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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缺缓了一会儿后,在谁先上去的这个问题上,看了眼阮芽的细胳膊细腿,想着如果他先上去的话,他就得拉阮芽上去,这细胳膊细腿可能都不够他拉的。
“你先上去。”贺缺摸了摸后脑勺,觉得疼得厉害,想着可能是前两天被阮芽一锄头砸出来的伤口被刚才他接中的石块又给砸破了。
贺缺怎么也想不通,他为什么会接得那么准。
阮芽踮起脚,似乎是想看看他后脑勺被砸的地方,但贺缺的身后就是土壁,她看不见,便只能问:“我上不去。”
“踩着我的肩膀上去。”贺缺说着,半蹲在地上,示意阮芽直接踩上来。
阮芽站在原地没有动:“不可以,我会摔倒的,我无法保持平衡。”
“我会扶住你。”
“你可以拉我上去吗?”
贺缺站起身,说:“随便。”
见阮芽退到了一边,贺缺什么都没有说,它站在角落,目光落向对面的土壁,从这里到对面的距离足够他做一个助跑,然后爬上去。
阮芽安静的站在原地,看他身形矫捷如燕,一下子就跳到了上面。她眼中流露出惊讶与赞叹,然后好奇的问:“你的身上这么好,为什么不昨晚就上去?在坑底过夜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贺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大概他的脑袋前几天的时候真的被阮芽一锄头给砸坏了。
“你还上不上来了?”贺缺拒绝回答阮芽的问题,并且问道。
阮芽当然还要上去,所以她虽然疑惑,但依旧非常识趣的没有追问。她拎着锄头,说:“那我把我的锄头和水囊先扔上来,可以吗?”
“扔吧。”
“我扔的不是很准。”
“我接的准。”
“我知道。”
贺缺后脑勺隐隐作痛,他总觉得他被阮芽给内涵了。
阮芽并不是在谦虚,她真的扔得非常不准,但好在贺缺接得很准,将她的东西放到一边后,朝着坑底的阮芽伸出手。
阮芽踮起脚,伸出左手。
阳光撒进坑底,打在阮芽白皙的手背上,清晰明了的可见她的手和贺缺的手相距有一臂之长。
“你的手太短了。”贺缺坐在上面,俯视坑底年轻的姑娘。
阮芽不假思索的反驳道:“为什么不是你的手短?”
“你能不能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耍嘴皮子上。”贺缺平静的说道。
阮芽轻哼了一声,意识到现在并不是反驳的最佳时机,就没再说话。她在尝试了盯着贺缺的目光原地笨拙的蹦哒了几下之后意识到这样是抓不住贺缺的手的,然后她尝试着学贺缺做一个助跑跳起来。
只不过很显然,她的腿部力量远不能支撑她跳得那么高,她本以为不会成功,却没想到贺缺还是抓住了阮芽左手手腕。
突然悬空的阮芽两腿不适应的蹬了蹬,然后她抬起头看过去,就见贺缺大半个身体都探进了这光线昏暗的坑中,所以才能拉住她。
阮芽来不及多说什么,那只受伤包着碎布的右手就本能的伸了出去,紧握住贺缺的手。
贺缺没让阮芽在半空中停留太久,他一只手按在土壤上,另一只握着阮芽手腕的手微微上抬,轻松将她拉了上来。
在将阮芽平稳放到地面之后,两人都速度极快的收回手。
阮芽揉着红红的手腕,说:“还好我比较轻,不然手腕都要被你抓破啦。”
贺缺“呵”了一声。
阮芽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在说完之后,她又加了一句:“当然,多亏了你力气大,才能那么快把我拉起来。谢谢你。”
“不客气。”贺缺抬手将放在一边的背包背到身上,干脆利落的歌阮芽道别:“我走了。”
“好。”阮芽捡起她的锄头与水囊,说:“我也要回家啦。”
虽然两人都说要走了,但他们……同路。初升的朝阳在东方,可以帮助他们辨别方向,他们都往南面走。
清晨的太阳也灼烫得很,让人头晕目眩、口干舌燥。在这炎热的天气下,焦黑的废土上行走着两道人影,他们之间的距离一开始有些远,但没过多久,后面那道娇小的身影就赶上了前面那道人影。
阮芽声音轻快的说:“我赶上你啦,你怎么越走越慢了呀,是在等我吗?”
贺缺其实一开始就发现了,这姑娘不仅嘴巴不饶人,话还不是一般的多。但她的声音很好听,他愿意听她叽叽喳喳。
所以这就是他慢下来等她的理由吗?
贺缺摸不准自己这被阮芽一锄头砸坏的脑子在想什么,总是做这种愚蠢的、毫无意义的事情。他用惯常冷漠的语气说:“我的速度没变。”
“贺缺口是心非。”阮芽小声嘟囔,她说话时,不忘擦一擦额头的汗。
贺缺觉得他的头有点疼,他瞥了阮芽一眼,然后随手将阮芽送他的那顶被他塞到背包里草帽拿出来,扣在阮芽头顶。阮芽熟悉的帽子又回到了她的头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她觉得凉快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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