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颁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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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娴本以为自己的话会戳中夏岚的痛处，却没想到夏岚丝毫不恼。虽然现在外界都以为《无望》无法在国内上映，但其实审批早已经暗中通过了。

至于档期嘛，肯定更是会让苏娴满意的。

苏娴见她不为所动，心中越发气恼，掐灭了烟补好唇妆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典礼继续进行，到了最重要的影帝与影后两项大奖。

影帝倒是毫无疑问，落入了孟祯之手。

孟祯的粉丝本就疯狂，这下更是控制不住，她们也不好在弹幕里刷太多，只能在孟祯最近的一张海报下刷评论。

转眼，评论便新增了几万条，与此同时，《无望》剧组的官微也发出一条消息。

《无望》即将于三月份定档，时间不偏不倚，正好与《皇城》的档期相撞。

这条消息一出，正激动的孟祯粉和顾瑾瑜粉丝都跑到官博下面说一定会买票来支持自家哥哥。

很快，《无望》剧组，孟祯与顾瑾瑜便都上了热搜。

“不过是秋后的蚂蚱。”典礼结束后，苏娴回到车上，语气怨愤。

“他们撞上《皇城》的档期，肯定就只有一个死字，苏姐何必挂心。”楚朝柔声安慰她。

他不知道，苏娴之前刚好想用这个来讽刺夏岚，现在被打了脸，心情当然不好。

“那个奖也是，你们公司是怎么办事的，居然让那个奖落到了顾瑾瑜手里，我不信你就不恨顾瑾瑜？”苏娴转动着指上的婚戒。

楚朝好脾气地笑笑，他当然恨，但越是恨，他就越是不会表现出来。

不然浩然娱乐那么多新人里面，怎么会只有他一个人熬出头了。

院线方看着《无望》暴增的票房，忍不住调高了排片。

他们之前给了《无望》百分之十的排片，当然，这也是看在孟祯能扛票房的面子上。

现在看来，孟祯粉丝比他们想的要更能打，顾瑾瑜的粉丝也不差。

不过与《皇城》同档期这个决定还是过于冒险了，就算《无望》成品质量很好，但是对手过于强大，对他们来说还是很不利的。

出了元宵很快就是三月，转眼就到了《皇城》与《无望》上映的日子。

所有人都在密切关注着双方的票房，而这个时候，顾瑾瑜和孟祯却并不在国内。

“顾先生，孟先生，你们觉得这份协议如何。”金发女子拘谨地将合同递给二人。

她便是YTA的总策划，其实这种合约根本用不上她亲自来，但对面两人的身份不一般，她怕手下再惹出事端来。

合同的内容卢泽早就和顾瑾瑜商议过了，YTA的拍摄周期过长，顾瑾瑜不能参加全季。

为了争取曝光度，程鹏给他定下的计划是参加前两期节目，至于报酬，顾瑾瑜与孟祯都是家大业大的人，自然不在意这个。

当然，他们虽然不在意，节目组还是比照着其他演员为他们上调了百分之十的通告费。

顾瑾瑜点了点头：“很感谢您能亲自来，请问第一期的拍摄就是在L.A吗？”

金发女子这才放松下来：“是的，第一期的拍摄在L.A已经是老传统了，第二期的拍摄地则是巴黎，两位有什么意见吗？”

顾瑾瑜摇了摇头，孟祯全程未发一言，一幅全然交给顾瑾瑜的姿态。

金发女子对两人的关系隐隐有了猜测，她也是这时才明白，程鹏之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出去走走？”等到金发女子离开后，顾瑾瑜才看向孟祯。

孟祯虽然大部分产业在国外，但他平时待在国内为主，来到这边也都只顾着公事，很少有心情闲逛。

顾瑾瑜为他戴上墨镜，自从孟祯将一半妖丹赠与他后，他便能够感应到孟祯的大多数心思。

外界都说孟祯冷漠自持，其实顾瑾瑜也能感觉到，孟祯对于大多数事物都是毫不在意的。

当然，除了对他。和他在一起时，孟祯似乎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转正。

L.A圣塔莫尼卡海滩游人如织，顾瑾瑜牵着孟祯走过去时，正好是黄昏。

虽然近些年来世界各地同性婚姻已经普及，但像他们一样在光天化日下行为亲密的仍然不多。

不少人眼含祝福地看了过来，恰逢落日入海，海浪被染成富有层次感的油画。

情侣们在黄昏落日下拥吻，顾瑾瑜看向孟祯，刚准备解决那个孟祯始终介怀的问题，突然铃声响起。

电话是卢泽打来的，这个时候，国内的大多数人本该在休息。

“发生什么了吗？”顾瑾瑜疑惑地问道。

对面的卢泽几乎要吐血：“大少爷，你忘了今天是首日票房统计出来的时间吗？”

