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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珂悠悠闲闲地把玩王怜花的头发,说道:“怜花,你还记得两年前魏无牙门下的弟子把小鱼儿当成我,抓住他后送他到少林寺的事么?”
王怜花道:“怎会不记得?你提这事做什么?”
贾珂悠悠道:“当时咱们看见小鱼儿后,便认定吴明这么做,是想用这件事来对付我,直到后来,咱们抓住了吴明那几个手下,才知道原来他们本来想抓的人是金家的人,是不是?”
王怜花弯起右手食指,在贾珂的额头上轻轻敲了几下,显是心中困惑不解,说道:“不错,但是这事和秦南琴有什么关系?”
贾珂目光在王怜花脸上一转,哈哈大笑,说道:“小笨蛋,你还没想到么?你叫我一声‘好老公’,我就告诉你是什么关系。”
王怜花眼睛一翻,对贾珂很是鄙视,说道:“哼,想得真美,难道我自己就想不出来?”
贾珂笑道:“那咱们就打个赌,看见窗外那只蝴蝶了么?倘若它飞起来之前,你还没有想出来,那你就得叫我一声‘好老公’。”
王怜花看向窗外,笑道:“那我要是想出来了呢?”
贾珂笑道:“那么我就任凭你处置,无论你要我做什么事,我一定竭力以赴,决不推辞。”
王怜花笑道:“这是你说的,来,咱们击掌为誓。”
贾珂笑道:“那多没劲,咱们还是亲嘴为誓吧。”便在王怜花的嘴上轻轻吻了三下。
王怜花看向窗户,右手中指往窗户弹去,一道无形的气流打在窗纱上,“嗒”的一声轻响,那只蝴蝶应声飞走,王怜花转过头来,直望贾珂,说道:“我要你不许和秦南琴亲近。”
贾珂一怔,笑道:“什么样叫亲近?”
王怜花横他一眼,说道:“你不许握她的手,也不许给她握你的手,不许摸她的脸,也不许给她摸你的脸,不许亲她,不许抱她,不许向她笑,更不许这样看她——”
贾珂忍不住问道:“不许怎样看她?”
王怜花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贾珂平日里看谁都含情脉脉,连看个小笼包都仿佛那是他失散多年的情人。王怜花想到这里,脑海中登时浮现出一个画面:贾珂坐在桌旁吃小笼包,他夹起一个白胖胖的包子,那个包子忽然就变成了秦南琴清丽灵秀的容颜。
他只是想想,心中便既是愤怒,又是伤心,哼了一声,恨恨的道:“你不许看她!”
贾珂一呆,随即明白王怜花这是久违地吃起醋来,不禁心满意足,当下向他一笑。
王怜花说完这话,也觉得自己要求的事实在离谱,有心想说句算了,但是眼见贾珂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笑着凝望自己,只觉他仿佛是在嘲笑自己两年多了,怎么半点没有长进,还是这般幼稚,不由涨红了脸,凶霸霸地道:“你做不做?”
贾珂笑道:“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你了,那我一定照做。”
王怜花听到这话,反倒愣住了,向他左看右看,神色十分古怪,眼中又露出怀疑神色,仿佛在看贾珂是不是在说假话,把他当小孩子哄呢,过了半晌,说道:“那你怎么套她的话?”
贾珂双臂用力,将王怜花抱得更紧,轻轻一笑,说道:“常言道:条条大路通长安。我想要套她的话,也不会只有这一种办法,是我不好,只想着探查出她的目的来,竟然忽略了你的感受。好孩子,你放心,往后我只和你好,就算演戏也不会假装不和你好的。”
王怜花听了这话,只觉胸腔中飞进了数十根又轻又软的鹅毛,这些鹅毛飞进去后,并没有安安静静地落下,反而不断地飘来飘去,在他的心上轻轻的搔来搔去,弄得他的心痒痒的,胀胀的,它们却仍不停歇。
他枕在贾珂的胸口,静静地听着贾珂的心跳声,贾珂的心跳声沉稳有力,每一下都在他身上震出了一道裂缝,最后他一点一点的碎裂了,变成了无数块碎片,消散在贾珂的怀里。
过了良久,王怜花才想起来自己要成为一个成熟的人,他笑道:“什么‘条条大路通长安’?我怎的没听过这话?”又道:“我也想知道她背后的人是谁,你将我刚刚说的话忘了吧,我换件事要你做。”
贾珂又是一笑,道:“王公子怎的这般口是心非?你真要我做别的事情?”
