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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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西多朝她微微一笑，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女人阴着脸，上下起伏的胸脯表明了她内心的不平静，她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一言不发，转身而走。伊西多没有让人去拦凯瑟琳，而是静静看着她的背影，任由她走出了饭厅。

凭着直觉察觉到气氛更加压抑的伊莎贝尔拿着银勺的手一抖，金属和瓷器碰撞的声音顿时在寂静的大厅里突兀响起来，称得上是过分响亮。

“对、对不起！”伊莎贝尔双手放在胸前，手指紧揪着衣袖，脸上全是惊慌失措。

“没关系。”伊西多一愣，然后笑眯眯道。他制止了想要说话的伊莎贝尔。

他现在不想听她讲话。

伊莎贝尔慌忙地捡起银勺，低着头，看上去恨不得把自己埋进食物里。

见到她这个胆怯的模样，伊西多略有点不耐烦地捏着鼻梁。

不是一直放在身边培养，总会有不满意的地方的。

他不太想管这个女孩，但伊莎贝尔需要有人去管，于是伊西多把视线放在了大女儿的身上。

“奥丝塔芙，你等会不是要训练场吗？”向来就十分任性的国王陛下道，“带上你的妹妹去见识见识。”

看了伊西多一眼，奥丝塔芙沉默不语。

她可是从来都没和她的父亲说过，她今天的计划是去训练场。

奥丝塔芙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沉默了一会儿后偏过头询问依旧不安的女孩：“伊莎贝尔，你想去训练场吗？”

伊西多在一旁挑起一边眉毛，那双和大女儿除了颜色之外一模一样的蓝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着桌面。

奥丝塔芙扫了他一眼就转过头去。

他大概又在打什么坏主意，然而除了伊西多自己，没有人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她小时候倒是会花心思去猜一下，但猜出来的答案除了被伊西多嘲笑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她现在学会了无视他。

“……”伊莎贝尔脸上全是犹豫的神色，她说道，“我可以去吗？”

奥丝塔芙目光越过彩色的玻璃窗户，落到窗外树木褐色的枝干上。

春天已经到了。

每年的这个时候植物都已经开始发芽，褐色的枝条中抽出嫩绿的细芽在春风中摇摆，是弱小又磅礴的生命迹象。

新的生命的开始。

“为什么不可以？”

奥丝塔芙转过头对伊莎贝尔，告诉她。

“你也是这个国家公主，这里没有我们不能去的地方。”

少女站了起来，侍女为她披上绣着十字架和百合花的披风。春天的风里还带着凉意和水汽，一不小心就会受冻，披风是贵族们必备的出行物品之一。

披风划出一个流畅的弧度，奥丝塔芙垂下眼，朝仍然坐在座位的伊莎贝尔伸出了手。

那道高挑的身影，逆着光，神态平静而温和地对她道：

“走吧，我的妹妹。”

好像刚刚说的话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伊莎贝尔紧紧握住了那只朝她伸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