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第 1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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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斯布鲁克是一座坐落在阿尔卑斯山谷中的旅游胜地，被称为阿尔卑斯之心,与德国、意大利和瑞士相邻,茵河从城中穿过，是哈布斯堡家族走向权利巅峰的起始地。

走进这座城市,处处可见哥特风的古典建筑。

勇利坐在圣雅克布大教堂外的一条长椅上，静静遥望着这座矗立于此处近三百年的巴洛克建筑。

亚历山大走到他旁边坐下。

“来都来了,怎么不进去看看？”

勇利低头笑了笑，双手捏着南瓜暖手袋，却还是觉得寒意渗透了手指。

从吞下蛟龙源珠开始，他就再也没有暖和过了，春夏秋还好，到了冬天就会有些难熬，但适应以后又觉得还好。

“还是算了，如果上帝真的存在,想来他老人家也也不会喜欢我,恰好我也不喜欢他，就不去他跟前碍眼了。”

上帝会嫌弃他满手血腥，而勇利则在第八场时对宗教类场所有了心理阴影，还是两不相见为好，坐在这里遥遥一看，待会儿拿数码相机拍个照，当作来此一游的证据寄给家里人，就差不多妥了。

亚历山大笑着调侃：“你还信神？”

“蛟龙、鹿蜀、蠃鱼、朱厌都能存在于现实世界，神为什么不能存在？我不信那些宗教人士宣扬的某些东西,但我相信世界上存在着人类现今无法理解的强大生物，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可是坚定认为外星人、神、魔、妖怪存在的那一派。”

勇利笑着，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神色宁静又安逸，他没有拿到赛季短节目最高分之后的兴奋，眼神深暗如沉寂的夜。

雅科夫曾说过，他在某段时间里一直担心勇利的比赛状态，因为根据他的观察，勇利的性格十分冷静，自制力和意志力超强，拥有坚强、好学、向上等优秀的品质，但选手在比赛时却不能冷静过头，还需要足够的兴奋度和求胜欲，以带来更好的竞技状态。

直到大运会短节目过后，老教练才发现这小孩的求胜欲简直炸裂，赛时兴奋度也很高，斗志高昂得像是卯着一股劲在赛场上爆发一样，那种在赛场上令人惊叹的表现力、饱满的情绪和这种心态也绝对分不开，于是他才安了心。

要是让雅科夫看见勇利现在的神情，估计就不是安不安心的问题，而是想把人拉去看心理医生的问题了。

亚历山大感叹道：“是啊，这个世界真的很精彩，原本当舞男那阵子觉得人活着真痛苦，死了也不可惜，现在日子越过越好，就越舍不得死了，勇利的滑冰真好看，柳夏的芭蕾真好看，星星真好看，未来也一定会很精彩的吧？”

“嗯，肯定会的。”

勇利长叹一声：“活着真是好事呢，今天站在赛场上，我突然就好舍不得现在的一切，不甘心只剩下两年的时间，不甘心止步于两年后，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拿成年组的金牌呢……”

“那就再挑战一次命运吧。”

“诶？”

勇利愕然转身，就看到自家二把手神色坚定地看着他。

“对你来说，挑战命运的事早就做过不止一次了吧？我一直觉得如果有人能挑战第11场的话，那个人就是勇利了。”

亚历山大向来内敛，每次坦诚时说的话却都堪称赤诚，勇利怔了怔，无奈的笑起来：“你这么信任我的吗？”

“不这么信任你的话，就不会那么多次都把命交给你了，你也从不曾辜负我的信任，所以我对你的信任与日俱增。”

最后勇利轻声说道：“让我想想吧。”

亚历山大就不再说什么，只是陪勇利坐在那里吹夜风，他理解勇利，知道小首领的精神状态一直不佳，需要时间去治愈自己，但他更清楚勇利是个行动派，只要这孩子内心对生的渴望不消失，终有一天，他会为了希望去拼搏，如同以往的任何一次。