顾瑾瑜倒是不可能忘，但这比他预想的要早了几个小时。

“《皇城》首日票房七千万，加上预售票房，首日就已经过亿了。”卢泽先是报上了《皇城》的首日。

对于这个票房，各大娱乐公司也早有预估，现在也没有太多看法。

“我们呢？”顾瑾瑜问道，《无望》也有两千万的预售票房。

“首日加上预售五千万。”卢泽故意停顿了一下。

这个成绩看似远不如《皇城》，但《无望》可是一部低成本文艺片，现在有这样的首日，就算后面涨势不断下跌，也可以保证在收回成本的基础上赚一笔。

“早知道就让你带资分成了。”卢泽嘀咕了一句，《无望》这部戏的投资回报率可是不低。

“没关系，票房收益高，也该给主演一半的分成。”孟祯在一旁开口。

电话对面的卢泽有些无言，他打听过了，这部剧是孟祯一手投资的，剧组从上到下都是他的人。

他现在分给顾瑾瑜再多，也不过两口子自己折腾着玩而已。

“至于口碑，也落到了8.7，就算你和孟祯的粉丝多，冲击评分，最后估计也可以在8.2到8.3左右。”

这个分数，绝对算得上国产佳作了。就算是隔壁阵容辉煌的《皇城》，首日评分也不过只有7.9.

只要能够一直保持着高口碑，就算《无望》题材的受众面比较小，但也能够取得一个不错的票房成绩。

顾瑾瑜闻言唇角也慢慢弯起来，他从来重视他演过的每一部戏，但之前都是更加重视演戏的过程，而并非结果。

但这部不同，对于他而言，这部戏教会了他如何演好感情戏，更重要的是，这是他与孟祯的定情之作。

从某种意义来说，这部戏像是他与孟祯的孩子，如今这个孩子长大成人，受到了荣誉与赞美。

他心里的某一角也像是被什么填满，甜蜜而充实。

趁着首日的风头，《无望》剧组也发出了顾瑾瑜与孟祯拍摄期间的各种花絮。

包括第一场拍摄时，顾瑾瑜晕车，孟祯照顾他，以及之后他们的种种互动。

本来这部电影就让他们的cp粉磕到飞起，但《无望》是部悲剧，她们看完还会有些意难平。

比起电影剧情，官博放出的就都是没有刀子的纯糖了，一时间同人产出无数，大家都在疯狂给自己圈外的姐妹卖安利。

《无望》这边欢欣鼓舞，但《皇城》那边几个主演倒是都不怎么好。

电影市场的蛋糕一共就这么大，《皇城》本来准备在三月份读大，谁想到会冒出来一个《无望》。

虽然对方的票房现在还不如他们，但是按照现在的口碑和趋势，势必会抢占他们的一部分蛋糕。

苏娴这几日过得分外不顺心，她的丈夫回国了。虽然人人都羡慕她能够嫁入豪门，但冷暖自知。

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有多嫌弃这个比她大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但是在他面前，还不得不各种撒娇卖痴。

苏娴的丈夫倒是对自己这个小娇妻很满意，苏娴之前上位是靠着她姑姑苏颜，也算是难得干净的女演员。

她不仅好看，情商和学识也都不低，带出去也足够拿得出手。

“怎么了？”苏娴丈夫一回家就看到她坐在沙发上，满脸闷闷不乐。

苏娴表情委屈：“还不是那个《无望》。”

“这有什么？”她丈夫不以为意，娱乐圈的那套他也清楚得很，“放出盗版资源，买水军造势，说他们□□色情。”

苏娴装作眼睛一亮，很快又低下头去，她丈夫也明白她的意思：“行了，别想了，都交给我，我去办。”

闻言，苏娴立刻欢欣地揽上男人的脖颈，在他耳侧烙下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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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由于口碑较好，《无望》的票房果然比前一日还增长了不少，预售也高了起来。

