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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小楼大亮。
王瞎婆子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身上披着件挺厚的棉服。
毕竟是老楼了,还是自己烧煤取暖的,所以屋子里的温度不及集中供暖。风从窗缝挤进来,总是能偶尔听见潇潇声。
江执站累了,在炕边坐下,伸手一摸,惊讶,“这榻榻米是热的,挺暖和啊。”
王瞎婆子挑眼看了看他。
盛棠本来不想应声,但一思量,不行啊,万一她这傻师父在外面丢人现眼了呢?便跟江执说,“这不是榻榻米,在东北叫火炕。”
她也没睡过炕,但程溱睡过,说她很小的时候在农村亲戚家,大冬天的往上一躺,老爽老爽了。
想他江执能知道个榻榻米已经实属不易了,他所在的那个城市盛棠之前查过,四季如春。
果不其然,江执恍悟,在上面拍了拍,“原来这就是炕啊,久仰大名。”
王瞎婆子一脸不解地看了看江执,又看了看盛棠。
江执的手机一直没放下,“欣赏”完了火炕,转头对王瞎婆子说,“上来坐吧,别冻着了,要不然录像一出去,别人会说我虐待老人。”
王瞎婆子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我……有点热。”
江执见状,也就随她了。
盛棠鬼模鬼样的,弯身下来看着王瞎婆子的脸。王瞎婆子被她看得十分不自在,再加上还有摄像头录着,这把柄就被人抓得死死的,再装疯卖傻也无济于事。
盛棠歪头,笑嘻嘻道,“婆婆,跟我们说说呗。”
王瞎婆子瞅了盛棠一眼,心想,这小姑娘啊,年龄看着不大,心眼可真是坏。
坏得很!
良久后——
“我姐姐才是真正的王瞎婆子,她去世之后我没发丧,就顶着我姐的名义住在这儿了。”
王瞎婆子倒出实情。
“我跟我姐是双胞胎,以前我是住其他市区的,所以这里的人也不知道。我其实就是想挣点钱,我向你们保证,我从来没害过人。”
江执没说话,就是坐在那举着手机。
倒是盛棠惊讶,“婆婆,您都这么大岁数了,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甚至还要装瞎子顶着另一个人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做着招摇撞骗的事。
“小姑娘啊,你以为我不想过点清闲日子吗,要不是逼得走投无路的,我哪会动这种心思啊。我养的那几个孽子没一个管我的,以前我还有个老房子能住,结果就被几个孽子给赶出来了。小姑娘,你说我还能怎么办,我总不能去死吧。”
盛棠愣住了。
许久后起身,看向江执,“师父……”
江执不为所动,直截了当问,“你给我的粉末是什么,从哪拿的?别跟我说是辟邪的灵药。”
事到如今王瞎婆子也知道瞒不住。
舔舔干瘪的唇,说,“其实那个粉末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是我姐留下来的,量不多。当时我听我姐说,这粉末就是能治汉墓那边的邪气的。”
江执靠在那,笑,“你再想想,或者,我可以从哪能弄到更多的这种东西。”
王瞎婆子闻言抬头,冲着江执连连摆手,“你弄不了这玩意儿,我听我姐说,这东西是从干饭盆那里面采的,干饭盆知道吧?老邪门的地方了,好像是一种……一种什么挺罕见的植物吧。我姐就说那东西叫驱邪草,但这个名儿吧也是我姐自己起的。”
说到这儿,她马上又强调——
“我姐是绝对会看事儿,从小她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像是周围邻居家谁什么东西的她都能帮着找到,然后二十多岁的时候就会看事儿了,她可真是……周围有仙家帮她呢。”
江执问,“关于汉墓的事,你姐跟你提到过多少?”
“就这些了,我姐说那个汉墓不详,她自己轻易不往那边走,也不让我过去,那些药粉就是以防万一用的。我真的、真的就知道这么多了。”
江执又问,“那关于驱邪草的事你还知道多少?”
“我姐跟我说的就那些,但是啊,我还听老辈人提起过一种植物,就说啊,干饭盆里有种植物是活的!”王瞎婆子神秘兮兮的,说完这话,还故意来看他俩的反应。
盛棠闻言,不得不提醒王瞎婆子——
“婆婆,植物都是活的,除非是枯了的。”
王瞎婆子的目光落在盛棠身上,好半天忍不住问她,“你就这么蹲着,不累吗?”
盛棠刚才站累了后就一直蹲在王瞎婆子的椅子旁边,一身宽大的白裙子在脚腕处一拢,全身包裹得严实。
老长的头发披散着几乎拖地,她脸上的妆还在,依旧惨白,那种红唇就跟喝了血似的,乍一看还是挺瘆人的。
盛棠可坦荡了,摇头,“不累啊,婆婆你放心,我特别能蹲。”
一句话把王瞎婆子噎得够呛,她是真没见过这样的姑娘。“我说的植物是活的,不是说它们是活的……怎么说呢。”王瞎婆子想了半天,我听说的是啊,好像那种植物有时候能变成活物,就是能跑能跳的活物,有时候还能幻化成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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