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只此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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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宬你干嘛！”宋尧说完赶紧捂住嘴，翻身面对穆宬用眼神斥责着他。原来是穆宬不安分，从背后抱住宋尧就算了，还在他耳朵边呼气。最后让宋尧忍不住叫出声来的，是穆宬含住他耳垂的动作。

宋尧看着穆宬迷离的眼神显然有些不清醒，但又无可奈何，只能侧身躺下，还刻意往床边挪了挪。没想到穆宬又靠了过来，呼出来的热气异常炙热，让他感觉到了耳朵上强烈的灼烧感。

穆宬死乞白赖地从背后环住宋尧，把头埋在他颈/间，受不住光滑的皮肤触感的诱/惑，张嘴一口咬住宋尧颈/窝处。

宋尧慌乱地挣扎，抑制着声调嗔怪：“穆宬，别闹……”穆宬本来身体就已经和宋尧贴的很近了，刚刚宋尧挣扎的时候不小心蹭到，再加上宋尧伴随着动作而发出的轻微/喘/息声闯进他耳朵里，身体突然一热……

糟了，来感觉了……

苍天作证啊！穆宬一开始真的只是打算跟宋尧睡觉的，普普通通什么都不干的那种睡觉。但是宋尧身上独特的气息太诱/人了——那清瘦的身躯，那白皙的脖颈，那丝/滑的肌肤，那撩人的喘/息……

穆宬对天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默默掀开被子起身，帮宋尧掖了掖被子，自己抱上枕头遮着不可言说的地方猫腰离开客房回了房间。留下宋尧平缓了很久，耳朵和脸才降下温来……

第二天起床吃早餐两人都异常尴尬，不敢看对方，生怕发生任何眼神的接触。这样也好，至少不会看到彼此厚重的黑眼圈和眼睛里的血丝。

“哎呀，宋尧啊，你脖子里怎么红了一块，是不是昨晚没关纱窗，飞蚊子还是虫子进去叮咬到了啊？难怪一脸没睡好的样子。”李忻把牛奶递给宋尧的时候突然惊讶地问。

宋尧和穆宬同时怔住，只是宋尧反应更强烈些，下意识伸手捂住昨晚被穆宬咬过的地方，红着脸语无伦次地说：“啊，可、可能是吧，是有一点点痒。”说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还自责早上刷牙的时候只顾着躲穆宬，居然没看见脖子里留下的痕迹。

“夏季蚊虫多，也怪我粗心没点盘蚊香。穆宬，过会儿吃完早餐，你去抽屉里把药膏拿来给宋尧抹点。今天天气很好，你带宋尧出去转转。宋尧，B市虽然是个三线城市，但还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的。”李忻没有多疑，毕竟谁会想到夏季多蚊虫不可怕，多色/狼才是需要防备的，而蚊虫和色/狼恰巧同体的话，那应该是羊入虎口没救了。

然而药是没擦的，因为两个人都知道擦了也没用，毕竟说明书上的使用范围好像并不包括宋尧这种情况。不过穆宬帮宋尧查看“伤情”的时候倒是发现了新大陆——宋尧耳朵下侧脖颈处有颗痣，不能碰，很敏感。

出门玩儿的时候路过珠宝店，穆宬硬拽着宋尧进去。

“您好，欢迎光临情缘珠宝，请问您需要看点什么？”一个导购小姐满脸职业笑迎上来。

穆宬看了一眼宋尧，又转向店员问：“你们店里可以定做对戒吗？”

“可以的喔，我们有最优秀的珠宝设计师，会根据您的期望为您定制最合您心意的对戒。”导购小姐偏着头眯眼笑着。

穆宬看了看柜台里的成品：“设计就不用了，我自己设计好了款式，想让你们帮忙做出来，到时候我会付材料费和加工费。”

“这……您稍等，我让我们经理来跟您谈好吗？”见穆宬点头，导购小姐就朝后厅去了。

“两个男的来买对戒啊？”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说不定是约着来给各自女朋友买的。”

“那干嘛不带女朋友来啊？你说他们不会是……那种吧？”

“别胡说，人家两个都长得这么好看，图什么啊？也许是想给女朋友惊喜呢。哇，一看就是富有浪漫气息的人，怎么会做那种恶心的事情？”

两个柜台店员的讨论一字不落地飘进宋尧的耳朵，一字一句都狠狠砸在心上，他很想走，但是又不想扫了穆宬的兴。

“麻烦告诉你们店长，我们不需要了。”穆宬朝两个窃窃私语的店员高声提示，然后伸手抓住宋尧低垂的手，十指相扣，深情一眼：“我们走吧。”

后来的几天里，宋尧总感觉只要他和穆宬有什么稍微亲近的举动，就会有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他甚至担心会被穆宬爸妈的熟人看到，不好的话传到他们耳朵里，所以要么就不出门，要出门两人就保持距离。直到穆宬过完生日。