在亚历山大的心中，胜生勇利是一个战士，只要他能鼓起勇气向前，便能战无不胜。

而他的确就如自己所说一般信任着勇利，甚至于这个孩子的勇气给了他走到现在的力量，只要勇利决定向前，他也会有勇气与他一起去任何战场，包括挑战第11场。

今生今世奉他为王，愿用热血为他封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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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识到剩余的时间变得越发短暂后，维克托认为自己不能再忍受见不到勇利的日子，他迫切的想要去到那个初次登上世界舞台便大放光芒的孩子身边。

于是他不假思索的离开圣彼得堡，踏上前往因斯布鲁克的飞机，直到飞机飞到一半时，维克托才扪心自问，自己这样做对吗？

肯定是不对的，副教练安东不说，雅科夫知道了也会气个半死，老是挑战老教练的血压也不太好。

但他并不后悔，不知道还能再看几场勇利的比赛，不知道还能再近距离观看他的滑冰几次，一切都不得而知，因为勇利并未和维克托说过他进入第一场的确切时间，所以也无从推测他的最后一场何时到来。

维克托不知道能否在将来的某一天有幸牵上勇利的手，不知他们之间能否有永恒的爱情作为维系，所以他们现在最深的羁绊就是花滑了。

所以他心告诉他，不要错过勇利的比赛，否则他会后悔的。

因为来得急，维克托除了基本的证件、钱包、衣物外都没带，到是记得带了一个数码摄影机，想着把一切录下来。

接着他就发现自己没买票。

花样滑冰就是冬季运动里比较热门的，哪怕一线选手里参加大运会的不多，彼得这个世界排名20位、升成年组后只在大奖赛分站赛拿过牌子的家伙都算好手，但不知怎的，今天观众们十分热情，维克托一时半会都买不到票了。

好在他也是运动员，最终他蹭着一个曾经在青年组遇到过的对手的入场身份牌，从后门进了比赛场馆。

那个选手看维克托焦急的样子，还以为他有急事找雅科夫，便好心的主动问他要不要带路，维克托连连摇头：“不了不了，你告诉我他们在哪里，我自己去就好。”

于是该选手给他指了方向，还对他竖了个拇指，用口音极重的英语说道：“YuriKatsuki是好样的，我的短节目排第四，结果居然还比他低10分，他非常了不起，你可以帮我向他要个签名吗？”

“签名，你想要勇利的签名？”

维克托惊讶的说道：“可是他才12岁哦。”

“但他已经比我强了，因为他的年龄所以这份成就才越发难得，说真的，他的滑行和表现力比你还强，如果他将来练出四周跳，你就有对手了。”

维克托差点因为这句话笑出来，他能说勇利已经把四周跳练出来了吗？

他点点头，与有荣焉：“好的，我会帮你找他要签名，说真的，他脾气很好，你完全可以在比完赛后自己去找他要签名，他会给你的。”

这哥们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那就算了，我教练对我这次的成绩不太满意，再让他看到我找小朋友要签名的话，他绝对会打我的，而且我看胜生还挺忙的，昨天他比完短节目后，好几个日本的媒体冲过去，差点把他活埋了……总之你拿到签名后寄给我就行，邮费我提前给你呗？”

看得出这哥们是真的喜欢勇利的滑冰，维克托到底没要他的邮费，但从他手里拿到了一张观众席前排的票。

他来这里是为了看勇利的比赛，可仔细想想，如果他现在就去热身区找勇利的话，绝对会被雅科夫逮个正着，说不定还会影响勇利的比赛状态，所以还是看完比赛再说吧。

戴上兜帽和口罩，维克托鬼鬼祟祟的走进赛场，找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眼中满是期待。

他发现今天现场的观众比在短节目时多许多，其中还有不少提着长|枪|短|炮，维克托大胆的猜测，其中有一部分人是为了勇利而来。

果不其然，在六练时（比赛前的六分钟练习），雅科夫带着勇利和彼得出场，场面就躁动起来，人们交头接耳，许多人都将目光投射到勇利身上。

日本少年戴着菱形红宝石耳饰，神色清冷，他在六练时顺手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红色的考斯腾，引起小范围的尖叫。

