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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珂吃了一惊,说道:“真的啊?让我看看!”说着凑到王怜花面前。
王怜花将左颊伸过去,说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明显?”
贾珂用眼睛看了看,没看出来,用手指摸了摸,没摸出来,于是用嘴唇亲了亲,又用舌头舔了舔。
王怜花哈哈笑道:“你要看我脸上有没有巴掌印,用眼睛就是了,干吗还要用舌头?我倒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养了只小狗。”
贾珂笑道:“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光用眼睛看看,就能看出你有没有中了人家的迷魂药,可不得用舌头舔舔么。”
王怜花奇道:“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中了别人的迷魂药了?”
贾珂微笑道:“不然木婉清怎么可能打得到你?”
王怜花心下登时虚了,干笑一声,说道:“她的武功挺不错的。”
贾珂道:“你是不是忘了,我先前去水仙厅救你,身上穿的是她的嫁衣?”然后微微一笑,说道:“我一招就打晕她了。”
王怜花一本正经地道:“你把她打晕,是你偷袭她,她打了我一耳光,却是她偷袭我,这两件事怎么能混为一谈?”
贾珂不作一声地拿起银针,继续挑他?肚皮上的花刺。
王怜花本以为贾珂定要和自己讨论一下木婉清的武功如此稀疏平常,她是怎么偷袭自己的,岂知贾珂居然一句话也不说,倒是大出王怜花意料之外。
王怜花抬腿去踹贾珂,说道:“你怎么不说话?”
贾珂道:“没什么好说的。上次李莫愁是这样,这次木婉清也是这样,你总是用这断章取义的法子糊弄我,我还能说什么?难道你要我学人家那样,亲亲热热地叫你郎君,不论你说什么话,我都一股脑地相信,跟你说:‘郎君,你说得对,我都听你的’吗?”
这句“郎君,你说得对,我都听你的”,贾珂是尖着?嗓子说出来的,听起来格外的阴阳怪气,不男不女,令人毛骨悚然。他?这么做,当然是故意恶心王怜花。
王怜花听他真的生气了,也不敢再隐瞒,伸手抓住他的肩膀,嬉皮笑脸地道:“这次和上次可不一样,这次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贾珂眉毛一扬,却不作声,显然是在等王怜花的下文。
王怜花便将自己如何叫醒木婉清,如何莫名其妙被木婉清打了一耳光,如何打了木婉清两耳光,如何幻想和贾珂玩负心薄幸的游戏引发花毒,如何莫名其妙被木婉清称为郎君,如何用真气击杀木婉清体内的蛊虫,如何听到脚步声快步离开,公孙止如何大肆寻找自己等事,一五一十?,详详尽尽地告诉贾珂。
然后双手一摊,说道:“当时她病恹恹地坐起身来,还没坐稳,就倒在我的怀里。我想要替你向大理国卖个人情?,当然要好人做到底,便没有太过粗暴地把她推开,这才给了她可趁之机,在我脸上打了一耳光。你气我断章取义,有事瞒着?你,咳咳,我瞒你的就是这件事了。贾珂,如果我在这件事上,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就叫你晚上打我一百下屁股。”
贾珂先前躲在石板下面,将丹房中发生的事情?听得清清楚楚。虽然他将王怜花顺顺利利地救出来,全靠木婉清答应与公孙止成亲,他?心里对木婉清也感激得很,但?是他怎么可能不喝木婉清的醋?怎么可能不生气王怜花和他?才分开一会儿,就和木婉清勾搭在了一起?
这时听了王怜花的解释,知道原来这一切其实是公孙止的安排,只是王怜花误打误撞之下,破坏了公孙止的计划,才让木婉清“爱”上了他?,心中的妒意登时消失不见,当下嗤的一声笑,说道:“你要我打你一百下屁股?那你明天还能坐下吗?”
王怜花笑道:“那我只好整日趴在你怀里,等什么时候消肿了,再什么时候坐下。”随即“呸”了一声,一本正经地道:“老子跟你这龟儿子说这话,只是为了让你这龟儿子相信,老子真的没有隐瞒你什么事情?,又不是真叫你打老子的屁股一百下!你管老子明天能不能坐下干吗?”
贾珂放下银针,向他?一笑,说道:“因为我突然间觉得,打你屁股一百下,听起来可怪有意思的!”
