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他所以为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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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景箫的记忆里,阿娘是对他最温柔的人。她从未露出类似于绝望、愤怒这样极端的情绪,永远都是优雅端庄,不卑不亢。
在五岁的某一晚,他在睡梦中感觉有人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他以为家里进了歹徒,却不想那背着光的黑影,露出的却是阿娘的脸。
阿娘是睡着的,双目紧闭,似乎不知道自己即将取走的是儿子的性命。
女人秀美的面庞滚下连串泪珠,滴在他脸上,嘴唇颤抖,手上的力道却逐渐加大。
他已经快无法呼吸了,但他想的却是:阿娘一定是做噩梦了,她把自己当成了梦境中的坏人。
这个年纪的孩子,尚无死亡的认知,只有求生的本能,但他的本能是想让阿娘不那么难受。
所以他没有挣扎,而是费力地伸出短小的手,拍了拍阿娘的背。
他脖颈上的力道慢慢变小,阿娘俯身抱住他,哽咽声透过胸膛,震颤着他的耳膜,只重复着一句话:“你怎么不反抗……好孩子,你怎么不反抗……”
五岁的他并不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而那之后,阿娘也不再出现任何反常之举,那个不寻常的夜晚也被淡忘在他记忆里。
多年以后,他明白了,阿娘在装睡。
如果他当时选择的不是去安抚阿娘,而是露出凶恶的本性,那么阿娘或许,就不会松手。
他为这想法不寒而栗,以至于至今不敢揣测,当时阿娘说这话时,内心感受到的,是如释重负的欣慰,还是无可奈何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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滂沱大雨还在下,雷声咆哮,如九霄阵阵不断的鼙鼓声。
身下的这张椅子,冰冷,坚硬,寒意从脊背爬上来,景箫这一觉睡得并不舒服。好在后半夜似乎有人给他盖了衣物,身上渐渐变暖。
他微微睁开眼睛,看到面前果真站着一个长发及腰的人影,殿内没有点灯,但他和所有魔物一样,在黑夜中视力极好。
那人披着外袍,却只着一件里衣,或许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里衣的领子敞开一道小口,如一朵皎洁的玉兰花盛开在夜色里。
他眯起眼,想去摘下那朵朦胧的花,结果那花仿佛成了精,突然往后退了一步。
他又惊奇,又好笑,不知谁跟他说,植物的根茎就是它们的脚,原来此话不假。他伸长手,把花扯了过来,让它跌进自己怀里,如抚珍宝一般触碰它的花瓣。
原来不止这一朵,他剥去那层粗砺的遮罩,才发现其下是一片玉兰花的花海,簇拥在一起,仿佛满地柔软馨香的皑皑白雪,就像他梦中出现的那抹温暖的光影。
这也是梦吧。
既然是在梦中,那无论他做什么,都不算过分。
—
江衔蝉望着黑漆漆的殿顶,像被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一根头发丝也不想动一下。
她肩胛骨抵着一侧把手,两条腿搭在另一侧,以一个偃旗息鼓的姿势,横陈在这张窄小的座椅上。
大海退潮之后,仍有浪花流连不舍,缱绻地卷着岸上的贝壳珍珠。
“……原来这不是梦。”景箫将她的手放在脸侧,眼瞳如墨玉般乌黑发亮:“你为什么突然来这里?”
江衔蝉从他眼中读出一丝开心的情绪,手指动了动,睨他一眼,并不想说话。
“我抱你回去睡好不好?”他凑近过来,大约知道她眼下心情不好,语气跟着有些无辜:“这里会着凉。”
江衔蝉踹他一脚,娇声道:“我饿了,要吃葡萄,现在就要。”
他顺势将她微凉的足尖握在手心,也没去管这时节这地方哪来葡萄,满口答应:“好,待会就去。”
江衔蝉看着他,有些奇怪,昨天不还阴沉沉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为何现在突然变得有求必应?
景箫抱着她到了内殿,这里便和冷冰冰的外殿不一样了,燃着香炉,暖如三春,他顺势和她滚在一起。
大约和她一样精疲力尽,所以江衔蝉任由自己做一条柔软的人肉垫子,深深陷进了被褥中。
然而她等了半天,却发现他没有动静,拍拍他的肩:“快快,快去给我准备葡萄。”
他埋首,声音嗡嗡传来,“这里暖和,让我多待一会吧。”
你会将一条摇首乞怜的流浪狗赶出家门,让他接受凄风苦雨的摧残吗?
江衔蝉在这一刻,受到了灵魂的考验。
—
东方既白,九华山下,陆陆续续聚集了其他世家的修士。
“这魔物凶残至极,简直太可恶!”一名死里逃生的太虚宫长老义愤填膺道:“竟在天子脚下大开杀戒,还霸占我派正殿,今日若不除,往后必成大患。”
“说的是,正好江门宗的诸位也在,我们一起商榷该如何做。”一向以太虚宫马首是瞻的洛氏族长也道:“至少,先得把山脚下这道魔瘴给除了。”
其余来看戏的小门小派观望着风向,迎合地表示认同。
虽然裴怀棠死了,太虚宫也遭遇重创,但毕竟有百年根基,这场动荡对他们来说,犹如壮士断臂,虽惨烈,但不至于毙命。
江门宗这边隔岸观火,闻言冷笑:“明明自己是罪魁祸首,却偏要装作受害者,你们当年私底下做了什么勾当,难道要翻出来放在明面上讲吗?”
“你!”
江寻鹤对这些争论充耳不闻,静心凝神地御剑斩魔。就在方才那一瞬,铜墙铁壁一般的煞气被绝浮尘的剑光砍开了一条缺口。
缺口很快闭合。
但这已经足够了,一瞬间的破绽足够让江寻鹤找到出路。
“等一等。”
他正欲再捏诀,沐青鸢忽地拉住他的手,瞥了眼一旁群怨沸腾、满脸写着“欲杀之而后快”的裴、洛二家,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我们暂时,先别上山。”
—一盘挂着雨水的荔枝端到衔蝉面前,她倚着柔软的枕头,伸手捏了一粒,鲜嫩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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