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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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来了。”林未染赶紧站起身，来到门口迎接。“爹爹怎么来了？”林未染知道林瑾瑜没什么事是不会踏入她的院落的。

两人进入房间坐在主位上，并没有立时说话。丫鬟们为两位主人倒上杯茶，林瑾瑜喝了一口才缓缓说道：“听婉如说，你和郡主在布庄发生了争执？”

茶杯嗑在桌面上，让冬梅的心跟着一抖。林未染已经习惯了父亲的质问，听到此话也只是微微低头回答：“回爹爹，此事不曾发生。”她从未和郡主争过。

“跪下！”林瑾瑜一拍桌子，厉声说道。

林未染和冬梅都跪在了地上，上半身也都伏在地面，这是之前林瑾瑜罚她们时标准的跪姿。

“我怎么有了你这么个不孝女。婉如都和我说了，咱们府上就缺那么块布，你非得跟人家郡主抢，莫非你是觉得你这个未来世子妃当定了，才会有这么大的底气？”

林未染身体一抖，上半身更贴近了地面，没有说话。

“瑾瑜，不要责怪未染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好她。”说着还用手中的帕子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珠。

林瑾瑜见状站起身，走到女子面前，揽住她的肩，细声安慰：“楚楚，这不怪你，她要自甘堕落，你又怎么阻拦？”

主仆两人依旧趴跪在地上没有说话，林瑾瑜最讨厌这个样子的林未染，“既然得罪了也就罢了，听说陆世子买了几块极品的布料，婉如下个月要参加赏花宴，拿到她那里让她挑几匹。”

“爹……”

“怎么？”林瑾瑜看了一下抬起头来想要反驳的林未染，颇为不耐烦的说道,“你已经定了人家，你妹妹却还没有说亲，作为姐姐难道不应该为妹妹着想，就你这样子，即使穿上华服也成不了宴会的中心。”

林未染又低下了头，细声细气地说道：“爹爹误会了，这布料在世子爷那里，女儿没有处置的权利。”

眼看林瑾瑜又要发火，院外跑来一个下人，“老爷，老爷，府外来了一众绣娘，说是安王府派来的。”

“还不快请！”几个绣娘，就算是王府出身也不过是下人，可以给点面子，却决不能越过礼节。不过，林瑾瑜很快就后悔了，怎么也没想到安王府这么看重林未染，四五个绣娘走来，领头的女人四十来岁，正是曾经在皇后身边格外受宠的李绣娘，是皇后赐给安王爷的，在皇后面前相当得脸，现在还时不时被宣入宫中陪皇后说话，地位可见一斑。

“李绣娘，怎么您也来了？”林瑾瑜赶紧迎上前去，坐着的林夫人虽不知这女子的底细，看林瑾瑜的样子，也赶紧站了起来，摆开了笑容。

“王爷让我来，是为了给林姑娘量身制衣。”李绣娘看了眼依旧跪在地上的林未染二人，“这是……”

“让李绣娘见笑了。还不快起来!”

“谢谢爹爹。”林未染站起身，忍着膝盖的疼痛，对着李绣娘施了一礼，“见过李绣娘。”

“哎哟，这可不敢。”李绣娘紧走几步，拦住林未染的动作，“使不得，林姑娘，你什么身份？以后万万不可对我这绣娘行此大礼。”

“日头也不早了，林姑娘，我们现在就开始量身吧。”

林未染点点头，几位绣娘上前测量数据。

林夫人眼神微暗，瞥了一眼身边的丫鬟，丫鬟知其意，立刻跑了出去。

“陆世子对咱们未染可真够体贴的。”林夫人捂着嘴说笑着，可是在忙碌的绣娘没有一个接她话的，场面一度很尴尬。

“大姐？”林婉如娇俏的声音自院中响起。

“啊，爹娘怎么也在这里？”林婉如惊讶地看着屋内的人，瞪大了双眼，看上去格外灵动。

“咋咋呼呼的像什么话！”话虽是这么说的，可林瑾瑜并没有生气，“还不快过来，这是宫里出来的李绣娘。”

林婉如眼前一亮，立刻对着李绣娘施了一礼，“见过李绣娘。”

李绣娘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只点了下头，说了句“贵府的二小姐果然长相可人。”就再没出过声。

想想刚才这女人怎么对林未染的。林夫人差点将手中的手帕撕碎。

“娘，李绣娘的技艺肯定不同凡响，再加上那几块精致的布匹，想必姐姐这次能在赏花宴上一鸣惊人。”压下了心中的嫉妒，林婉如心口不一的夸奖，“若是我也有幸能穿上那么漂亮的衣服就好了。”

不忍心让自家女儿失望，林瑾瑜终究还是开口道：“李绣娘，您看能不能顺便帮小女做一套。”同时使眼色给林未染，让她帮着一块说好话。

林未染垂眼片刻，柔声对李绣娘说道：“李绣娘，您……”

还没等林未染说完，李绣娘就收起了工具：“林小姐，我知道您心肠好，可是我是王府的绣娘，只为王府的主人做衣，其他人的衣服我是不会做的，这也是皇后娘娘心疼我，特别准许的。这倒是令林小姐、林大人为难了。”在皇宫里待过几十年的李绣娘会不知道这位小姐的心机，终究还是年轻在怎么掩饰也遮挡不住眼中流露出来的嫉恨。林大小姐也真是可怜，这府里除了那个小丫鬟竟没有其他向着她的人。

林瑾瑜一脸尴尬，“李绣娘说的是，是在下失礼了。”

“林小姐，尺寸都量好了，等衣服做好了，我会亲自拿过来。这就告辞了。”

“李绣娘慢走。”

“去送送众位绣娘。”林夫人虽不复刚才的笑模样，为了不失礼节还是让身后的丫鬟送绣娘们出门。

走到小院门口，李绣娘突然回过身来，对着林未染说道：“林姑娘，衣服做好了会先给世子过目，世子小孩子心性，如果没见林姑娘穿他送的衣服，或者说……”李绣娘扫了一眼生闷气的林婉如，“穿在了别人身上，世子爷可什么都干得出来，到时候还请林姑娘多多包涵。”

听闻此话，林瑾瑜三人变了脸色，林未染微微俯身说道：“李绣娘言重了。”

“绣娘我，从不说夸大的话。好自为之~”之后领着众绣娘离开了，也不知道这个忠告是给谁的。

“不过是个奴才。”林夫人见绣娘们走远，气哼哼地撇下这句话，拉着林婉如就离开了。

林瑾瑜瞪了一眼林未染，“禁足一个月。”之后也离开了。

林未染叹口气，来到桌前，铺开宣纸，呆愣了半天，才在纸上勾勒了几笔，仔细看去，像是人物的外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