王怜花好生犹豫,他当然不希望贾珂和秦南琴亲近,贾珂当然只能和他自己亲近。但是他心里雪亮,知道秦南琴为了接近他们,不惜给自己下毒,杀死李阿萝,又编了这么一个几乎没什么漏洞的故事,一定图谋不小,贾珂将计就计,给她亲近的机会,以便看出她的目的,确实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一个办法。
他沉默半晌,笑道:“我刚刚那么说,只是想要看看你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只要你心里有我,我有什么不放心你的。”
贾珂叹了口气,道:“真是个死要面子的小傻瓜。”
王怜花不满道:“刚刚还叫我好孩子,现在就成小傻瓜了,你变得还真快。哼哼,就冲你这句话,我便要折磨你,我现下不告诉你我要你做什么,等日后我想到了再跟你说。嘿嘿,你就背上我这道沉重的枷锁吧,等你什么时候欺负我了,我就用你答应我的这件事来对付你。”说到最后,脸上神采飞扬,十分得意。
贾珂哈哈一笑,说道:“原来你想用这件事来折磨我?哈哈,那王公子只能失望了,对我来说,这哪里是枷锁,分明是福分。即使我没有答应你这件事,平日里王公子要我做什么事,难道我会忍心拒绝你吗?”
王怜花嘿嘿一笑,说道:“那可不好说,说不定我会要你做很过分的事,到时候无论你怎么不情愿,都没办法不做了。”
贾珂噗嗤一笑,说道:“连不准我和秦南琴亲近这事,王公子都不舍得我做,唉,我实在想不出王公子能让我做什么很过分的事。”
王怜花“哼”了一声,道:“那是……那是因为那么个小丫头还不值得我放在心上,才不是我舍不得你去做。”眯起眼睛,作出一副凶霸霸的模样,笑道:“在你心里我竟然这般心慈手软吗?”
贾珂只觉他这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着实可爱,忍不住亲了亲他的脸颊。王怜花低声道:“亲脸做什么?”说着将嘴凑过去。
贾珂突然一笑,说道:“咱们说了这么多话,仿佛你已经赢过我了,其实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究竟猜没猜出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王怜花微微一笑,道:“你贾二公子是个聪明人,但是我王怜花王公子也不笨,这有什么难猜的?你不就是想说,少林那件事,乍一看仿佛是吴明专门针对你设下的圈套,想要你身败名裂,继而引起朝堂和江湖的斗争,其实却是因为他们本来定下的灭掉少林派的真凶逃跑了,不得不重新选一个真凶,正巧魏无牙门下遇见了小鱼儿,将小鱼儿当成了你,才将他抓到了少林派,咱们看到的事情,是因为巧合引发的结果,并不是吴明原本的计划。
而秦南琴之所以明知道李阿萝等人计划在金风楼上刺杀你,仍然早早喝下毒药,躲进床底,是因为她本来的目标并不是你,所以她没有想办法给你通风报讯,让你逃过昨晚那些杀手,因为她根本不在乎你能不能活下来,说不定她更盼着你昨晚就死在金风楼上。直到今天早上,她的同伙知道你没有死以后,仍然按照原计划来到李阿萝家里,杀死了李阿萝,她知道你没死以后,才临时改变了计划,装作对你很有好感,我说的对不对?”
贾珂哈哈一笑,说道:“不错,在下这次可输的心服口服。”
王怜花得意一笑,又道:“只不过这样一来,又有一件事不对了。”
贾珂问道:“哪一件事?”
王怜花道:“秦南琴至少有一个同伙,这个同伙在今天早上杀死了李阿萝,这样一来,李阿萝死了,世上再没有人证能戳破她的谎话,是不是?”
贾珂笑道:“这个自然。”
王怜花道:“我虽然不知道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是她早早服下毒药,躲在李阿萝的床底,就是为了在李阿萝死后,自己能以一个身中剧毒的弱女子的模样给官兵发现,到时候她说出你的名字,无论你活没活下来,大家都会因为她可能和昨晚那场刺杀有关,对她十分重视,是不是?”
贾珂笑道:“是啊,那句话实在很妙。”
王怜花微微一笑,说道:“也就是说,哪怕没有人看出李阿萝和昨晚那场刺杀有关,秦南琴的同伙也会杀死李阿萝,只不过现在你已经命苏庆白四处搜查李阿萝了,他就没有必要自己想办法将李阿萝的死闹大了,是不是?”