此言一出,王怜花登时飞起一脚,踹向贾珂。
贾珂从怀中拿出那盒玉蟾灵膏,本想等王怜花踹完了,就给他?抹药,岂知王怜花连踹五六脚,都没有停下。
贾珂心下无?奈,只得伸手抓住王怜花的脚。
王怜花的脚被贾珂抓住,倒没有继续去踹贾珂,微微一笑,问道:“你不生气啦?”
贾珂道:“谁跟你说我不生气了?”揭开盒盖,挖了一块药膏,抹在他腿上,继续道:“你跟我说实话,我又不会吃了你,干吗每次都想要瞒我?”
王怜花嗯了一声,望着?屋顶,沉默不语。直到贾珂一路涂抹药膏,摸到他的胸口,他?才伸手搂住贾珂的头颈,把贾珂拽到他的怀里,说道:“往后我一定对你说真话。”
贾珂笑道:“真的?”
王怜花微笑道:“你若是不信,就过来摸摸我的心口,看看我的心脏跳的快不快。”
贾珂噗嗤一笑,凑过去在他心口上轻轻一吻,然后道:“那咱们可说好了,往后你只跟我说真话,不跟我说假话。”
王怜花微笑着?点点头。
贾珂又道:“倘若你又跟我说假话,那可怎么办?”
王怜花不以为然地道:“我既答应你,往后一定对你说真话,就不打算再对你说假话。你想要我怎么办,就要我怎么办,反正我又不打算跟你说假话,你说的这些事,永远也不可能成真。”
贾珂听他语气坚决,心中很是高兴,目光一转,微笑道:“这样好了,倘若你又跟我说假话,你说一句假话,就得答应我做一件事,说两句假话,就得答应我做两件事……以此类推,你若是说了一百句假话,就得答应我做一百件事。比如你答应我做一件事,那么日后我说一件事,你便要照做,可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余地。”
王怜花笑嘻嘻地道:“好好好,我答应你了。别说我说一句假话,就得答应你做一件事了,便是我说一句假话,就得答应你做一百件事,我也答应你,只要你不生我的气,不再那么阴阳怪气地说话就好!”说着去咬贾珂的耳朵,慢吞吞地道:“贾珂,你刚刚那句话说的可真恶心!”
贾珂笑道:“那怎么说才能不恶心?王公子给我示范一下呗!”
王怜花笑眯眯地道:“你是想要王公子给你示范,还是王姑娘给你示范?”
贾珂满脸纯良,说道:“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我和王公子、王姑娘加起来,不正好是三个人吗?像我这么好学的人,当然是既想向王公子学习一下,也想向王姑娘学习一下。”
王怜花此刻格外好说话,点了点头,笑道:“那我先让王姑娘给你示范一下,再让王公子给你示范一下。机会难得,你可要仔细听了。”
贾珂嗯了一声,抬头在他下巴上轻轻一吻。
王怜花先用王姑娘那娇娇滴滴的声音道:“郎君,你说得对,我都听你的。”
贾珂吃吃一笑,说道:“王姑娘好乖。”
王怜花又用自己的声音道:“郎君,你说得对,我都听你的。”
此言一出,贾珂登时心中一荡,全身到处的剧痛也跟着?活了起来,他?伸手紧紧搂住王怜花,牙关紧咬,肌肉紧绷,说道:“郎君疼你。”
王怜花本来想鄙视贾珂几句,自己不过是随口说两句话玩玩,可不是真把他?当作郎君,他?听了自己的玩笑话,就自说自话地认领了这个称呼,怎么这么厚脸皮呢?但?是见贾珂情毒发作,痛成这样,王怜花哪还有心情?嘲笑他?,当即抱着他?坐起身来,说道:“走吧,咱们去试试到底几株断肠草合适。”
贾珂靠在他身上,休息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来,向他?一笑,说道:“怜花,你先前穿的那身衣服,早就变得破破烂烂了,上面还沾了不少花刺,你还是穿公孙止的衣服吧。”
王怜花站起身来,满不在乎地点了点头,然后嘲笑道:“你只穿一件里衣,还说我的衣服破破烂烂?唉,本公子今天真是亏大发了,老婆都被人看光了。”
说话之间,贾珂已经走到公孙止面前,脱下他?身上的大红喜服。
如今公孙止气绝身亡,全身骨骼寸断,贾珂要脱他的衣服可不容易,过得片刻,才终于把他?身上这件大红喜服脱了下来。
然后贾珂走到王怜花面前,将这件大红喜服披在他身上,系好腰带,笑道:“那你就裹得严一点,一个人被人看光,总比两个人都被人看光来得好。”
王怜花放下手臂,在贾珂面前走了几圈,然后在贾珂面前站定,洋洋得意道:“怎么样?你相公可比公孙止英俊潇洒多了吧?”