穆宬生日那天其实也没预想中那么热闹，以前关系好的高中同学自从上大学联系少了以后，友情也淡了，有的没来，有的即使来了也十分尴尬，能放开玩闹的也只有那么一两个发小和铁哥们儿。或许有些人注定是过客吧，走着走着就散了，人走茶凉，顺其自然。

聚会结束以后穆天常夫妇早早睡下了，穆宬房间的灯还亮着——是穆宬在兴奋不已地看宋尧送他的礼物——梵高珍藏版画集《星夜》。

“猜猜我刚刚许了什么愿望？”穆宬一脸讨赏的表情。

“不猜，又不是小孩子。”宋尧回敬一脸嫌弃。

穆宬趴在桌上盯着宋尧看：“怎么，还怕说出来就不灵了？”

“不是，是我并不想知道。”宋尧浅笑。

“你不想知道我也要说。我想娶你，和你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只此一愿，别无他求。”穆宬把宋尧手中的书抽走，扶着宋尧肩膀死乞白赖地“外放”着自己刚刚在心里许下的生日愿望。

其实穆宬长大以后是不相信生日许愿会实现的，并不是因为长大以后相信科学或者遵从唯物主义了，而是活在当下玩世不恭的他实在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或是想做的事情，而现在有了。有想要的人，想做的事，而且这种诉求还异常迫切。

过完生日后两天，穆宬开车送宋尧回家。没想到那天正好碰上暴雨，冒着夏季的暴雨开车上高速，宋尧母亲不放心，就留穆宬在家里住了两天，等天气好转一点再回去。

宋老爷子还在小女儿家，宋尧母亲苏梓珉所在的话剧团刚好巡回演出结束，整个剧团休假，所以难得有时间待在家里休息。当穆宬进门看到宋尧母亲的第一眼，就知道宋尧那张清秀白净的脸遗传谁了——不加粉饰混若雕琢而成的脸，那双清澈明净的眸子，那尽显幽兰之姿的一颦一笑，看来还真是把最好看的都遗传给了宋尧。而且苏梓珉一开口，穆宬就对她的话音佩服得五体投地，字正腔圆，声音柔美，气质脱俗，不愧是话剧演员出身。

苏梓珉给穆宬洗了水果，又去把客房收拾好给穆宬住。上次接宋尧时间紧迫没有好好参观他家别墅，宋尧就带穆宬随便转了转，并应穆宬要求带他到自己房间看看。一进宋尧房间穆宬就自愧不如，那一尘不染的书桌，那井然有序的书柜，那连褶皱都不带一条的床铺，所有东西的摆放都整齐划一恰到好处，让人看上去十分舒服。

宋尧父亲宋聿平时在A市上班很少回家，因为最近天气不稳定公司调休，才有空出去跟故友喝喝茶，饭点时间才回家。

听见门铃响了，苏梓珉在厨房朝宋尧房间喊了一声：“小沐，去开门。”房间里的穆宬一听以为在叫自己，立马回了句“好嘞”。刚从电脑桌前起身，就被宋尧一把拽住，才开口说了句“没叫你”，穆宬就得意洋洋地说：“丈母娘使唤做事儿必须得麻利儿的，我去了。”然后就去开门了。

一打开门就是宋聿成熟稳重又不失风度的笑脸：“哦？你就是宋尧的同学吧？让你来开门真是麻烦你了，快请坐。”穆宬心想：这儒雅的举止，这温润的气质，宋尧简直就是他父亲的“青春版”“年轻态”，好强大的基因啊！

“叔叔，你客气了，我叫穆宬，你叫我阿穆或小宬就行。”

苏梓珉从厨房出来，看了一眼宋聿：“回来了就洗手吃饭吧，小沐呢？”穆宬愣了一下：“唉？”

宋尧笑着从房间出来：“都说了没叫你，还不信，傻子。”宋聿捕捉到那两个字瞬间严肃脸：“宋尧，怎么跟你同学说话的！”

穆宬感觉到空气突然凝固，就慌忙笑嘻嘻地解围：“叔叔，别怪宋尧，我们关系好，平时爱开玩笑，说话就这样。”宋聿还是没有露出笑色，用凌厉的眼神看着宋尧：“即使关系再好也不能没了分寸，还不道歉？”

宋尧先是低下头一言不发，然后朝穆宬的方向微微欠身嗫嚅道：“穆宬，对不起。”宋聿朝穆宬赔了个笑脸：“穆宬同学，让你见笑了。”

穆宬连忙摆手：“没关系没关系，叔叔言重了。”说完斜着眼睛瞄了一眼宋尧，见宋尧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心里那个不爽啊——即使是岳父大人也不能随随便便说自己媳妇儿的不是！想着想着又不免同情起宋尧来，教养固然很好，但总感觉很压抑。

