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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龙头慕氏一夜颠覆,连着半个月的时间,慕家就办了两场葬礼,慕暖希涉嫌非法购买违禁爆炸物,蓄意伤人未遂等一系列的罪名被捕。
因为关注度太高的缘故,司法机关在搜集齐全了所有资料之后在最短的时间内开庭。
慕家找了整个G国最好的律师来,法庭上唇枪舌战,最终慕暖希被判刑五年,她购买炸弹,但是安装的人却不是慕暖希,和她不算是有直接的关系,再加上死的人是暖希的父亲,这也是引起法官同情的一个点。
五年的牢狱生活,也足够去赎她的罪孽了。
慕氏宣布将原能芯片归还给温博士的后代,新闻却没有详细说明这后代到底是男是女。
这条消息也着实让各界沸腾了一把。
转眼间便入了秋,早晨起床的时候雾气朦胧,天气也越来越凉了,温黎出门的时候随便套了件深蓝色的毛衣,柔软的毛线很贴肤,穿着很温暖。
宁洲这样的城市一旦入了秋气温就骤然直下,四季分明算是这里最大的特色了。
夏宸身上穿了件夹克,手上零零散散的戴了几个装饰,少年朝气蓬勃的气息扑面而来。
“老大。”夏宸刚刚上前叫了声,身后传来了车子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两人回头,白色的跑车呼啸而来,在两人面前停下,车上下来的男人带着茶色墨镜,挡了一半那张祸国殃民的脸。
夏宸的眼睛放在他身上的衣服上,这毛衣怎么和老大身上那件那么像。
“你过来做什么?”温黎看着走到了自己面前的男人。
今天这天气还挺阴沉的,这种病号没由来的忽然冒出来做什么。
“你不是要去墓园吗,我陪你。”傅禹修看着她。
看到她不说话的样子,男人抬手碰碰她的脸,“别这么看着我,好歹我也和你爷爷见过面。”
夏宸自觉的回了自己车上,这男人都出现了,老大是不会跟着他过去的。
隔着车窗看着外面比肩而立的两人,不得不说的是这两人真的是太般配了。
白色的跑车呼啸而出,离开酒店往墓园方向去,温黎去花店买了两束花。
温家人所在的墓园距离方溪镇两百公里,温言兴当年声名在外,传出死讯之后却没有人知道他葬在哪里。
还是雷元做主将他的墓设了温旭谦夫妇所在的墓园,这么多年除了雷元会时常过来祭奠之外,慕魁元也会过来,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别人了。
两人刚下车空中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傅禹修取了黑色的伞出来撑开将她护住。
这里的守墓人刚刚替所有的墓碑擦拭回来,在门口就碰上了走哦进来的两人。
老人年近六十岁,穿着很简朴,手上还拎着小水桶,看到两人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容。
“我没见过你们,是来替谁扫墓的?”
在这地方上班,每年清明都迎来送往的,定期擦拭那些已经没有人看顾的墓碑是每天必备的工作,所以这里埋葬的人的亲人他都是认识见过的。
这两个孩子容貌出色,姿态出众,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可这地方也没有新坟了,六年前就已经全部满了。
“请问温言兴的墓碑在哪里?”温黎开口。
老人心下了然,“你们是来找温博士的。”
他回屋子里拿了雨伞出来,“我带你们过去吧。”
老人在这地方平时也见不到什么人,这会儿见到了来人,开始和两人说话。
“我在这儿干了这么多年,每年来祭奠温博士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雷先生,另外一个好像是姓慕,雷先生来的勤快一些,一年少说也过来十几趟,有的时候一个月都能来两三次的,慕先生是固定清明节的时候来,平时就是拜托我帮着打扫清理墓碑附近的杂草,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年轻人过来看他的。”老人家带着他们在所有墓碑中间穿梭。
温言兴的墓地没有对外公布,也保护的很好,很多科研人员想要祭奠一下这位科技大亨都找不到墓碑所在地。
这也是当年他自己的意思,死都死了,就没必要劳命伤财,遗嘱里也说明了希望将他葬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雷元也将他的遗愿贯彻的很好,这么多年这地方安安静静的,不会有别人过来打扰他们。
“就是这里了。”老人说着十分熟练的对墓碑上的照片说了句,“温博士,有年轻人来看你咯。”
墓碑上的照片年轻,大概三十岁左右的样子,温言兴戴着金丝边框的眼镜,身上还穿着实验服。
老人离开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了,空中的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的很大,雨水沿着伞的边缘往下落。
