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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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乖的邵星束洗完澡出来，本来还想再看看阿爷睡了没有，但没想到不光是阿爷，沈飞乔的房间也都关了门。

九点就睡？他是小学生吗？

邵星束看了沈飞乔房门一眼，就进了自己的房间。他原以为今晚他会睡不着，但也许是白天的手术到底损耗了精力，他一沾枕头就睡了。

邵星束还抽空做了个梦，梦里邵星束的维纳斯之眼复苏，他又重新回到那令人厌恶的人生。

那好像是在某个主角攻举办的天莱大赛四十进三十的庆功会上。

人群熙攘，与会的参赛者都说这个酒会上的饭好吃酒也好，但妖精上身的邵星束是绝对不会在酒会上进食的，并且对外宣称平常只喝蜜水吃花瓣。

这设定简直要让人尖叫，但周围的人都接受了。

邵星束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却只能看着酒会上琳琅满目的餐饮点心默默饮恨流泪。

沈飞乔也在酒会上，和一些参赛者说完话后，他就顶着那张堪称名品的脸，完全没有偶像包袱地站在长长的自助餐桌前，从第一道一直吃到最后一道。吃完一轮后，手上的碟子里还盛了一溜生蚝扇贝和龙虾，然后就站到邵星束身旁滋遛滋遛吃得可香。

“要是中式自助就好了，晚上就能吃个兰舟牛肉拉面。牛骨汤要熬够八小时，白萝卜切得薄薄的铺上，浇上辣椒油和葱花，牛肉切成小粒吸饱汤汁沉在碗底，面煮得爽滑劲道，筷子一撩就起来，吃一口就能从舌头烫到心里。”沈飞乔品味非常接地气，不免有些遗憾。

淦！

邵星束听得都快流口水了！这人在开美食直播啊！

可是壳子却嘤嘤一声哭了出来：“今晚的酒会菜单是我一个月之前就费心定好的，沈先生为什么还是不满意~人家只吃花瓣和蜜糖水，哪里会吃牛肉面啦~”

淦！

邵星束暗地里又爆了一句粗，但他实在无法控制，只好看着壳子表演娇弱小白花受尽欺凌的戏码。

沈飞乔则有些无奈地把手里的盘子放下，取出塞在西装口袋的手帕，给这嘤嘤哭泣的少年擦眼泪。

他像是有些不太熟练，还是少年的皮肤太薄，手帕只是轻轻擦过，就把少年的眼角擦得泛红。

“我不是想让你哭，乖，眼睛都红了。”

沈飞乔像是不太懂距离感，一下凑得太近，那张毫无死角的脸像是要亲上来一般。然后在沈飞乔身后，出现了某位主角攻，壳子趁机乳燕投林，告状去了。

那时邵星束已经知道，主角攻对沈飞乔已经心生喜爱，壳子想借机整沈飞乔一下，是不会成功的。

人类真正的感情和迷惑得来的感情，终究不同。

……

邵星束是被热醒的，醒来后他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对面的空调已经定时关了，阳光自窗格照射而入，照在脸上热乎乎的。

“……几点？”

邵星束坐起身，探身拿起一旁床头柜上的手机，上边显示9:00。

邵星束难得睡个长觉，他在床上呆坐片刻，随后把薄被一掀，折好被子穿好衣服，就去洗漱。一路上静悄悄，等他洗漱完毕去了厨房，发现粥也熬好，酱瓜也切好，还有一份蒸饺放在蒸笼里。

一看就知道不是阿爷做的。

邵星束吸溜着喝粥，洗碗筷的时候还看到两份已经洗好沥干水放在清洗架上的碗筷。

“他们已经吃过啦。”

邵星束在前院溜达一圈没见着阿爷，就往后院走。

练功房的门开了一条缝，邵星束把门微微打开，探头去看，沈飞乔正在里边……贴垫子？

“这是在做什么？”

邵星束吓了一跳，沈飞乔则把墙上最后一个垫子贴好，抬手拍拍。

“邵爷爷说垫子有点旧，请我帮忙换换。我在厨房放了早点，你吃了吗？”

邵星束点头：“很好吃，谢谢。”

“不客气，我在街口买的。”沈飞乔浅笑。

“早饭钱……”邵星束掏口袋。

“不用，邵爷爷给了钱。”

沈飞乔下了廊道，穿上放在廊道下的鞋。经过他的侍弄，后院的紫藤重新上了架子，绣球花枯黄的枝叶也被修剪，土壤微湿，像是也浇过水了。

沈飞乔抬手抚过绣球花淡粉浅紫的花瓣，邵星束也穿了木屐，走到沈飞乔身边，有些犹豫地开口。

“不然我带你周边逛逛？”

沈飞乔当然说好。

檀溪巷里，街坊邻居都有些好奇邵家新来的客人，发现对方长得又高又帅之后，三姑六婆之间迎来了一波新高/潮。

“这些都要给我吗？”

沈飞乔看着邻居们给的瓜果蔬菜和两斤牛骨牛肉，一时有些惊讶。

“你就收下吧。”邵星束习以为常。

“那就不好意思了。”

沈飞乔左右手都拿满了东西，这才走了檀溪巷一半的路。

“我拿一些？”

邵星束伸手要去拿。

“不用，”沈飞乔摇摇头，脸上带着点兴味，“大家都很热情啊。”

沈飞乔的视线落在一旁，旁边的院门口有个三四岁的小娃娃正趴在门边偷看，看到沈飞乔望过来后，便立刻羞红脸躲回家。

“也很活泼。”

沈飞乔说完，就低头瞄了一眼脚下的水渠，水渠里有条红色锦鲤正蓄水待喷，看到沈飞乔望过来后，便立刻用鱼鳍抱着自己的尾巴哭唧唧地潜到水渠底下。

“我喜欢这。”沈飞乔结语。

邵星束便与有荣焉般笑了起来：“我也喜欢。”

“而且……这还是你长大的地方。”

沈飞乔声音很轻，邵星束听不真切。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沈飞乔望着前方，“那边是什么地方？”

“前边就是平常扔垃圾的地方，这里是赵叔的家，也很照顾我们，不过最近他去出差了。”

邵星束如小鹿般窜过沈飞乔身侧，在前边领路。沈飞乔缀在后边慢慢走着，鼻尖似乎还萦绕着少年发尾的香气。

等遛完一圈后，邵星束今天不用去菜市买菜了。

他和沈飞乔回到家，发现邵鹤已经回来，正在院子里自己和自己下围棋。

“找个人过来陪我玩。”

邵鹤朝他们一扬下巴，邵星束就立刻抓过沈飞乔手里的菜，往厨房跑去。

“那你去吧！”

沈飞乔被留下来，他笑着坐在邵鹤对面。

“陪您好像是个苦差事。”

邵鹤把放着黑子的棋罐放到沈飞乔手边。

“他嫌麻烦，更愿意钻厨房，和他爸一样。”沈飞乔笑着捻起一粒棋子，随着之前摆下的阵势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