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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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温卿羽昨天知道莫言深说的早一点是指的早上六点半，她一定会在那个时候就和莫言深商量好具体到打电话的时分秒。

早起的假期还能被称为假期吗？假期的灵魂不就在于能够睡个懒觉吗？

莫言深的电话打过来时，被温卿羽当做闹钟连续挂了两次。

等到她意识慢慢苏醒以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莫言深的第三个电话也打了过来。

平心而论，要是她是莫言深，早就放弃了，为什么莫言深能这么执着，大概这就是友情的力量吧，温卿羽想。

自己定的行程再早也得走完。

温卿羽接到电话的时候莫言深已经出门，温卿羽撑着床艰难地坐了起来，认命地开始换衣服洗漱。

直到两人上了轻轨，温卿羽依然还是很困，整个人看起来都没什么精神。

早上七点，正是早高峰，轻轨列车上人们拥簇到一起，互相挨着。加上嘉卉大学路段繁华，等列车到这儿的时候车厢几乎坐满了人。

没有座位只能站着，温卿羽手吊着车顶的把手，晕乎乎的打瞌睡。

车厢里多是上班族，趁着车上的时间安静地看文件的有，追剧玩游戏的也不少。

甚至旁边还有两对大爷大妈在车厢里面外放广播，放的是早上公园里打太极的那种bgm，声音舒缓极了，就是关键声音放得太大了，整个车厢都能听见，要不然就成了温卿羽的催眠曲。

声音太大闹得让温卿羽想安静地眯一会儿也不行，莫言深从温卿羽手中把行李箱夺过来。

这点东西一点也不重啊，温卿羽有些疑惑，不理解莫言深到底想做什么。

莫言深从兜里掏了耳机插在手机上，然后把耳塞放到了温卿羽耳朵里，又把温卿羽拉近他，双手向下按着温卿羽的肩想让她坐在行李箱上，“你先坐在行李箱上眯一会，等会有座位了我叫你。”

“不了吧，站着其实也还好。”等会儿有人进出的话，她会被挤成夹心饼干的。

“站着还好那你别打瞌睡。”莫言深看着她一脸疲惫的样子，给她下强心剂，“放心，我在这，不会让你摔了的。”

温卿羽也没再拒绝，主要是她确实很困。

为了稍微舒服一点，温卿羽头靠着车门边的，开始闭上眼睛养眠。

确实是比站着打瞌睡要好很多。

遗憾的是行李箱总会跟着轻轨行驶情况滑动。

莫言深发现温卿羽的脚尖抵在地上，看着滑动幅度还算克制但是也很明显的行李箱，伸出脚去，把行李箱紧紧抵死。

终于稳住了。

温卿羽的眉原本稍稍皱起，也慢慢放松下来睡了过去。

温卿羽向来睡觉属于沉睡的类型。

属于一沾枕头就能睡得很香的人。

从高中开始，莫言深就很疑惑温卿羽到底是怎么做到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这么快入睡的，而且睡着的时候姿势千奇百怪，站着，坐着，连做题的时候也能保持着那个姿势睡着。

列车慢慢停下，行人出站，空出了好几个位置，莫言深碰了碰温卿羽的肩膀想叫醒她。

少女的头靠着车壁，披肩长发散落在脸颊边，紧闭着的眼眸慢慢睁开，睫毛浓密如蝉翼颤动，眼神迷惑又惺忪。

莫言深忽然就有一点后悔叫醒她了。

“怎么了？”见他一直不说话，温卿羽问他。

莫言深这才回神，轻咳了一声，尽可能自然地回答她道：“有位置可以坐了。”

“哦。”

温卿羽才醒也不是很想说话，从行李箱站起来，直接拉了行李箱随便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下。

莫言深顿感挫败，那个位置周围只有那一个空位，明明这边空了好几个为什么非要去那边挤。

等到他刚刚想提醒她，就看见，温卿羽坐下以后又闭上眼睛睡了。

莫言深：“……？”黑人问号脸。

怕她等会醒了找不到人，莫言深只好拉了行李箱站着。

最后温卿羽旁边的一位老婆婆看到了，站起来，对莫言深说：“来小伙子，这里坐。”

旁边的老爷爷看到老婆婆起来了很生气，拉了拉老婆婆的手：“你好心什么呢，你让什么座，你是老的，人小伙子站一会怎么了，年轻人就该多站站。”

老婆婆瞪了老爷爷一眼，“你懂个什么？”又转头对莫言深笑眯眯道：“来来就坐这里。”

再怎么也不可能让老人家给他让位置，“没事，我站一会儿就好，婆婆你自己坐吧。”

老婆婆坚持道：“你坐吧，我和老头子去那边就好了，宽敞。”

老婆婆见他还是不太愿意，继续说道，“这姑娘是你女朋友吧，你不坐的话就空着，等会儿有其他小帅哥上来了那可就……”说完拉着不情不愿的老爷爷就去那边的空位置坐了。

莫言深还是坐了下来。

然后他看见刚刚的老婆婆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还冲他眨了个眼。

是个有趣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