贾珂点了点头,说道:“不错。”
王怜花得意一笑,说道:“那么他们就不一定是将王语嫣推下西湖的凶手了,是不是?毕竟她们杀死李阿萝可不是为了不让你知道王语嫣怎么死的才杀人灭口的。”他眼中满含笑意,嘴角也微微翘起,显是在取笑贾珂先前那么笃定杀死李阿萝的凶手和将王语嫣推下西湖的凶手是一伙人。
贾珂却笑道:“恰恰相反,我倒觉得他们一定是将王语嫣推下西湖的凶手。”
王怜花怔了一怔,奇道:“为什么?”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第一,李阿萝来杭州不过几天,只带了严妈妈一人,那么这个惨死的心心究竟是什么人物?”说着抬起手来,抚摸王怜花头发上系着的珍珠耳钉,继续道:“为什么她会和李阿萝认识?为什么李阿萝要杀死她?为什么秦南琴对严妈妈将心心剁成肉泥,装进铺着油纸的箱子里这件事这么清楚?为什么严妈妈昨天就消失不见了?”
王怜花随意想象,说道:“也许心心是李阿萝的旧交;也许心心和他们那个组织有关;也许心心和将王语嫣推下西湖的凶手有关,秦南琴躲进李阿萝的卧室的时候,正好看见严妈妈将心心的尸骨装进箱子里了。”
贾珂笑了笑,道:“绝不可能。”
王怜花见他否定的如此坚决,不由鼓起腮来,气哼哼地看着他。
贾珂伸手去戳王怜花的右腮,只听“噗”的一声,王怜花的右腮给贾珂戳的凹陷进去,嘴里的空气也都吐出来,他瞪了贾珂一眼,又重新鼓起腮来,于是贾珂又去戳他右腮,“噗”的一声,嘴里的空气又吐了出来。
王怜花“哼”了一声,低头咬住贾珂的肩头。
贾珂遗憾地道:“怎么不鼓气了?”
王怜花忿忿地道:“谁叫你光戳我。”
贾珂噗嗤一笑,道:“但是我一看见你鼓起腮来,就很想去戳上一戳。”
王怜花嘿嘿一笑,道:“是了,我一看见你的肩头,也特别想咬上一口。”
贾珂哈哈一笑,道:“你尽管咬。”说着伸手抚摸他的头发,很快就滑了下去,笑眯眯地继续道:“你还记得咱们刚刚做完了,床上一片狼藉,你也一片狼藉吗?”
王怜花心中又尴尬,又羞赧,问道:“说这个做什么?”
贾珂笑道:“那时我是先给你擦洗干净,还是先收拾的床?”
王怜花不由想起贾珂擦洗的时候,故意戏弄他,在那里满脸激动地说“出来了!出来了!”,活像他在生孩子似的,忍不住恨恨地咬了贾珂一口,板起了脸,一本正经地教训道:“咱们明明在说心心,在说秦南琴,你说这件事做什么?”
贾珂笑道:“真是冤枉,我明明在和你说正事!”
王怜花失笑道:“这种闺房之事怎能说是正事?”
贾珂亲亲他的耳朵,只觉耳朵热乎乎的,便又亲了几下,笑眯眯的道:“你耐心听我说完,我保证你听完我的话,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正事了。何况,王公子不喜欢我拿这种事来打比方吗?”
王怜花心头一热,忍不住也笑了起来,脸上热蓬蓬的,说道:“你当然是先给我擦拭了,还故意抱我到镜子前面,让我看着你怎么给我擦拭的,唉,我真不知道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手段。”
贾珂笑眯眯的道:“那你喜不喜欢?”
王怜花红着脸,点了点头。
贾珂大笑道:“我就知道你喜欢这么玩!”话锋一转,继续道:“咱们云雨过后,要等浑身上下擦洗干净了,再收拾床铺,何况是严妈妈杀人了。我想严妈妈将心心剁成肉泥后,一定是先找到箱子,铺好油纸,将心心的尸骨放进箱子里,然后再将地上的血水清洗干净,用过的刀子清洗干净,是不是?”
王怜花又好笑,又好气,说道:“干嘛把这两件事放在一起?你这样说,万一日后我每次和你云雨的时候,都想起一个又丑又恶的老婆子,手持刀子,一刀一刀地将一具尸体剁碎,到时候我怎么睁大眼睛,都看不见你,只能看见血水四溅,四肢横飞,那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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