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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贞儿早已亲手备好了热茶,只等汪直前来。

汪直进殿后梅儿将门掩上,贞儿轻声道:“坐吧。”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茶,“皇贵妃这般盛情款待,奴才倍感荣幸。”

贞儿请笑了笑,“你若喜欢,才不辜负。”

汪直端起茶轻轻吹了吹,果然是极难得的好茶。“你叫我来,并非是为了请我品茶,你我之间不妨有话直言。”

“邵淑女和梅儿,害了我的孩子,陛下只是下旨禁足和罚俸……”贞儿没有继续说下去,汪直是个聪明人,他该明白她话中何意。

“梅儿那个丫头对你还算是忠心,胆子又小,在我看来她不敢故意去害皇长子。但是邵淑女是钱太后的人,是否存心,就未可知了。”汪直知道贞儿是想为孩子报仇,可是朱见深顾念两位太后,不得不细细筹谋。

“梅儿那个丫头,我自有打算,可是邵淑女只是罚了禁足,一想到我那可怜的孩子,我就恨。”不管邵淑女是有心也好,无心也罢,梅儿在雨夜那晚亲眼看见她在偏殿内,她无从抵赖。

贞儿也恨自己的无用,如果她时时刻刻的守着孩子,孩子或许就不会着了风寒离她而去。

两位太后的偏心,朱见深的顾及,让贞儿感到自己无所依靠。什么皇恩,什么圣宠,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而已。

“若是我们对邵淑女出手,钱太后那里……”钱太后在朝中的威势,并非一朝一夕促成的,先帝朱祁镇死前怕钱锦妱来日会受周氏欺压,早已命朝中忠心的老臣多加顾护。

“钱太后这两年身子大不如前了,邵淑女不可能永远倚靠她,除去她的法子有的是,不必在乎这一时半刻。我要你想个主意,让梅儿得到陛下的宠幸。”说罢,贞儿眸光闪出一丝阴冷。

汪直略有惊诧,“你说什么?!”

贞儿冷笑,“你没有听错,我要你帮梅儿去得到陛下的宠幸。”

“为什么?”他不明白,贞儿这是要做什么。

“我要赌一赌在陛下的心中,是否有我,是否有我们那个死得可怜的孩子。”贞儿看着在院内扫地的梅儿,她纵是无心之失,也不是无辜的。

她又凑近汪直的耳边,悄声又说了些什么。

贞儿在他耳边说的话,让汪直不禁泛起了些寒意。“这样做了,你就再没有退路了。”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感受不到的,那就由我帮他。”贞儿脸上尽是嘲讽的意味。

汪直虽有不愿,但既是贞儿要的,他便会全然应允。眼下就是要梅儿去引起朱见深的注意,他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他起身走到院内,将梅儿拉到角落说话。

梅儿战战兢兢道:“汪直公公您这是要做什么?万一被皇贵妃娘娘瞧见,奴婢又要受责罚了。”

汪直一脸严肃,“梅儿,眼下皇贵妃是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主子想想。”

“汪直公公的这话,奴婢不明白。”梅儿蹙眉道。她就是个奴婢,只想着每日该如何照顾好皇贵妃就是了,其余的她就算是想帮也是有心无力。

“经过此事你也能瞧得出来,陛下待皇贵妃不如从前那般宠爱了,钱太后和周太后只顾护着邵淑女和张淑女,皇长子不幸早夭,你若再不去帮一帮皇贵妃,皇贵妃在这宫中可就真的无依无靠了,到时候连带着你们这些做奴才的,也会跟着倒霉。”汪直的几句话听上去甚是有道理,梅儿顺着他的意思去想,心中也是万般为皇贵妃焦急。

“可奴婢就算有心为娘娘出力,除了洒扫之外,也没有其他本事了。”梅儿也恨自己只能眼看着皇贵妃慢慢失宠,却不能帮衬上一二。

汪直的眼睛上下将梅儿打量了一番,夸赞道:“梅儿姑娘的姿色在这么多宫女中,也是拔尖的,你若是能得了陛下的恩宠,在陛下的面前为皇贵妃进言,到时候咱们娘娘定会将你视为亲姐妹一般。”

梅儿摇了摇头,示意汪直小点声,“公公这番话若是被皇贵妃听见了,皇贵妃会认为我有僭越之心,到时候奴婢能不能留下性命都不知。”

“皇长子早夭,皇贵妃日夜伤心,张淑女有陛下和钱太后护着,一旦哪日皇贵妃将满心的怨气撒在了你身上,你以为到时候就能活命了吗?不如趁这个时候,戴罪立功,就算皇贵妃千般不愿你成为了陛下的后妃,也不能拿你怎么办。”汪直舌灿莲花,将梅儿唬得愣愣的。

“可是……”梅儿还是有些犹豫。

“别可是了,我这是好心为你着想,皇贵妃哪日心绪不佳了,别怪我今日没有提点你。”汪直转身要走,梅儿却紧紧的拉住了他。

“公公别走!梅儿一切都听您的就是了!”梅儿细想汪直的话,觉得愈来愈对,何况如果自己真有幸成了陛下的后妃,以后也不用干这些粗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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