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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意地看到罗芷僵硬在半路的步伐。
她脸色涨红,目光含恨地看了他们一眼,却是跺脚走开。
这个罗芷倒并不是全无脑子,知道若是贸然过来,惊动了魏武侯,以她这样低的身份,上位者捏死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转身就走,大概是找能治他们的人去了。
不过白妗才不管这些,反正人给她一分不痛快,她就让人十倍不痛快。
魏潜咳了咳。
白妗忽然直起身子,行礼:“方才因一时疼痛难忍,唐突侯爷了,妾身给侯爷赔罪。”
魏潜的脸色却很奇怪,目光紧紧地锁着她。
抿唇。
“殿下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你如此轻浮。
白妗困惑,“什么?”
见他没别的话说,白妗便再次行了个礼,转身要走。抬眼那一瞬,却见他眉头紧锁,薄唇轻飘飘溢出四个字,那翕张的形状。
分明是“不知羞耻。”
白妗面色一冷。
她忽然扭身,站到这个人面前。
他身量也极高,她这样站着,几乎能算作娇小。
魏潜便眼睁睁地,见她露出一个非常奇怪的笑容,有点玩味。
她将拇指抵上红唇,睨视他,眉梢勾动起一丝丝冷媚,慢慢地渗入每一寸肌理。
好像完全褪去良家的外壳,露出真实的一角。
他听见她慢条斯理地说:
“你都听到了,是不是。”
魏潜浑身一震。
联想之前他眼神中的厌恶与鄙薄,白妗便明白了,那个时候,这个小侯爷也许半路折返,看到,或者说听到了书房发生的事。
啧啧难道是物以类聚么,他的朋友也一个比一个斯文败类。
魏潜脸色有点难看。
他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窥伺他人之私,绝非君子所为。他一开始其实愤怒痛心,挚友会做出那种事,必是被这女子所惑。
方才大庭广众之下,她顶着昭媛的身份,更是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难道不是不守妇道、不知羞耻?
如果他说出去,或者被人看到宣扬——亵渎皇族之罪,最轻都要被判剐刑。
她当真是肆无忌惮!
白妗眼珠一动。
她上前一步,离男人近了些,呼吸微微低拂过他的下颌。魏潜垂眼,冷冰冰地看着她,看她又要耍什么把戏。
却见她眼皮一抬,清浅的羽毛般的几个字,从那张娇小的红唇中吐出:
“小侯爷,好听么?”
不谙世事的语气,却如同恶鬼的呢喃。
轰的一声,血液全部冲向头顶。魏潜瞪大双眼,困扰了几天的魔障,再一次在耳边响起。
软绵绵的叫声。
带着哭腔求饶:“夫君…疼…”
白妗嗤笑,扭身就走,却被一股大力攥紧了手腕。像是要把她的骨头捏碎了似的。
白妗看了一眼,慢慢地看到他的脸上,似笑非笑,“我只听说福同享难同当。却没听过,朋友妻也可欺。”
几乎话音一落,立刻反手一掌击来,魏潜松手,急退几步,偏头,避开那致命的寒芒。却仍有几缕发丝被削,细丝飘落在地,他眼底挥散不去的震惊。
白妗扬了扬手:“怎么?你也想试试?”
正好,刀有点钝了。
她…她在影射什么?!
“昭媛娘娘,请自重。”魏潜声音紧绷。
白妗将月牙刃收入袖口。
抬起头,有点恶意地笑:“小侯爷,若妾记得没错,殿下长你数月。论起来,你该叫我一声嫂嫂。”
“或者,小嫂嫂。”
她笑了笑,扬长而去。
魏潜攥紧了拳。
这个地方较高,他眼力好,其实全都看见了。将柳叶变成花儿,不过是一早便藏在了袖子中,区区拙劣的谄媚的把戏,也能逗得那公主眉开眼笑。
有点意外的是,她竟然会轻功,将公主拎送到马上的时候,碧绿的裙角旋过弧度,银光晃动,堪称赏心悦目。
很漂亮,身形很漂亮,无法言说的漂亮。
他知道那个小太监就是白昭媛了,早在那个时候就能猜到,太子的反应古怪,她也许一直躲在书房,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何等胆大包天,何等轻浮孟浪,居然引着一向肃正的太子,做出那种事!
可是…魏潜低头,玄黑的袖口露出一角黄色。格格不入的明艳,突兀中夹杂一丝说不清的暧昧。
为什么没有把绢子还她。
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他自己也不明白。
“娘娘!怎么奴婢不在,你就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杜相思一看见白妗便呼天抢地,这是跟太子在草里滚了一圈么,怎么衣服上都是泥啊。
杜相思正从头到脚地打量她,晓得狗嘴里必然吐不出象牙,白妗瞪她:
闭嘴。
杜相思乖乖住嘴,搀她进入一个临时的营帐,低着头小声说:“看过了。好像只有一个出口,就是我们上山的那条路。至于其他的地方嘛…这座山地势险峻非常,四面多是悬崖峭壁,若是跌下去,不粉身碎骨,也要缺胳膊断腿了。”
白妗抿紧唇,点了点头,让杜相思为自己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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