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怪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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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一将自己打印好的调查表卷起夹在腋下，走在路上时还在不停地翻看着手中从图书馆借来的资料。对于她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为即将到来的考试做准备。

正当她像以前一样，走上教学楼，准备去常去的教室继续复习时，手臂突然间被不知名的力量拉扯，原本空荡的视野中像是被橡皮擦过一样，隐隐约约模糊的人影渐渐清晰，随后顶着她从来没见过的粉色发色少年出现在眼前。

他张开嘴试图在说些什么，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听到的却是难以辨别的乱码音，顾一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眼睛看着低下身给她捡东西的陌生少年。

与此同时，蓝色的进度条浮在少年的头上，随着加载完成，他之前所说的话翻译成顾一所熟悉的文字呈现在上方。

等到虎杖再度站起身，将散落的纸张收起准备还回去时，对面的同学才像是回过神，伸手接过递来的一叠纸。

这是唯一对他行动有所反应的人，虎杖没有迟疑，毫不犹豫地问出声：

“你好，请问这里是哪里？”

即使没有灵敏的反应天赋，虎杖也能轻易察觉到眼前学生的迟疑，在他开口说完话后，她的视线飘向上方，在大概5秒的停顿后，略微有些柔和的嗓音响起。

“这里是博雅楼，你是迷路了吗？”

虎杖敏锐地注意到自己所听到的内容与对面说话人的口型完全不相符，然而现在的疑点太多，加上他还要找到失踪的两名前辈，没有什么时间可以给他继续浪费。

正当虎杖打算接着开口询问时，两人旁边的教室中走出一位被响动打扰的老师，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手里还拿着上课的讲义，开口道：“上课期间不要随意在走廊上走动。”

随后，没有等学生们的回话，他的视线转向虎杖特殊的发色上，脸上露出了极为明显不赞同的表情，“校规没有允许染发，你是哪个班的？”

“对不——？”虎杖下意识地想要道歉，但是在听完老师的问话后，他立刻抬头，用极为响亮的声音回答，“这不是染的，是天生的。”

“天生的？”

没有等到那个老师的回话，反而是之前他拉住的女生开了口，

“我还以为是染得呢。”

黑发披肩的女生踮起脚尖，试图站高点仔细看一看，有些好奇地说：“我还头一次见这样的发型。”

在女生瞧着虎杖的头发时，虎杖不经意间瞥向一旁的老师，然而，就像是布置的任务已经完成，在问完虎杖后，那位老师再也没有开口，他身型呆滞，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前方，宛若一尊蜡像，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心头陡然一惊，他立即转移目光，在触及窗户内时，虎杖身上刚刚惊起的冷汗还尚未干，他的视线就与教室内空洞直视门外热闹的学生们对上。

“这是什么......”虎杖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面前如恐怖片一样的现场让他有些惊慌，他握紧拳头，身体紧绷戒备着，头顶隐隐冒出了冷汗。

因为心中的疑问得到了解答，顾一有些心满意足地重新站好，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身旁有哪里不对劲，将书和纸重新拿好，她开口问道：

“同学，你要找什么地方，我带你去。”

虎杖收回仍有余惊的视线，略微结巴地回答道：“我......我想离.....，不是，我来......我是来找人的。”他深吸了一口气，稍微平缓下自己紧张的情绪，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

“能麻烦你给我指下路吗？”

在这光怪陆离的幻象里，眼前独一能有所反应的学生或许是唯一能走出去的钥匙，又或许是着背后所有一切的操纵者。

但无论是哪一点，对于急着确认其他两人安全的虎杖来讲，请求她的帮助是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的方法。

“找人？”片刻停顿后，顾一满怀疑问地又重复了一遍虎杖的问题，她稍微思考了一会，“要不我带你去门卫那里，那边应该有监控可以看。”

在她的带领下，虎杖紧跟在身后，原本直线的长廊不知何时出现了可以下去的楼梯，在转弯的拐角，他向原本来时的方向看去：站在门外的老师走进教室，走廊上再度传出学生郎朗上课的嘈杂声。

所有的一切按照安排继续上演，回到最开始的轨道。

——

顾一带着虎杖走出教学楼，原本漂浮在空气中的浓雾消散，露出楼前的花坛小路，走路闲聊时两人顺便交换了彼此的姓名。

两人走在葱绿的树木下的石板小路，绕过不远处的篮球场，带有电动推拉门的场景在眼前浮现。

“说起来，感觉今天人有点少啊！”顾一小声地嘟囔着，随后原本只有两个人行走的小路不知何时慢慢浮现出行走的人群，远处篮球场上也传来运动的声音，偶尔还有一两辆自行车从身旁经过，车铃叮叮作响。

在前进的过程中，虎杖一路看着远处空白的区域像游戏中地图一样慢慢加载出来，随着身边顾一冒出的疑问，四周逐渐开始出现他完全陌生的人影，偶尔迎面还会传来一两句和女生打招呼的声音。

越来越像看过的鬼片了，虎杖心想。

他在路上不断想出各种尝试逃离这里的方法，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的话，且物理攻击对这些有用的话，他并不会畏惧这些，大不了可以一路打出去。

但进来这个奇怪世界的并不只有他一个人，再加上从开始到现在，身边的女同学并未作出任何危害他的举动，甚至还答应帮忙找人，即使确信眼前这一切或许和她逃不了干系，虎杖也无法下手去伤害无辜的人。

因此，他只能看着前方或互相闲谈着，或低头看手机，或微笑着打招呼的人在他们经过后慢慢消散，仿佛刚刚出现的模样全部都是假象一般。

“绕过操场就可以看见门卫室了，”顾一伸手给虎杖指着路，“对了，你要找的人长什么样啊？”

被突然的搭话打断了原本的思路，虎杖收回向后看的视线，仔仔细细地向顾一描述了两位前辈的模样。

“......带着眼镜，头发很短的佐佐木学姐，以及身材高大，粗眉毛，基本看不见眼睛的井口学长......”

“哦，哦。”顾一一边点头，一边皱着眉头思考，“我印象里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啊，还是去监控室内看看吧。”就在两人闲聊之际，虎杖瞥见篮球场的绿色围栏下，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