温黎蹲下来,从口袋里取出手帕一点一点的将墓上的照片擦拭干净,手里的向日葵放在墓前。
雨水敲击伞布的声音很明显,温黎和墓碑上的照片保持平视,幼年那些记忆总是格外地清楚。
那个每次从实验室回来都会给她带小玩意逗她开心的老人,能够忍住巨大的丧子之痛,为她谋划好未来,忍着痛给她注射药物,宁愿看着自己最爱的孙女儿忘记了自己,也要让她去到慕家。
“别回头,孩子,好好活下去……”
温黎至今都还能够记得他绝望的眼神。
或许当时的温言兴总是觉得,她能以新的身份活下去,甚至改动陆雪的基因,让她哪怕去调查DNA也能查不出来自己的身世。
只可惜,最终的结果未能够如他所愿。
傅禹修给她撑伞,低头看着那个已经在墓碑前蹲下来的女孩子,伸出手触碰了那张灰色的照片。
“我过的很好,这对于您来说,也许就足够了吧。”她开口,声音细腻。
哪怕不是以慕家孩子的身份,哪怕中途有那些波折,但她始终承载了温言兴的希望,活了下来。
“害过您的人已经都下去了,您也看到了。”温黎看着温言兴的照片。
那个时候的他们,也许从来没想过会有后来那些事情。
温旭谦夫妇是合葬的,当年主持葬礼的人也是温言兴,墓碑上甚至没有两人的照片,只有了了两行字。
温旭谦,华妍。
两人于何年相识,结为夫妇,死于同年同月同日,膝下一女。
“能让你父母躲到方溪镇那样的小地方,想必追杀他们的人,他们自己心里也明白到底是什么人。”傅禹修开口。
温黎将向日葵放上去,时至今日她都没能找到任何一张温旭谦夫妇的照片。
连同她小时候的照片也是一样,像是刻意要抹掉他们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一样,就连母亲的名字,她也是到今天才知道。
华妍。
“你父亲曾经做出救治江南一带传染疾病的药剂,也是那时候开始声名大噪,可是二十年前逐渐销声匿迹,不做任何研究,也不对外公布任何消息,包括到今天为止,也没有人知道这个曾经的天才到底是死是活。”傅禹修将所知道的信息告诉她。
他说的这些温黎也知道,红楼的情报网样一样能搜罗到这些信息。
另外,当年帝都有传闻,温言兴的儿媳妇,是位出了名的画家,而那位画家的艺名,叫颜婳。
华妍,颜婳。
这两个名字,如此相似。
“温黎。”一道男声传来。
温黎回头,看到了抱着花束站在一旁的的雷元。
他走过来将两束花分别放到了两座墓碑前面,蹲下身从带来的小篮子里取出酒杯。
“这应该是你回来之后第一次祭奠他们,我原本还想给你打个电话,带你过来呢,没想到你自己找过来了。”雷元将米酒摆上去。
这会儿雨已经慢慢的快要停了,空气中飞着毛毛雨,细碎的小雨滴落在肩膀上,隐入布料纤维之中。
“你爷爷那时候最喜欢江北产的米酒,纯手工做的,会拉着我一次性去买二十斤备着。”雷元抬头冲着温黎笑了笑。
“谢谢你常来看他们。”
雷元摆摆手,“我这也算是赎罪吧,当年我没能够及时预料危机,让温大哥白白丧生,也让你流浪了这么多年,我这个好友说白了也没什么帮助。”
温言兴的死,始终是雷元心上的一根刺。
“我会找到凶手。”温黎看着温旭谦的墓碑。
雷元摇头,抓着温黎的手,“孩子,现在没有人知道温大哥的孙女还活着,你不能做傻事啊,当年你父母就是为了躲避灾祸才从帝都到了方溪镇,可还是没能躲过去这场面灭顶之灾,现在你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可不能做傻事。”
说到底温黎也不过是个女孩子,当年的那些罪恶既然都过去了就不要再去追究,哪怕找不到凶手,也不能让这个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孩子没了命啊。
“你爷爷当年不将你交给我,就是因为害怕别人查到他和我之间的关系,慕家那时候已经颇有权势,而他和慕魁元当年也鲜少联系,为了万无一失他才将你交给慕魁元的,这足以证明对方的本事有多大了,你别犯傻啊孩子。”雷元面上着急。
“我无法背着他们的血活下去,我从小接触到的世界比这个要残酷百倍,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是这个世界的生存之道,既然我已经知道了他们被人所杀,那么杀死他们的人,必须付出代价。”
如果不是那场灭顶之灾,躺在这里的人也都还活着,罪魁祸首必须受到惩罚。
雷元还想说什么,就看到温黎身后的男人抬手收了伞,再从自己口袋里取出了手帕给温黎擦拭刚刚被雨水打湿的手掌。
这天,已经开始放晴了呢。
“我知道了。”
雷元的视线落在那个气势迫人的男人身上,哪怕一句话都不说周身肃冷的气息已经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雷元自己就是男人,当然能够判定出面前的男人那股不可一世的姿态,浑然天成的霸道,是从何而来了。
这男人,绝对不是普通人。更重要的是,他自始至终眼睛里都只有身前的小姑娘,哪怕刚才雨下的最大的时候,他手中的伞也撑在温黎头顶,她连一片衣角都没染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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