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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满心希望,终化为泡影——
景肆牵着景桓,两人没有任何遮遮掩掩,站在人流中目送段匀离开。万幸的是碍于景肆和段匀的关系,尽管兄弟俩遭到不计其数的白眼,但还是没有人贸然上前动手动脚。
他段匀再怎么失宠,终究是个皇子,因而他的人,众人皆是能不招惹便不招惹。
今日一早,段匀收到了阮京城的消息,说是段谨有要事将自己召回。段匀刚要将信烧掉,景肆便来阻止。
“你昨天刚说过会给人老爷子面子的。”
“啧……”
“急事召回,说不定是身体不行了,想见你最后一面呢?”
“你当真觉得他这么有人性?”段匀摇摇头,将信收了回来。
“逗你的。”景肆嘿嘿一笑,去逗坐在桌子上的景桓。两人吵架来去自如,稍稍一哄就和好如初。
“不过为人父母,很少有铁心之人吧。”过了一会景肆抬起头来,又道,“横竖我也要待在这里几日,你回去也罢。”
“……”段匀盯着景肆浅色的双眸,什么也没说。
“我等你回来啊。”景肆咧嘴笑道。
段匀身影消失在熙攘中,景肆收敛了笑容。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分别总有种浓重的失落,感觉自己会分外想念段匀。
吸了吸鼻子,景肆也不搭理旁人的目光,抱起景桓就往家走。
这是景肆第一次光明正大的、毫不避讳的走在人群中。果然,众人鄙夷的目光与他想象中一样,如刀如割,扎在身上如火灼烧般让他极不自在。
逃似的经过闪避的人群,景肆长叹一口气,轻拍怀了一直不敢出声的景桓。
“哥哥……”对于一个一岁的孩童来说,街上恶狠狠、□□裸的目光的确十分可怖。
“没事的景桓,我们回家吧。”景肆笑着说,心中暗想但愿景桓不会有阴影。
“阿爹阿娘,我们回来了。”景肆将景桓放了下来,轻轻摸了他浓密的黄发。
“段匀呢?”段娖抱起景桓,往外探头却没看到段匀的影子,不由好奇。
“被召回宫了。”景肆有些失落,“说是皇帝有重要事找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是么……”段娖听罢微微皱眉,转头看向同样神情不安的景象行。
“怎么了这是?”景肆见父母神色紧张,皱眉问道。
“近日湘泽有些动荡。”景象行走过来拍拍段娖的肩膀,看向景肆。
“养蛊的地方?”景肆忽觉不安,“阿娘……”
“许是最近身体大不如前,控蛊多少有些吃力了。”段娖浅浅一笑,安慰景肆,“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阿肆,你抽空去湘泽看看,尽力压制蛊物。”景象行点头,提醒景肆。
既断了与纪姓虫贩的生意,又没有段匀陪自己四处胡闹,在家呆着又没有耐心陪景桓玩闹,现下左右无事可做,景肆便动身去湘泽看看。
经过后山是见到景晚山在练弓,景肆便悄悄打量了自己这位招人厌的姐姐。
分明是一张精致的面孔,眉骨流畅,唇色泛红,双眼有神,若是梳妆一番明明可以很大家闺秀。可她偏生将一头黄发高高竖起,漏出额角一个疤痕,什么首饰发饰也不配,衣着束身武服,满手操持弓剑换来的粗茧,一身纵横的肌肉,力道之大紧逼景肆这个硬朗的青年。
活该这么久嫁不出去呢!景肆暗暗抽了一下嘴角,有些担心景晚山打一辈子光棍。
察觉到有人嗤声,景晚山放下搭弓的手,扭头看过来。景肆忙板起脸来,从树后走出。扬起脑袋问道:“你有必要练得这么拼么?”
“父亲要求。”景晚山不愧是景晚山,脸跟三年前一样臭。
从衙门回来之后,景肆一直没有同景晚山好好聊一聊,也不知道两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但即便是带着不小的隔阂,见到景晚山,景肆还是很安心。
也许相伴成长的家人就是这样,哪怕并无血缘相牵,尽管见面就想互掐,但却仍是挣脱孤寂与无助的曙光。
“阿爹?”景肆反问,觉得奇怪,毕竟在他印象里,父亲从来没有将景晚山逼得这么紧过啊。景晚山点了点头,也皱起眉,看着自己手上那枚传家的扳指:“我觉得父母有事瞒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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