正寻思着怎么安抚宋尧，苏梓珉就端着汤上桌了，看着宋聿嘴里嗔怪道：“你啊，年轻人之间的聊天方式你也要干涉，玩笑话而已，别太较真，小沐什么脾性你还不知道？行了行了，吃饭吧，来，穆宬同学，吃菜。”

苏梓珉夹了些菜给穆宬，穆宬笑着说了句“谢谢”，然后一脸疑惑地叫了声“小穆”。宋尧还没来得及应一声，苏梓珉突然作恍然大悟状：“哎呀，你看我，小沐小沐叫半天，都忘了穆宬同学也是小穆了，难怪刚刚开门会闹乌龙了。小沐是宋尧小名，如沐春风的沐。”穆宬眉飞色舞地说：“我是穆如清风的穆，都差不多，叫谁都一样，哈哈。”宋聿这时候才稍展笑颜。

吃完饭宋聿夫妇出门散步，宋尧洗碗，穆宬擦碗。穆宬试探性地问：“宋尧，你还好吧？我没想到你爸居然对你那么严厉。”

“没什么的，习惯了，再说本来就是我的不对啊，他说的也没错。”宋尧苦笑。

穆宬看着宋尧的样子有些心疼，就嬉皮笑脸地逗宋尧开心说：“以后我俩也要这样，你洗碗，我擦碗，或者我洗碗，你擦碗。不过话说回来，你之前怎么提都没提你小名叫小沐啊？”宋尧瘪嘴：“你又没问。”

穆宬放下帕子和擦好的碗，从背后抱住宋尧，油嘴滑舌地说：“行行行，我的错，以后我一定问。”宋尧挣扎着，还不时回头去看门：“别闹，被我爸妈看见不好。”穆宬吻了宋尧耳朵下的那颗痣，惹得宋尧一阵慌乱。最后穆宬埋着头说了一句：“只是……只是和你有关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洗完碗回到宋尧房间里，宋尧坐在床边看书，穆宬死乞白赖地坐到他旁边，用肩膀撞了撞他说：“嘿，宋尧，你是小沐，我是小穆，以后我们孩子就叫……叫小穆沐好不好？”宋尧一脸嫌弃：“谁要跟你有孩子？”

穆宬一本正经地说：“男男生子已经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事情了。”宋尧皱着眉瞥他一眼：“你同人小说看多了吧？”穆宬辩解道：“哪有？我从来没看过什么同人小说。只是之前看新闻，有看到成年男性移植子宫以后也可以怀孕生子，真的，不骗你！”

宋尧终于忍不了了，放下书用看智障的目光同情地看着穆宬问：“你生？”穆宬想了一会儿，试探性地回问：“要不……你生？”

宋尧顺手抓起枕头反手就是一枕头：“滚！”

穆宬敏捷地接过枕头抱着，低着头沉思。宋尧继续看书，还没过几分钟，穆宬默默开口：“嗯……也是，不能让你生。听说怀孕的人每天都要补充营养，你胃不好，多吃点好的吧就疼得受不了，但是不吃点好的吧，小穆沐营养又跟不上……要不……还是我生？”

宋尧盯着书没眼看说出这些没脸没皮的话的穆宬，虽然心里已经笑得不能自己，但表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然后点点头回应说：“嗯，有道理，你很有觉悟，那你生吧，我无异议。”

穆宬深感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万丈深坑还义无反顾往里跳，现在爬不出来还真是蠢钝如猪。但是一听宋尧夸自己有觉悟就厚着脸皮讨起了赏，把宋尧手里的书拿开放到一边，腆着脸靠在宋尧腿上，撒娇般地说：“既然我那么有觉悟，宋公子是不是该赏你家小书童点什么呢？”

宋尧把脸转朝一边不看他，生怕自己被傻气传染。

穆宬见撒娇无果，翻过身就挠宋尧痒痒。刚把宋尧扑倒，见他头要撞到床头了，叫了一声“小心头！”就立马伸手护住他。伴着“嘶”的抽气声，穆宬手的四个骨节擦在床头的花纹棱条上擦破了皮。

宋尧赶紧起身拉过手来看，连声问：“怎么样？没事儿吧？疼不疼？”穆宬笑着偷亲了一下宋尧凑过来的脸。宋尧抬手把他推开，责怪道：“活该！让你瞎闹！”说完就起身离开了房间。

穆宬还嬉皮笑脸的，话里透着喜气对着宋尧的背影说：“没事儿，破了点皮而已，不疼。”

过了一会儿，宋尧拿着医药箱来给穆宬洗了血，消了毒，擦了一点红花油。在此过程中穆宬还时不时挑/逗宋尧，说些像什么“老婆真好”“辛苦亲爱的了”“小沐认真的样子真好看”“你是不是心疼了”这类没脸没皮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