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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紧张与二皇子同样,都来自于心虚。当日游湖沉船后栽赃的事虽是二皇子执行的,背后却是他们娘儿们一起商议的。这件事若是宣扬开来着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先不说皇帝龙颜震怒的后果,就是朝臣与天下百姓怕也会不依。因为经过南疆一战,湘亲王已是英名远播,天下人可以不知道二皇子是谁,却无人不知湘亲王,且百姓中还给他取了个十分霸气的名字,战神王爷。
皇后不平,同样征战南疆,她的皇子寂寂无闻,萧错却是狠狠地漏了一次脸,加之这些年来皇帝对萧错没道理的宠爱和喜爱,就连皇后都会禁不住怀疑,皇帝与湘亲王这样英俊的青年,到底是不是断袖。
就譬如现在。若不是皇帝的宠信,谁敢在皇后面前挺腰子?
问她,她还想问他呢!
皇后压着火气,掩口而笑:“无忧也真是的,这些男人家的事,你皇嫂妇道人家哪里懂得?怎样处置,当然是看你的喜欢了。想来就若是抓到那个人,你就是将他打死了灭九族了,你皇兄也照旧给你撑腰的。”
萧错笑嘻嘻的看向皇帝,道:“要真的灭那个凶手的九族,皇兄给我撑腰不?”
皇帝微笑捻须,“年轻轻的,杀伐心不要这么重。”
“我还记着小时候,是皇兄教会了我怎么不受人的欺负,您当时说,要是有人打了我一拳,我要立即打回去,一则我厉害起来,别人才不敢对我动手。二则,我若是当场不打回去,恐怕事后在动手,就变成了我主动寻衅,没有人会看到是别人先来欺负我,只会觉得是我欺负人。所以还手这种事一定要马上执行。”
萧错说着这些时,声音充满了怀念。仿佛眼前能看到小小的他哭的鼻子通红的抱着皇兄的大腿。哭诉两个小侄儿欺负他这个小皇叔年纪小,抢了他的糕点还揪他的头发,还骂他是小姑娘。
当时皇兄由着他抱着他的大腿哭。哭够了才抱起了他,像是父亲教导孩子一般,叹息着教了他刚才那些话。
皇兄虽是他的哥哥,可是在萧错心中。就如同一个父亲。
皇帝许也想起了当时的一幕,阳刚成熟的英俊面庞上露出怀念之色。指着桌上的一道香辣鸭掌道:“你不就爱吃这个么,特地给你预备的。”
王公公连忙拿了精致的描金小碟子,以象牙公筷夹了一些,轻手轻脚的放在萧错手边。
萧错笑嘻嘻的道:“多谢皇兄。”随即不客气的吃起来。
皇后面上挂着慈爱的笑。手中的帕子却是拧成了麻花。
傅萦垂眸用餐,因萧错特地将她安排在他身旁,是以敏锐的感觉到明显的敌意如针一般刺来。她有一阵没有如此强烈的感觉了,似乎嫁给萧错后过了一阵子安稳日子。就连“兽性”都退化了。此番小产做完月子后,猫科动物的敏感比从前还要强。
傅萦若无其事的打量敌意的来源。皇后的笑容简直就是“张嫂如母”的诠释。是二皇子的表情也绝无异样,虽然皇家将就规矩,食不言。然今日家宴仿佛也并非为了宴会,完全只是为了与萧错见面聊天似的,所有人都没有热衷于用餐,只是聚在一起开个座谈会。
二皇子不经意看来,恰对上傅萦盈盈的眼波,灯下看美人,且美人近日来越发娇弱,着实叫他心砰然,似被她美目扫一眼,心都要加速跳了。再看萧错,那英伟霸气的气势配以阳刚俊美的容貌,还有与皇帝对话时随意亲和的模样……
二皇子心内的妒忌,就翻江倒海起来。
当日明明一切都做的妥当了,怎么就没搜出证据呢!
他真想看一看父皇在看到萧错顶上谋逆的帽子时,还是否会如从前那般对他宽待。
“皇兄,后日我们便要启程了。”
萧错的一句话,使得殿内无声。
皇帝眉头紧锁,吹胡子瞪眼的道:“不是说了吗,你就安生的带着家眷住在王府,难道偌大一个京都城,还不够你玩耍的?那湘州虽富庶,到底人生地不熟的,你没事想着到封地去做什么?”
“皇兄,我已赖在您身边这么多年了,到了年龄不去封地,原就是不和规矩的,朝中臣子许多人都颇有微词了。况且上一次臣弟不是与您的说好了吗……”
“说好个屁!那一夜都白罚你的跪了,你个倔驴!”皇帝气的蹭的站起身。
殿内再度寂静,宫人们各个慌乱的跪下。
罚跪?
傅萦轻轻咬着樱唇。
那一日他一夜未归,还说皇上留宿,回来后胡子拉碴满身霜露的她就觉得不可能是留宿那么简单,
他是疼她,所以外头不好的事一件都不想让她知道。
“皇上,消消气儿。”皇后适时地出来打圆场,“无忧你也真是的,你皇兄说让你留下,你就留下嘛。天下臣子都是你皇兄的臣子,皇上的旨意叫你留下,难道他们敢说个不字?这宫里就是你的家,住着的都是你的家人,怎么,娶了媳妇就不能在家呆着了,还非要学市井百姓那般分出去单过?”
皇后的话虽是说的温温柔柔,仿佛训教弟弟那般,可最后一句“娶了媳妇就不能在家里呆着”却是极为毒辣。在座之人都不傻,这分明是暗指傅萦撺掇了萧错搬离京都。
皇帝的目光果然若有似无扫过傅萦。
宋氏看的心急,她知道萧错决意要走必然是有理由的,多半是为了让傅萦过的舒坦,然而她自己养的女儿如何会不知道?傅萦是绝不会为了自己舒坦就对萧错提出不恰当的要求的。从前在东盛也是这样,她是宁肯自己委屈一些,也绝不会给她添任何麻烦。
宋氏便要开口为傅萦辩驳。
萧错却先了她一步:“皇嫂说这是哪里话,您的意思是说无忧是那种娶了媳妇就忘了哥哥的人?那臣弟岂不成了忘恩负义之辈了?皇兄的教导臣弟一时一刻都不敢忘却,即便要去封地。也是信守祖上的法定的无奈之举,是为了少给皇兄添麻烦,您这样说可真真的将无忧推向不仁不义之地了。”
皇后原就是要在皇帝面前提个醒,将火引到傅萦身上,她也知道萧错必然会护着媳妇,目的达到,便也觉得无所谓了。只是萧错的反驳将她的话头从傅萦身上引开。反倒成了她做嫂子的挑拨他们弟兄关系。
就是寻常人家。女人也没说话的反权力,何况是帝王家。皇后母仪天下,乃天下妇人表率。做出挑拨夫婿与小叔关系的事来,可就是犯了妇人乱家生事的大忌讳。
皇后脸上涨红,摇头想要辩解。
萧错转而一笑,道:“不过臣弟知道皇兄不会这么想的。是不是皇兄?”
皇帝紧绷着脸。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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