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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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秋淮发现她从来都拗不过宴迟。

僵持许久，还是唱了,不光唱了,被他哄着哄着大半首歌都哼唧完了。为此,宴迟很心满意足。

他收起设备,仔细装到包里，对她弯着眼睛笑道：“走吧。”

刚才司秋淮脑子简直不能转动，现在事毕,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才那种中文歌,旋律不就是之前音乐节上宴迟最后唱的那首《深海玫瑰》吗。

他那晚明明说有中文版的，现在看来,根本就是没录制好。今晚的行为便瞧着更加有预谋性。

司秋淮手比脑子快地拉住他：“这就走了？……”不给她个解释？

宴迟正要站起,见状重新坐下,忽地倾身向她靠近。

他头发是那种比较暗的栗色，立体的五官上布着携带月色的树影。他瞳仁黑漆漆的,在极近处看着她,倏地笑了：“那你还想做什么。”

可能是周围气氛过于特殊,男生声音都带上了暧昧的颜色，“你说，要我怎么配合你？”

司秋淮这下脸真的是腾地红了,直庆幸有夜色做掩映。她素来冷静,这回一下子结巴了起来：“我……”

却半天说不出声。

“好了,不逗你了。”

接着宴迟撤开些距离，复又站了起来，“有些晚了,快回去休息吧。”

司秋淮有些懵，她这下真是全身僵硬。

见状，宴迟笑了笑，他伸手握住她掌心把她拉起，又揉了揉她脑后发丝，说：“过两天，你有一份惊喜可以期待一下。”

宴迟送她回宿舍楼，而等告别后，都进宿舍房间了，她还没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惊喜是什么。洗漱完躺床上微信问他吧，这人还死活不说，说得保密。

司秋淮郁郁地手机一撂，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个，平静下来，然后睡觉。

事实是她睡醒之后第二天就不怎么记得这事儿了。

直到又过了一天，她高中校友群说是打算聚会，问她有没有时间去吃饭。因为她一直是在本市上的学，同样考入T大的高中同学还不少。这次是作为组织者的祁扬来问她的，她想了想没什么事，便答应了。

当天晚餐前提前出发，因为路上比较堵，到聚餐地点后天色便有些暗。

她以为她时间差不多不早不晚，正好。而谁知到了餐厅后，和她一起到的只有祁扬。

司秋淮进了一楼包厢，看了圈周围环境，略诧异：“我们今年聚餐，怎么挑了个，嗯，这么浪漫的西餐厅？”

祁扬闻言但笑不语。

司秋淮：“还有，是我看错时间了吗，怎地只有我们两个。”她取出手机想看时间，而这时来了个电话。一看，竟是宴迟。

眨了下眼，她接起：“喂？”

对方似是顿了下，问道：“你去哪儿了？”

司秋淮回道：“我在外面，高中同学会聚餐。”这个包厢不小，她站在窗前，目光顺着精致的欧式雕花装饰绕了一圈。

然后宴迟那边的气氛似是有些低沉，

不知为何，司秋淮无端觉得这种状态有些熟悉，好像没几天之前就经历过一次似的。

宴迟低低呵了声：“是吗。”

什么叫，是吗？

司秋淮有些莫名，难不成她还会骗他不成。而今天宴迟好似不是很高兴，接下来，就没声了。司秋淮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这时周围忽地陷入一片黑暗。

她一惊，可看到窗外商业街还是彩光烂漫的。不是停电，那便是这个房间的问题。

转头，只见一个燃着蜡烛的蛋糕由祁扬端着，慢慢捧到了她跟前。黑发白衣的男生笑着，说：“秋淮，生日快乐。”

司秋淮一愣。她显然早已经忘了，今天是她的生日。

想跟手机那头的人说明要打断一下，而一看，对方已经挂断了。

来不及想对方异常之处，她收起手机，忙帮祁扬接住蛋糕，说：“谢谢。”

而没两瞬，她迅速反应过来。讶道：“你……你骗我过来的？”

