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斩天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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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碎裂,灰蒙蒙的苍穹被撕开百丈长的裂口,浩渺无形的大道之韵穿透层云,落在那红衣的女子身上。少女纤细的身子缓缓浮起,之前的伤口因大道伟力降下而快速愈合。

一身绮丽的红裙飘荡，灭世黑莲盛放在她脚下。禅玉的神魂与大道之基的融合加快,紧闭双目,感悟大道之境。

太极图、盘古幡、加持神杵等围着禅玉攻击的法宝顷刻间被大道之力弹开。各自打回众圣手中。众圣握住法宝，看着开裂的天空，表情难看至极。

洪荒所有的圣人,包括鸿钧都是天道圣人。天道若崩,圣道何存？

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想尝试。

大道之韵还未维持两息,下方道祖鸿钧突然飞上天空，面无表情地宣告曰,“吾为鸿钧——”

一语说出,鸿钧的身影开始减淡,仿佛被什么东西一层层抹去，原本凝实的身体逐渐变为虚幻。

之前仿若裂开的苍穹缓缓扭曲着，趋向合拢。降下的大道之蕴被无形的天道拦截。

感悟中断，禅玉猛然睁开眼,望向天上。见百丈裂口，在道祖一言后，已然合拢为八十丈。

鸿钧继续道，“感魔道降世,不容于天——”

天道裂缝合拢为五十丈。

一双巨大的苍穹之目，从亘古不变的沉默中就此睁开，宛如两颗冰冷的太阳，冷漠地俯瞰洪荒大陆。最终，凝于一点。

天之眼，开了。

两个巨大的天之眼以奇妙的韵律转动，化为一金一黑两个旋涡，分列苍穹的裂缝两旁。

一息，金色旋涡由百丈急旋凝聚成十丈光束，形似一支巨大的矛。箭尖笔直指向禅玉，天威浩荡，冰冷残酷。

黑色的旋涡由无尽神罚之雷组成，密布的雷霆将空间撕裂，无数深紫色雷蛇在漩涡中闪动，密密麻麻，令人见之胆寒。

长矛似慢实快地降下，锋锐的矛头所过之处，虚空尽碎。

两息，黑色旋涡与金矛重合，形成一支天罚之矛。旋涡裹住金色长矛，仅有一丈矛锋在旋涡之外。好似一个拖着黑色长尾的彗星，速度突然加快，裹挟灭世之力，朝着禅玉呼啸而至。

洪荒各处，所有生灵无不胆寒，却又舍不得挪开视线。

禅玉咬着唇，怎么也没想到此间天道能够无耻到让道祖献祭，获得力量阻挡住自己的大道之韵。原本信心满满九成能够成为大道圣人，转眼间只剩下了一成活命之机。

灭世黑莲、弑神枪、混沌珠齐出，刚刚获得的一缕大道之力也覆于体表。她面上战意满满，心里却清楚，自己抗不过天罚之矛。

所谓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

天道，是最接近于大道的存在。即使禅玉现在得到了大道之基，但只要她未能真正感悟大道，成为大道圣人，就在天道以下。

让道祖祭天，强开天眼，换取遮蔽大道一时。天道的反扑，来得气势汹涌。

彼时，西方灵山之巅——

两个青年面容肃穆，正在进行简略的对话。

一人穿着金色袈裟，头顶生肉髻，妙好端严。正是从须弥宫归来灵山的多宝如来。

他问道，“你当真要去？”

站在多宝旁边的，是一个风华绝代的青年。他身披翠羽，体态颀长。凤眼薄唇，面若白玉。却有眼角淡扫一抹朱红，清隽孤傲中又添了凌厉。

他神态凌冽，淡淡答，“一个小丫头都敢硬抗天道，我何惧？”

其声若金玉相撞，甚是动人。

如来垂眸，道，“那位菩萨也在。”

翠羽青年注视着多宝如来，轻笑道，“那样正好。我降的原本也不是准提，而是被你的末法筹谋说服。”

又看向天罚之矛，凤眼凌厉，“百年折辱，今日也该回报一二。”

多宝重新看向青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去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你呢？”

多宝看向东海的方向，目光未曾偏移，语声平静道，“若你失败，我还在。”

他将承担恩师，同门，故友的仇恨，耐心等待筹谋，直至末法到来。此志，不移。

天庭，凌霄宝殿旧址——

八万四千群星恶煞在金灵圣母，也是新任天帝的命令下，尽数到此听候调令。

斗姆去了封神榜上名，修为恢复大罗金仙道果。有同门襄助，又掌了天帝印鉴，一身威严，无人敢犯。

“我乃坎宫斗姆，执掌金阙，居周天列宿之首，为北极紫气之尊。今掌封神榜，众仙群星听我号令——引天庭群星之力，起周天星辰阵。”

东海海底——

传音海螺中传出天庭龙族的讯息，

“哪吒死了，太乙真人也死了。”

放下传音海螺，东海龙王敖广化为一万丈长的青龙潜入深海龙窟。又转为人形，恭敬道，

“老祖，天道有劫，出世之机稍纵即逝。”

龙窟之中暗沉沉，没有一丝光线。

静默良久，一滴金色的血液飞出，落于敖广手中。

“可——”

再回到东海金鳌岛之上。

须臾之间，天罚之矛已然降至半空，距离婵玉不过五十长远。身处矛箭中心，婵玉运起大道之力，也只能让天罚之矛速度减缓，仍然能感觉到令她胆寒窒息的压力。

与她对应的半空有一紫衣老者，身形已在半虚半实之间。

苍老的嗓音全无情绪，“今我以身——”

一句未说完，却是接了一声，“不。”

婵玉诧异望去，见道祖半虚半实的身形突然开始变得凝实。面无表情的面孔上也浮现出拒绝冷冽之色。

轰——雷霆怒吼。

天罚之矛顿在半空，虚空之力剧烈震荡。

“今我——不——以身——不——祭——”

道祖意志与天道意志相互僵持。天道既要操纵天罚之矛抹杀她，又要遮蔽大道之力到来，如今又有道祖意志反抗，想是□□乏术。

婵玉心中一喜，不欲错过良机。

眼中泛起厉色，将为数不多的大道之力裹住弑神枪尖，用力掷向天罚之矛。

魔道大道之力与天道最强之力相碰撞，刹那间，漆黑的空间扭曲，虚空震荡。

所有修为不足大罗却强行观看的生灵都觉得眼瞳在燃烧一般。痛的捂住了眼，耳中轰鸣。不可见，亦不可听。

十百来息以后，弑神枪从黑洞的虚空中掉落，枪身布满裂痕。

婵玉哇的吐出一口金色血液，却是目光一刻不离那虚空黑洞。

两息后，天罚之矛重现，其光势削弱二分之一，十丈矛身之余五丈。

“还不错。”婵玉抹去嘴角的血，眼中微喜。

却在此时，鸿钧，或者说是天道借鸿钧之口，对下方众圣喊，“尔等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只因没有继续说祭天的宣言，道祖的反抗意志就没有那么强烈。

五位天道圣人闻言，面面相望，犹豫不决。

却是老子开口道，“天道若崩，圣道何在？”

说罢，太清圣人第一个升入半空，将太清圣道之力打入天罚之矛。

其后元始天尊，佛门二圣，女娲娘娘纷纷跟上。将自己的圣力连绵注入其中。

五丈天罚之矛转瞬间又涨到七丈，再度压向婵玉。

婵玉：想念自己世界的二位师伯。

太清圣人这样的，当队友很快乐，做敌人就很难过了。

婵玉紧盯着天罚之矛，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五十丈，四十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