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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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佛洞里，别有洞天。

假山流水，桃树凉亭，茅屋小河，玉阶石床，石桌石凳秋千架子，青青藤树一点也不输给蓬莱的花果山。甚至于那角落处还堆放着大大小小不尽相同的夜明珍珠，映照着洞中的一切景象，也映照得六耳身边被变化了容颜的妖猴，看起来有些虚虚实实。

可，即便如此。那从洞外进来的少年，依旧一眼就看到了他，同时，少年愣住了。

六耳坐在石床边上，身上披着袈裟，一看那少年的样子明显微愣，同时心里跟着悬了起来。

不知为何，他心里突然感觉……有些发慌。

“师弟，你怎么突然来我这峨眉山了？”六耳开口，打破这诡异的寂静。

少年转眼看他，不说话，只又朝妖猴看去。

妖猴莫名，忽地问了一句：“有事？”

少年一愣。似乎意外了。

六耳勉强冷静着，没有开口。

少年却突然玩笑似地道：“九百多年没见了，没想到猴子你倒是快活，身边居然收了一只这么漂亮可爱的妖猴作伴。”

妖猴蹙眉，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脸。

六耳一愣，总感觉少年这话里有话……

“也无甚大事，只是进来不知为何，我那九齿钉耙闹腾得很，所以才出来转转，顺便看看你最近怎么样了。”少年说着，走到石桌便桌下，便不客气地拿了桌上的水果胡乱擦了一下就往嘴里塞去。

他眼睛圆圆的，腮帮子胀鼓鼓的。一张少年人的容颜，别说，还挺可爱的。

这样的少年，让六耳都叫不出那句呆子了。

“我这圣佛洞里，千年如一日，也难得你还记得过来看看。”

少年吃水果的动作一顿，突然问：“介不介意我在这峨眉山上住几天？”

六耳微愣。

少年又说：“前些时候收了弟子，被他给气得心烦，差点没砸了我的净坛使者庙再加上我那钉耙也闹腾，我就想出来透透气，散散心。”

六耳意外：“你？收了个弟子？”

少年叹了一声，颇为怨念：“是呐，原本看他可怜无家可归就收了他，反正我那净坛使者庙供奉很多，根本就吃不完，多他一个也没关系，可这混小子，嘶，要是猴哥你呐，保不齐你都想动手揍他了。”

六耳微惊，睁大了眼。

少年却像是不知道自己刚才喊了什么，他看桌上还有茶壶，拿过准备要喝，结果……

妖猴眼明手快，一把夺了过来。

少年一呆。

妖猴道：“这山泉是我去接的，要喝自己去接。”

六耳微愣，想喊齐天，却不敢开口。

但……

少年居然认怂：“行行行，我不要你的山泉，那你总得给我安排一个地方睡觉吧？”

六耳张了下口。

妖猴又说：“外头还有不少洞府，你自己去另挑一个。”

“可我看这圣佛洞就不错……。”

“圣佛洞不行！”妖猴拒绝，少年顿时瞪眼。

六耳预感不妙，想阻止，却来不及了。

果然。

妖猴说：“圣佛洞里，我要与六耳双修！”

那瞬间，整个洞里死一般的寂静，寂静得让六耳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少年也呆住了，睁大眼满脸的不可思议，可他只看着妖猴，却没问六耳是谁，也没说佛门中人双什么修。

好一会了，少年才呆呆的转身，往洞口走去，口中还呢喃着：“好好修，好好修。”

六耳：“……。”

他就眼睁睁的看着少年这么走了。

洞里再次恢复了宁静。

妖猴朝六耳看去，那瞬间撤下的法力，让他们两都恢复了自己的容貌。

“他就是你师弟猪八戒？”妖猴开口，有些迟疑。

六耳点头：“他就是八戒。”

妖猴困惑：“我看他元神与正常人无异，为什么他不太一样。”

六耳似乎知道妖猴要说什么，道：“九百多年前，我们在雷音寺受佛主点化，成了佛，淌过纤尘池时，便都恢复了最初的模样，八戒原就是天庭的天蓬元帅，相貌俊美，气度不凡，后因醉酒调戏仙子才被贬下凡去，成了佛后，自当回归本真，他如今这般少年娇俏的模样，应当是他当初刚成神时的样子。”

妖猴听着，呢喃着：“回归本真……。”他突然凑近六耳身前：“那你呢？成佛时，可回归了本真？你的本真又是何模样？”

“我？”六耳一愣，随即轻笑：“我的本真，不过就是一块石头罢了。”

“石头？”

“嗯，七彩石。”六耳说：“当年女娲补天，留下了三块石头，一块被她练成了灵石，生出了仙童灵珠子，一块被她送给了东海龙王，另外一块……则被她给遗弃在了不死渊。”

“不死渊？”妖猴诧异：“那是什么地方？”

六耳微微吸一口气：“那是三界交界处的缝隙，一处时间停留的地方。”

妖猴皱眉。

六耳淡淡一笑，又说：“我本真有七种元神，但不知为何当初破石而出会是这般模样，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为何。”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