染。”
流銮一听,顿时大惊,忙抱着流心安离那少妇和男孩远远的。
纪若没想到这妇人处事竟会如此极端。但孩子这怪病,她真的是闻所未闻,根本不知道这种只在孩童中传染的疾患究竟源于何处。
更加谈不上医治了。万一被官府知道,说不定还会当成是瘟疫,那到时候,他们整个医馆都将遭殃……
纪若轻叹口气,可是如今这样,就算这少妇走了,流心安也可能会被染上。一个和两个,有多大区别?
她只好朝着那少妇点点头,“那你跟我来吧。”
谁知到了天明时分,忽然有官府的人找到医馆,“听说你们医馆有疟疾,现奉了县府大人之命,封锁医馆,不准任何人随意进出,更不得与外界通信来往。”
纪若一听,随即道,“可是,我们医馆的各味药草都需要及时补给,不能进出医馆,那这里的两个病人怎么办?!”
那衙差冷冷扫她一眼,“这是你们的事情。”说完,便匆匆离开,仿佛这里是多么不干净的地方。
凤墨予拥着乔子暖站在窗前,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
身后,靳泠神色肃然道,“主子,这次京城,薛城和慈城都发现了这种疟疾,宫中的太医也都束手无策。咱们难道真的什么都不做吗?”
凤墨予转身,表情极平静,“与本王何干?”
“可是……”
凤墨予只是淡淡吩咐道,“收拾一下,即刻去别院。”
乔子暖意外地看他一眼,忙问道,“可是心安也被染上了那怪病,她万一治不好要怎么办?”
凤墨予轻柔地抚着她的青丝,望着她,“放心吧,她不会有事。”
乔子暖顿时安下心,再不问其他。心中下意识地选择相信凤墨予。
直觉告诉她,无论凤墨予有什么谋划,他永远都不会伤害她和她在意的人与事。
官府的那一纸公文自然关不住凤墨予。他要离开,没有人阻拦得住。
乔子暖本来还担心万一他们走了,纪若和那对母子怎么办,谁知那位这几日一直愁云满面的少妇见到凤墨予时,突然神色一变,极恭敬地福身朝着他请安,“主子。”
凤墨予只淡淡看她一眼,“你要继续留在此处。”
那妇人福了福身,点头道,“属下知道。”
凤墨予又转眸看向纪若,见她眼中有诧异,却不解释,只是道,“本王这里有一个方子,你仔细研究一下,看是否能调配出解这疟疾的药方来。”
若他没有猜错,这一次突如其来的疟疾是有人蓄意造成的。
若不是因为这次的疟疾蔓延至薛城,又被靳泠无意中发现那个碧池底下藏在木箱之中的死尸。凤墨予只怕也会以为这是一场意外。
这幕后之人,如此煞费苦心地安排一场疟疾,害了许多孩童的性命,究竟有何目的,凤墨予就算不查也知道是谁。
如今揭发这一切,显然还不是时候。但那并不代表,那双黑手可以随意地将在他面前任意妄为。
纪若一直等到凤墨予和乔子暖等人离开之后很久,才转身望着那位身份不明的少妇,“你……”她有很多问题想问,又太多疑虑想解。
但那少妇只是冷冷看她一眼,“你不必问我是什么人,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希望疟疾这事,与你毫无关系。”
她说完,转身走进卧室。
纪若看着她的背影,眸中难掩担忧,为什么商王要求她来调制解药……还故意将她一个人困在医馆之中,表面上是命她研制解药,实际上却像是故意派了那少妇来监视自己。
这个商王,究竟知道了什么……
转眼,已经是三个月过去。
整个云南国,除了凤墨予所在的薛城和那简涟生替他打理的慈城,其他地方都疟疾肆意传染,许多孩童纷纷丧命。
水患未除干净,疟疾又来。这一切,对于一向风调雨顺的云南国来说,无疑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灾祸。
国库渐渐入不敷出;而关于这种只在孩童身上传播的疟疾。整个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束手无策,研制了一个月,也未调配出一种药可以有效地抑制这种疟疾。
薛城和慈城,此刻就像两座安全的孤岛,所有人都挤破了脑袋想要进去。因为但凡能幸运地住进薛城和慈城的孩子,哪怕患的疟疾再严重,也能奇迹般地痊愈。
随着那些年幼的生命一个个地流逝,云南帝在百姓心中的声望越渐削弱。百姓怨声载道,臣子们蠢蠢欲动。
云南帝实在难以招架,似一下子老了很多,脾气也越来越急爆,再不是从前朝臣们心中那个仁慈开明的君王形象。
“皇上,最近民间的有些传言越传越厉害了。”御书房中,喜路躬身递了一碗参茶到云南帝面前,在他耳边小声道。
云南帝抚着隐隐作痛的额头,“什么传言?”
喜路俯身凑近云南帝的耳朵,“商王欲自立而治。”
“大胆!”云南帝震怒,将喜路手上的瓷碗打得稀烂。喜路吓了一跳,忙跪拜在地,浑身颤抖,“皇上赎罪!”
云南帝看了眼桌案上堆积如小山的奏折,就算不翻开,他都可以猜到,定然都与水患和疟疾有关。
他就不明白,为何宫中太医全然束手无策的疾病,商王却能令薛城和慈城的百姓安然无恙。
他手下究竟有何人在替他解困?又或者这场疟疾根本就是商王一手策划出来的?
云南帝脚步有些恍惚,缓缓走向门口。殿外的秋海棠开得正艳,在风中摇啊晃的,摇曳生姿。像极了记忆中那个女人轻盈的体态和妖娆的舞姿。
他努力经营了那么多年的帝业和名声,不能临老了悉数被毁。
凤墨予的存在,已经是他此刻最大的威胁。
云南帝转身,对着跪拜在地的喜路,一字一顿下令道,“告诉钱一彦,三日之内,将商王与乔子暖的首级一并带回,若带不回来,就让他割下他自己的人头来见朕。”
喜路俯下身子磕了头,“奴才遵旨。”
半个时辰之后,步燕坊中。钱一彦听了喜路的话,眸色晦明,沉默良久之后,轻轻颔首,“属下知道了。”
喜路淡淡地观察着钱一彦脸上的表情。这个多年前被他从腐烂食物中捡起来的男子,此刻已经长成了风度一流,财富通天的翩翩男儿。
“你要记得,这一切都是皇上的恩赐,若是这件事你办不好,皇上那里,凭我一人之力,只怕也再难保住你……”
喜路走后,秦天望着静坐在黑暗处整整数个时辰却纹丝不动的钱一彦,“当家……”
钱一彦没有转身,只是声音极轻地道,“秦天,若是我这次不听他的话,下场会如何?”
秦天想了想,眉头微蹙,“当家,这万万使不得。”
钱一彦转身看他一眼,自嘲地一笑,“怎么使不得?你是觉得,救凤墨予一命使不得?嗯,我也这么觉得。”
“当家!”秦天忍不住要劝他,“就为了一个女人,难道要放弃你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一切?这不值得!”
钱一彦却仿佛已经决定了。他拼了命才救回来的女人,又怎么会再亲手送她去死?
他正了正神色,翩然从椅子上起身,“秦天,跑一趟岳王府,我想见凤世子一面。记得,此事绝对不能让第四个人知晓。”
秦天嘴唇蠕动许久,终究是什么都未再说,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从钱一彦遇到乔子暖那日之后,钱一彦就再也不是秦天印象中认识的那个狠心决绝,什么都豁得出去的男人。
秦天掩去心中深深地忧虑,转念又在心中自欺欺人地宽慰自己,或者,当家还有别的打算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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