贾珂噗嗤一笑,说道:“公孙止那萤烛之光,如何与你这日月相争?”
王怜花哈哈一笑,伸手搂住贾珂的脖颈,说道:“贾珂,你都为公孙止这萤烛之光穿过一次新娘喜服、凤冠霞帔了,你愿不愿意为我这日月,再穿一次新娘喜服、凤冠霞帔?”
贾珂伸手搂住王怜花,微笑道:“王公子,我问你:我今天为什么要穿新娘喜服、凤冠霞帔啊?”
王怜花目光一转,理直气壮地道:“因为你喜欢!”
贾珂一把将王怜花抱了起来,扛在肩头。王怜花轻呼一声,贾珂已经掀起他的喜服,在他的屁股上啪啪啪打了三下,然后放下他?,笑吟吟地道:“王公子的……嘿嘿……为什么这么软呢?一定是因为王公子想要让我打得舒服,你说是不是?”
王怜花脸上一红,心中一阵害臊,但?他?秉持着?输人不输阵的原则,搂住贾珂的头颈,咬着嘴唇,向他?一笑,说道:“是啊,不止我的……嗯……那么软,是为了让你打得舒服,我的……嘿嘿……那么……嘿嘿……也是为了让你做得舒服啊。”
他?虽然说得断断续续,含含糊糊,但?贾珂还是一下就听明白他的意思,不禁脸上一红,随即“啊呦”一声,倒在王怜花的身上,倒抽几口冷气,嘶声道:“好疼!”
王怜花在贾珂的脸颊上轻轻一吻,哈哈大笑道:“傻瓜,不逗你了。”
贾珂噗嗤一笑,说道:“我怎么觉得,一直是我在逗你啊?”
王怜花咬了贾珂一口,决定忽略他这句话。
这里本就是公孙止平素用来炼制丹药的房间,墙壁上挂着?一丛丛干草药,西面列着?三座丹炉,丹炉对面设着?一张桌子,桌上放着刀具、案板、秤杆、银碗、银勺、捣药罐等处理药材的器具,桌旁放着一只水缸,水缸旁边是两只铜盆,显然是用来清洗药材的。
王怜花拿起那一大把断肠草,走到这张桌子前面,先将这一大把断肠草放到桌上,然后拿出一株断肠草。用水洗净后,拿起刀子,将这一株断肠草切成十?份,称重后取出其中一份,放入捣药罐中,过不多时,已将这一小段断肠草捣烂成糊。
王怜花将断肠草糊倒入银碗中,拿起银勺,往碗里舀了两勺清水,搅匀后放到一边。之后又放入两小段断肠草,同样捣烂成糊,倒入银碗,舀了两勺清水,搅匀后放到第一碗的左边。
王怜花弄完这两碗药汤,说道:“断肠草毕竟是剧毒之物,咱们先喂她少量的断肠草,看看她服下断肠草后,体内的情?花毒是否会有变化。”
贾珂应了声好,端起这两碗药汤,走到那白衫姑娘身边。
王怜花跟着?走了过来,看着?躺在地上的白衫姑娘,忽地想起贾珂先前说的话,问道:“你认识她?”
贾珂嗯了一声,也没卖关子,说道:“她是秦南琴。”
王怜花先觉吃惊,毕竟他?们离开家的时候,秦南琴还在他们家里借住,没想到他们前脚刚来到洛阳,她后脚就来到绝情?谷了。随即恍然大悟,冷笑道:“难怪她对我恨之入骨,又想挖我的眼睛,又想捏断我的四肢,原来她是要给她妈妈报仇啊!看来你先前猜得不错,她确实是那位被柴玉关挖掉眼珠,扭断手脚的幽灵鬼女的女儿。”
王怜花说到这里,突然间瞳孔紧缩,脸上神色古怪之极,喃喃道:“那她想要嫁给柴玉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哈!”说着大笑不已。
这间丹房的隔音效果极好,如今窗子关着,丹房外面的那些绿衫弟子守了许久,始终没有听见半点声响,这时终于听到丹房中传来声音,却是王怜花的笑声,不禁面面相觑。贾珂听到丹房外面传来骚动之声,学着公孙止的声音,说道:“你们去做自己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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