看着上座率，院线再度调整了排片，《皇城》的排片也受到了一些影响。

但很快，网络上便开始流传起《无望》的高清盗版资源，也有媒体开始对电影发出质疑。

相较其他电影来说，《无望》中确实有一些尺度较大的镜头，但都是出于剧情考虑，而不是外界质疑的□□色情。

尽管如此，这样的流言好传播难解释，对方的水军致力于把看《无望》与看低俗色情联系在一起。

这样的攻势之下，不少潜在的影迷群体也会受到影响而选择放弃。

况且，高清盗版的资源已经放了出来，《无望》也不是什么特效大片，就算在家看也和在电影院没太大区别。

苏娴的招式老练狠辣，对于票房的影响也立竿见影，本来正向增长的票房，在这之后，逐渐变成负增长。

《皇城》暂时压过了这个竞争对手，票房也不断攀升，短短几日就突破了五亿。

不少好事者都等着看《无望》会怎样反击，毕竟他们遭受了这样的攻击，无论是对票房，还是两个主演的形象，都带来了极大的负面影响。

外界看笑话时，《无望》剧组全体人员正在包场看他们自己拍摄的电影。

顾瑾瑜这也是头一次在大荧幕上看到剪辑后的这一部戏，虽然他早就把剧本背熟，但感觉仍是不同的。

片头，校园里读书声朗朗，班主任一进门便准备抽查作业。李臣手忙脚乱地在他收之前奋笔疾书，而一向是好学生的江森则忙着为他掩护。

他们的少年时代青涩而纯美，李臣还没有长成日后成熟稳重的样子，江森脸上也是一派无忧无虑。

江森与李臣一起上下学，一起打球，像是再平常不过的兄弟。而那时的李臣尚未意识到自己对江森的感情。

双方的爱意，都秘而不宣。

生日宴会上，江森本来准备不顾一切地告白，却被李臣带去飙车，出了车祸，从此下身再无知觉。

到了这里，电影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前半段光影柔和，一切都美好而充满希望。

到了三分之二，无论是灯光还是配乐都逐渐压抑起来。

江森回国后，他父母托李臣照顾他。这时的李臣也已经意识到江森当年对自己的感情，出于愧疚，他提出与江森在一起，却被江森狠狠拒绝。

出了事的江森像是变了一个人，性格阴沉，动不动就会对李臣发脾气，把东西摔得满地，甚至言语毒辣地讽刺李臣。

前半部分的江森有多么引人喜欢，后半部的江森就有多么可恨，他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李臣，也折磨着他自己。

如果换成其他人演，方蔷估计只会对这个角色生厌，但是看到银幕上顾瑾瑜扮演的江森，她却只觉得心疼。

出事前的江森拥有多美好的未来，就衬得出事后的他有多可怜。

终于，一个李臣酒醉的夜晚，他引诱了李臣。

比起网上传说的色情露骨，一路看到这里的方蔷却感觉不到任何旖旎的意味。

她只能察觉到一种足以令她呼吸凝滞住的美，这种美来自江森的哀伤绝望，来自他对李臣深沉的恨与爱。

那种无望的爱。

酒醒后，李臣以对江森负责的名义，提出与他再一起，再度被江森拒绝并出言嘲讽。

但是此后江森却时不时缠着李臣求欢，李臣不愿拒绝他的要求，慢慢爱上江森后更是甘之如饴。

他为江森策划了一场盛大的求婚典礼，对江森倾诉衷肠，表明自己对江森的爱并不是出于同情与怜悯。

那一日，江森的状态似乎恢复了过来，又变成了之前那个阳光又爱笑的他。

他们订好了正式的婚期，约定好去海边度蜜月，甚至开始畅想未来要养一只什么宠物。

那个晚上，他们心意相通，灵肉交缠，仿佛是世间最甜蜜最令人艳羡的情侣。

然而，第二日，李臣一早醒来便发现到处也没有江森的身影，只有桌上留下一封给他的信。

或者说，是遗书。

李臣拿着手中的遗书，怔了片刻，他转过身去，只留下一个背影。

但他手中的信纸，早就被泪水打湿，晕成一片。

剧组里几个女孩子在看到这里时都哭得喘不上气来，李臣手中的信纸落下，镜头切换。

江森此时正在国外的医院里，他预约了今日来这里安乐死。

在闭上眼的前一刻，他低喃了一声，是李臣的名字。

其实从十年前的那场车祸开始，他们的爱，就注定无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