乌发、雪肤、红宝石、秀丽的少年，这毫无疑问是一个令人心动的搭配，如果维克托是通过电视看这场比赛的话，就会发现导播恨不得把所有镜头都怼勇利身上。

种花的曹斌（维克托在青年组赛事中和这位对手算点头之交）跑到勇利身边，搂着他的肩膀叽叽呱呱说着什么。

勇利没有拒绝对方的靠近，并且露出关切与思索的神情，他们是朋友吗？

维克托对此有些嫉妒，不是说他和勇利不如勇利和曹斌的亲密，但勇利和他的关系总是不那么平等，维克托知道自己有很多小毛病，而勇利包容了这些，他一直在和维克托相处时选择忍让，如同对待一个孩子，可维克托不想做孩子。

好在六练很快就结束了，其余选手一个个离开冰面，将场地留给第一个登场的选手，也就是曹斌。

他的节目是一首激昂的弗拉明戈，而且他在节目中跳成了一个4T，维克托知道这家伙很能跳，同样是著名的jumper式新人，但滑行和表演却是硬伤，不过这也是新人们的通病了，毕竟表演总是需要时间和经历去打磨，像勇利那种天生的表现力型选手属于天赋异禀。

而第二个出场的彼得则是随着摇滚乐满场蹦迪，不得不说三师兄这赛季的进步其实很大，他摔了四周跳，但其余跳跃都完成得不错，p分比去年这个时候高了10分有余，看得出他也对自己的分数很满意。

前两位选手的出色表现，也让他们赢得了观众的阵阵掌声，直到第三个选手，也就是勇利登场时，整个场馆的气氛都不一样了。

观众们看着他，就连其他选手都紧紧盯着他，他是目光的焦点，镜头的宠儿，是破天荒以12岁的年纪成为大运会花滑男单夺冠的有力竞争者的天才。

维克托后来还是从雅科夫那里拿到了勇利在日锦赛的录像带，勇利在那场比赛中跳了2个3A，其中3A+3T的第二跳摔得惨烈，但其他部分都完成得很好，而他有预感，这次勇利会展现出不一样的东西。

解说说道：“下面出场的选手是来自日本的YuriKatsuki，他的自由滑节目是《辛德勒名单》，编舞是莉莉娅.巴卡诺夫斯卡娃，这是那位女士第一次为青年组以下的小选手编舞。”

红衣少年滑到冰场中心，背对着裁判席站立，眉眼低垂，神情清冷而隐含哀戚。

《ThemeFromSdler\'sList》的乐声响起。

少年向前滑动，回头一望，维克托便听到身边有人倒吸一口气。

这个回眸可谓震撼人心。

莉莉娅曾经说过，勇利在冰上的姿态，比许多舞者在陆地上的舞姿更加优美，强大的滑行让少年拥有了在冰上做各种舞蹈动作的资本，也让他的艺术表现力甩了大部分人不知多少条街。

所以这支《辛德勒名单》与其说是自由滑节目，不如说莉莉娅就是将之作为冰上的一支舞来创作，而这支舞只有勇利能完美演绎。

勇利在冰上的滑行比平地上奔跑要更加流畅与稳定，滑速高得像是在银盘上飞翔，姿态赏心悦目，他的第一个跳跃很快到了。

他的眼神坚毅，甚至是决然的点冰起跳、以155cm的身高跳出至少55cm的高度，身体在空中快速转体四周，刀刃落冰后，稳稳的滑出半个椭圆弧度。

解说平缓的说道：“后外点冰四周跳（4T），点冰十分干净……等等，刚刚那是四周跳吗？”

维克托睁大了眼睛，经过几个月的努力，勇利在训练中的四周跳成功率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五十，但大部分都有落冰不稳的毛病，而且跳跃到了正式比赛中能不能成也得看状态和运气。

而这个4T周数充足，从点冰、跳起、转体、落冰和滑出都无可挑剔，甚至还稳稳的卡住了音乐的节点，与整个表演都浑然一体。

毫无疑问，勇利状态绝佳！

这时已经有观众发现勇利转得不仅是三周，而是四周，这个过于年轻的选手的四周跳让许多人都震惊乃至喧哗起来。

勇利很快来到了自己的第二个跳跃。3lz+3lo连跳，这个bv（基础分）11.1的跳跃是他除3A以外的又一大夺分利器，勇利娴熟的在跳3lz时举起双手，Rippon姿态，第二跳也精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