祁扬笑着：“想着给你一个惊喜，就拿高中同学聚餐才做了个掩护。”

司秋淮沉默了一瞬，心里划过一丝不舒服。但人家毕竟好心，她呼了口气，和祁扬一道把蛋糕放到窗边桌子上。吹灭蜡烛，然后就去开灯。

她这一系列动作很快，祁扬都有些没反应过来，提醒道：“秋淮，你是不是没许愿？”

司秋淮手还按在灯的开关上，闻言眨了下眼，转过身：“许过了。”她回来开始拔蜡烛，“我没什么愿望，所以许得快。”

她一直低着头，想着速战速决，而忽然她鼻尖被人点了一下。顿时怔住，是祁扬拿奶油涂到了她鼻子上。

她猛地抬起头，还没说什么，然后就见祁扬不知从哪儿拿出来一个扁长方形的盒子。盒子异常精致，外面绑着黑色绸带。

祁扬慢慢打开盒盖，接着，里面整整齐齐一排口红现于眼前。

……

这家西餐厅门外是一片商业广场，不远处一盏颇具文艺气息的路灯下，宴迟站在那里不知站了多久。透过一楼一个包间的大大落地窗，他面上没什么表情，正静静望着里面。

包厢里面只有两个人，女生穿着布裙子，男生是简单的短袖长裤，二人形状熟悉，动作默契，无论谁来看着这场景，都会觉得他们莫名般配。

宴迟眸色渐渐变得幽深。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看这个场景。他似乎应该离开此处，可仅仅里面女生，就让他挪不开眼。他也似乎应该直接进去，拉着她的手腕就走，可他不敢，他怕他们之间好不容易维系出来的关系，就这样崩塌分离……

看到二人一起吹生日蛋糕蜡烛时，他没动。

看到祁扬十分亲昵地把奶油抹到司秋淮脸上时，他没动。

看到祁扬拿出包装华丽又精致的礼物时，他还没动……

可当女生脸上绽开笑容的时候，宴迟再也看不下去了。

他迅速避过视线。

苍白色的路灯自头顶打了下来，天色越来越暗，天光早已沉了下去。宴迟看着脚边自己的影子，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

他手一甩，怀中那一大捧白玫瑰花束丢到旁边长椅上，转身离去。

屋内。

司秋淮看着面前满满一盒子口红，她倏地笑了。

坦白讲，有些被触及笑点。

怎么说呢，祁扬他究竟是怎么想的，才会认为她喜欢这些东西的？

而祁扬见她笑了，也放松下来。他悄悄瞥了眼窗外某处，扶了扶眼镜，转而笑着道：“我不太会送礼物，不太知道你们女孩子现在都喜欢什么。于是我就去问了系里其他女生，她们告诉我，送口红是最保险的。”

“现在看来，的确是这样。”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秋淮你喜欢就好。”

司秋淮：“……”

她觉得对方可能是误会了什么。她笑，也不代表着她就喜欢啊。

她神色复杂地看了祁扬一眼。又想着毕竟这么多年的交情，如果直接把礼盒退回去，会不会太跌对方面子？

纠结了会儿，还是把盒子朝对面推了过去，她抿了下嘴：“这个，嗯，太多了。我用不完，还是不要了吧……”

祁扬笑着按住：“这个从来都不是叫你用完的。选择多，你挑的时候也开心啊。”

司秋淮心道她其实并不是很想挑。

又想了想，从里面随便拿出一个，“要不这样吧，我只拿一个，怎么样？剩下的还给你。”

祁扬按住她的手，吓得她赶紧缩回，他笑容有些无奈：“秋淮，我已经送出去的东西，你让我怎么好收回。”

他取出她掌心里的那支放回，盖好盒子，重新全部推给了她：“今天你生日，这是我的一片心意，我希望你可以开心。”

祁扬面上依旧十分温和，可神色莫名有些黯然，他说：“秋淮，如果是别人给你的礼物，你会不会也像这样退回呢。”

别人，哪个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