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他乡与自己作伴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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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阳，给我带份饭”

“我要瓶可乐”

“辛苦了赵阳，下一回我帮你带。”

赵阳拉上褂子上的拉链，转过头对宿舍里整齐的躺在床上的室友们笑着说：“懒死你们算了，没有下回了啊！”

去了桐城一中的赵阳很快就和班里的男生打成了一片，他努力的去学习打篮球、去忍受每一个人的脾气、去听那些大城市里流行的歌。但是，一个人隐藏的再好也会禁不住在夜深人静或者空无一人的地方暴露自己，比如刚刚还和室友嬉闹的赵阳一出门就冷冷的拉下了脸。

作为夹在城市和乡野之间的少年，无疑很可怜的。他们要么沉默，永远走在角落，要么张扬，给自己画上一副傻笑的妆。他们唯一可以狂欢的地方，是离校区很远的夜市，而不是马路边的各种叫得出名字的名牌服装店。他们想很努力的掩盖自己的自卑，把一切都情绪都藏在对明天会好一点的幻想里，然后穿上硌脚的皮鞋，拥紧的西装，拼命的去挣脱被下了定义的贫民窟。

“小阳，过来了”烧烤店老板娘停下擦桌子的动作，整理了一下挂着的围裙，接着往厨房指过去：“盘子都在厨房堆着，你赶紧干，别耽误你上课。”

“没事阿姨，我晚上没课。”

“行，那不急，你慢慢干，洗完了就去招呼一下客人。”

“好的阿姨，以后还有别的活，您都跟我说。”

老板娘瞅了一眼赵阳：“像你这孩子的孩子不多了，又要上学又要挣钱，对了小阳，最近看你都是穿的橙色的上衣，是喜欢橙色吗？”

赵阳刷盘子的手慢了一下，接着继续干自己手里的活：“嗯，特别喜欢。”

店里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客人，也快到了闭店的时间，老板娘也就让服务员都下班了。本来以为不会再有人过来，没想到却呼啦啦的进了一群人。走在最前面的女孩停在一张特别大的桌子边上，把手里的蛋糕放在桌子上，招呼着大家坐下。

老板忙着在柜台算账，四处瞅了瞅，然后目光停在赵阳的身上：“小阳，帮忙招呼一下客人。”

“好”赵阳起身在大腿部位的裤子上擦了擦手就拿着纸和笔去那一群人边上。

“您好，点些什么呢？”

“吓我一跳”刚才走在最前面的女生猛的颤了一下，与赵阳四目相对。目光的重叠处是两个人截然不同的心理活动。

女孩：“这小子好胖。”

赵阳：“这娘们嘴真大。”

女孩点完菜后，就赶紧把头扭了过来，小声嘀咕：“阿弥陀佛，真是辣眼睛。”

“娅卿，咋了，看上那小子了？”坐在她旁边的一个男生调侃道。女孩的全名叫徐娅卿，家里的条件还算不错，是开驾校的。

“怎么可能，那小子长得那么难看”徐娅卿伸手去拿餐巾纸“就是好像在哪里见过。”

赵阳接着回去洗自己的盘子，一个房间里，两种风景。

徐娅卿围着桌子聊了一圈，最后瘫在椅子上，耷拉个手朝着老板娘说：“对了老板，能给我们炒几个菜吗？干吃烧烤太无趣了。”桌子边的几个人露出同样的期待的表情。

老板娘一脸尴尬的样子：“抱歉啊姑娘，我们厨师已经下班了，现在只能做烧烤了。”“唉，要不咱带着烧烤去旁边看看”徐娅卿以一种假装商量实则主导的语气问着桌子周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