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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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周四，午饭过后余娴手里还剩下不到五块钱，准确来说是只剩三块五。

开学那天买生活用品就花了不少，一个洗脸盆三块，她还是挑最小的买的；一小包洗衣粉一块，也是最小的包装；一卷卫生纸一块，在小卖部买的零售，超市都是十卷起卖；两小包洗发水一块，是那种旅行包装，瓶装的她根本买不起；一条小毛巾一块，小得像手帕；四个衣架两块，还是余娴求着老板拆开卖的，一把十个要五块钱，她买不起；一管牙膏两块，也是最小的包装，牙刷是最便宜的那种，五毛一支，加起来十一块五。

周一那天报名，早饭她是在家吃的，午饭盛宛昀请的，晚饭她吃了一块钱的包子，二十五的生活费就只剩下一半了。

余娴算了算，接下来一天三块钱她还能撑到周五放学回家，最近两天她都是早上两个大包子，中午一碗蒸面条，晚上吃馒头就咸菜，每顿都吃不饱，虽然短时间内也饿不出什么毛病，但挨饿的感觉真的很煎熬。

在家的时候虽然吃不上什么好东西，可是馒头她总能放开了吃，现在什么都要花钱，喝一杯开水都要一毛钱，用开水瓶去打的话五毛钱一瓶，算起来要划算很多，可是余娴买不起开水瓶，一个要十几块呢，她为了省钱，干脆直接去喝自来水。

一块钱能买四个馒头，个小得她两口就能吞下一个，一口气吃四个都不觉得饱，而且很快就会饿。一块钱一碗的蒸面条分量倒不算很小，但是非常难吃，还总是特别咸，吃完一整个下午都会觉得口渴，余娴在饿得不行的情况下都能觉出来难吃，可她没有挑剔的资本，得先填饱肚子。

学校不仅时间抓得紧，五点多进班九点多放学，而且体育锻炼方面也抓得很紧，因为中考有三十分的体育加试，所以学生从七年级入学开始就要晨练和晚练。

晨练跑操是学校的硬性规定，一般跑完还要做其他运动，加起来要运动半小时左右，晚练看班主任安排，余娴班里是每个人在下午放学后沿着操场跑六圈才能去吃饭，班主任站操场边上一个个数，跑不够不让走，一天下来光跑步就要跑三千米。

运动消耗能量，学习也会消耗能量，余娴往往吃过饭一小时左右就开始觉得饿，到最后一节课的时候饿到课都不怎么能听得进去，下午跑操也没力气，晚自习下课后会特别想再吃一顿，很多学生确实会在放学后加餐，可是余娴没钱，只能饿着，饿到晚上睡觉躺床上半天都睡不着。

就这还是盛宛昀时不时给她塞几包饼干加餐的情况下，不然的话她能饿到崩溃。

本来撑过明天就能回家拿下周的生活费了，偏偏这时候来了月经，需要买卫生巾。

因为是初.潮，余娴一开始没注意到身体的异样，经血流出来弄脏了裤子她都不知道，直到下午第二节课的课间她起身上厕所的时候有男生在她后面指指点点，她才感觉到不对劲。

一个来过月经的女同学看到她裤子后面的血迹，连忙拉着她出了教室，小声跟她说：“你裤子脏了，后面有血。”

余娴没有立即反应过来是因为来了月经，还扭头往自己后面看了看，看到血迹的位置才意识到是怎么回事。

她的脸瞬间变得通红，想起刚刚那几个男同学指着她小声说话的样子，又尴尬又羞耻，还有些生气。

可是更多的还是害怕。

很多女生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迎来初.潮都会觉得害怕。

余娴知道来月经意味着什么，这说明她要开始具有生育能力了。

可是她不想，不想来月经，不想有生育能力，更不想以后哪一天怀孕生孩子。

她对这些有着本能的恐惧。

丢开这些不谈，当务之急是她脏了的裤子该怎么处理，还有，没钱买卫生巾该怎么办？

据她所知，最便宜的卫生巾也要四五块钱一包，零买的话一块钱一片，她只有三块五，就是不吃饭也撑不到明天回家。

拉着她出来的女同学是个热心人，帮她去班里借了件外套，这个时候天气还很热，找一件外套不是容易事，问了好多人才借到。

“把这个先围腰上遮一下吧，对了，你带卫生巾了吗？”女同学把外套递给她的时候问。

余娴无措地摇了摇头，然后按照那女生说的，把外套系腰上遮住了裤子上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