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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雅直接绕过钢琴,挨到兰波身前。
他还没完全回过神来,她靠近,他也只是睁大了眼睛,想不到要拉开距离。
兰波平日里仿佛遇上什么事都能维持镇定,此刻无措又惊慌,堪比古镜泛起涟漪,反而加倍教人心动。
弥雅揪住了他上臂衣袖,从睫毛下怯生生地抬眸看他。她知道这个角度、表情和动作能遮掩一点她骨子里过剩的攻击性,令自己显得更惹人怜爱。
兰波却猛地一激灵,戒备地挣脱,倒退两大步。
弥雅从头到脚被寒意冰封。
只要他再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足以击碎她。
兰波却懊悔地绷紧了唇线。
弥雅的手还抬在半空,半晌,指尖才机械地蜷曲了两下。明明她已经被他人排斥拒绝过无数次,此刻的痛苦和屈辱却崭新又陌生。她咬住嘴唇,手突兀下落,什么都没发生似地改道掀开钢琴键盘盖,五指粗暴地拖拽过黑白键,压出一串不和谐音。
“我--”兰波语无伦次,“我没想过……抱歉,我只是……太惊讶了。”
“噢,”弥雅重重按下一枚白键,“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不,我没有往那个方向想过,我--”
语声戛然而止。
弥雅又按出几个刺耳的音符,决定不再折磨可怜的钢琴,收手向兰波笑了笑:“那么你为什么要突然和我拉开距离?难道不是你察觉了什么。”
“我以为是自己单方面越界,也以为,”兰波艰涩地抿了抿嘴唇,“你依旧很讨厌我。”
数秒死寂。
“我之前的确很讨厌你,但现在……”
兰波慌乱地阻截:“别说下去了,”
一顿,他的声音也有些暗哑:“求你了。”
弥雅哽住了,匆忙低下头,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红起来的眼眶,但这无济于事,她知道自己的嗓音会出卖一切。她勉力勾起唇角,改口:“如果现在依旧是那样就好了。一切都会简单很多。”
“弥雅,”兰波深呼吸,面上勉强找回一丝平素的温和从容,但他的措辞还是很僵硬,“谢谢你,我的意思是……我很荣幸,甚至可以说受宠若惊。但我只是你的指导教官。况且,我比你大近十岁,”
“我不在乎年龄。”
“我……与你想象的并不一样。如果你对我更了解一些,定然会对我失望。而如果你离开这里,你很快就会发现,这个世界上有许多比我更好、更值得你--”
弥雅抬高声调:“我对你会怎么想,有什么看法,不由你来决定!”
她垂下视线,哑声补充:“而且,即便到了外面,也不会有比你更好的人。从来没有人像你一样对我那么好。也不会再有。我知道的。”
“我……弥雅,”兰波面上现出不忍的挣扎之色,他竭尽全力寻找着不那么伤人的说法,“非常抱歉,但是我……”
“没关系,”弥雅抬起头,莞尔一笑,眼中晶莹的水光转了转,潸然而下,但她的心绪似乎已经平静下来,每个词的每个音节她都说得很稳,“我早就知道。我知道你不爱我,也不会爱我。”
她甚至调侃自己:“如果有哪个男人想要我,我怎么可能不清楚?”
拉长的一小节停顿。
“但你没有用那种眼光看过我。也许我喜欢的就是这一点。”
兰波一手撑在钢琴上,无力地垂头,另一手捂住脸。
他看上去恨不得能替她将自己撕碎,甚至像是有那么一点痛恨自己无法回应她。
弥雅不禁有些好笑。她以为他精于处世之道,当然能够泰然处之她这样莽撞的表态,比如礼貌又果断地拒绝。但兰波完全被她打乱了步调,甚至没有想到应该立刻给她一个痛快。真不知道这该称为温柔还是残忍。
也许她真的把他想得太完美太万能了。至少在处理感情这方面,他比她还要笨拙。
但弥雅并没有感到幻灭。
恰恰相反。她喜爱他的狼狈,为之着迷,无法挪开视线。何况兰波此刻暴露的软弱是她亲手揭开。这是她独占的伤口。只是这个念头便令弥雅无比喜悦。
而且,兰波不愿意轻易地以冷酷的话语拒绝她,这是否意味着他仍旧极度在乎她的感受?不。这个轻飘飘的念头立刻重重落地。弥雅不允许自己在这方面有幻想。换作任何一个小姑娘,恐怕他都无法残忍对待。
她太想成为兰波特别的存在了,以至于会急切地抓住任何蛛丝马迹,将它曲解为自己想要的模样。但不能这样。弥雅想。她绝对不会再一次地欺骗自己,假装自己被另一个人所爱。哪怕这一次,自我欺骗能带来暂时却也真切的喜悦,而非单纯回避痛苦。
如果兰波无法违背给自己定下的戒条走下神坛伤害她,那么就由她来。
“那么我和你就到这里了。”弥雅用手背抹干脸上的水渍,干脆利落地宣布。
兰波怔然抬头。
“再继续见面,对你对我都只会尴尬。我只能再换一个教官了。”“换一个教官,你还会考虑毕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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