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他曾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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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方子圆赶紧应道?。于是正在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浇水的邱大山，就围上了他的小围裙，去厨房里折腾出了几道?小菜出来，兑现了他这个迟来的承诺。

“喝点酒吗？”邱大山打开冰箱问他们。

“不了不了。”方子圆赶紧摆手，“我们等会儿还要回?学校去呢，万一被老张那个狗鼻子给?闻出来可就惨了。”

“真怂。”邱大山笑道?。倒也把冰箱门给关上了。

几个人围坐在一块儿，虽然没有酒助兴，但也不妨碍他们天南地北地吹牛，气氛融洽。

“来，阿云。”邱大山夹了一筷子山药放到谢云的碗里，“多吃点这个，补补身体。”

顾风正要拒绝，毕竟以他对谢云的了解，谢云应该是不喜欢吃山药的。然而谢云在看着碗里的山药时虽然微微皱了皱眉头，却还是乖乖地吃进了嘴里，着实是有些令他感到惊讶。

不过?也是，比起他来说，邱大山对于谢云的了解更深，并不是他这区区不到一年的时间可以与之比肩的。

“没想到大山哥跟男神真的是发小，我之?前还以为你是开玩笑的呢。”方子圆笑道?。

“当然不是开玩笑的。”邱大山一把搂过?谢云的肩膀，“我不是都说了吗？我跟阿云可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关系。”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顾风把邱大山的手拍下去。

这件事他已经想做很久了，现在终于能够名正言顺地做了，简直不要太爽。

邱大山撇嘴低骂了两句顾风的占有欲可真不是盖的，倒也没有再对谢云动手动脚了。

“你们一起出生入死过?？什么?时候啊？”方子圆好奇道?。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邱大山顿时摆起了谱儿，道?：“遥想当年，那时的我还是一个七岁的孩子，阿云也才六岁，我们——”

“逞能去逗小区里出了名的恶犬，被恶犬追着绕小区跑了十多圈才甩掉它。”谢云打断邱大山的话，言简意赅道?：“就这蠢事，你也好意思说成是出生入死。”

“什么?叫蠢事？当时要是我们俩稍微跑得慢一点儿，那不就距离死亡无限接近了吗？”邱大山不服。

谢云接过顾风递来的常温矿泉水，懒得跟邱大山再争辩。

倒是方子圆乐得不行，笑得差点儿没从椅子上摔下去。

一顿饭乐呵呵地吃完，邱大山收拾碗筷，顾风也跟着他一起收拾。

“这么?勤快？”邱大山笑道?：“这又不是在阿云家，你还做表面功夫呢？”

“我有点话想问你。”顾风说。

邱大山看了一眼跟方子圆和肖临在院子里赏花的谢云，了然道：“关于阿云？”

顾风点头，“你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谢云的爸爸神经出现问题的？”

邱大山有些意外，“阿云没有告诉你？”

“是我没有问他。”顾风说。

本来这件事谢云就是不得已才说出口的，顾风并不想再去刺激谢云。不过?现在看邱大山的反应，顾风已经可以肯定谢爸爸的精神出现问题是有蹊跷的。

“那就等到阿云想告诉你的时候，或者你想问的时候再问他吧。”邱大山说。

顾风微微皱眉，“就连一点也不能说？”

邱大山看着顾风认真的表情，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道?：“我只能告诉你，谢叔叔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为了保护阿云。”

“为了保护谢云？”顾风愣了。

他忽然没来由地，想起了谢云右手手背上的那些细碎痕迹。

“对。”邱大山说，“谢叔叔就是为了保护阿云，以致于头部受到重击造成?精神失常，生活也不能自理了。因为阿云现在要上课，周末又要上班，所以大多数时间都是托付给?我爸妈帮忙代为照顾的。”

“那之前呢？”顾风知道谢云曾经休学过一年，那时候他没有上课，时间应该是充足的。

“之?前啊……”邱大山低头看着手里沾满了泡沫的瓷碗，“之?前阿云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他只能放弃学业一边利用业余时间打工赚钱一边照顾他爸爸。”

“在网吧和酒吧那种地方？”顾风原以为谢云上班的时间没有很久。

“那都是后来的事情了。”邱大山说，“最开始的时候，阿云为了赚钱试过?的工种很多。发传单做过?，大夏天戴着厚重的卡通人偶服装顶着快四十度的高温，几次中暑晕过?去，差点儿连命都没了；

陪酒做过?，喝到吐得不行甚至失去意识的时候经常有，好在对方看他年纪小，再加上律法的束缚，就算他醉了也没有对他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好在阿云也聪明，没多久就想到办法将酒神不知鬼不觉地倒掉，一晚上下来也就没有被灌太多，不然早就胃出血死了。

类似的打工还有很多，但我知道他最艰难的时候，就连搬砖都做过?。

当时被我给?知道了，我就强行把他从工地上带回来，但是他脾气犟，不肯接受我的钱，我只能借给?他，还不能借多了，不然他打工就更拼命了，都是些来钱快但是非常危险的工种，就为了能够尽快还钱。

我没办法，犟也犟不过?阿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闹。所以之后只要他乱来，我就会去他上班的地方大闹。这样闹过几次之后，附近的工地都不敢收他，他也被我逼得不行了，才开始找些稍微正经点的工作做。”

顾风默默地听着，心中震撼心疼得紧，忽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又或者是觉得自己说什么?都太过?苍白无力。

“但是还好，阿云现在遇见了你。”邱大山把洗干净的碗放进了碗橱里，笑道?：“有你在，阿云已经不再需要我，我也可以安心准备考试毕业了。不然的话，我肯定是要留级陪阿云的。”

顾风忽然觉得有些恍惚，原来一眨眼的时间，他们就要上高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