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第二百零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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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五福还在慢慢地用水煮牛肉的血水呢,而闻到肉味的小伟,居然破天荒地捂着小鼻子喊,
“臭,臭。”
胡五福也觉着这个牛肉不大好,而且明显年纪有点大了。就这种牛,还被这一窝子封建毒瘤以为是好吃的牛?
胡五福这头撇着嘴微紧着眉头看着牛肉块,而在报社小院儿里,庄四文正死皱着眉看着眼见着要活不过来的庄家老姑奶奶。
这位老太太,刚才在看到庄四文的时候,双眼一翻,向后一倒,正好被冲过来的庄斯南给接住了。
“呵呵……”一直到现在还在笑个没完的庄斯南,手里拿着个冷水缸子,嘴里含了一大口凉水,“噗”地一声。
一口凉水喷在了庄家老姑奶奶的脸上,庄斯东立即给微张着嘴的老姑奶奶喂了一颗安心药片。
“啊。”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庄家老姑奶奶慢慢地睁开了眼。
睁开双眼的时候,一入眼帘就看到斜对个儿有张黑黑的脸。也不知道为啥,看到这张脸时,庄家老姑奶奶就觉得慌得厉害。
“呃,呃,他……”
庄家老姑奶奶伸手指着庄四文,抖得停不下来。
“呵呵……”庄斯南还在低着头笑,被庄斯东瞪了一眼。
没办法,庄斯东伸手进自己的兜子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药瓶,从里面又掏出一颗安心药片。
庄斯东也是很无语了,也不知道自己那早就过逝数不清日子的太爷,到底干了啥啊,为啥只要是认识的,见了差不多面貌的庄四文,都会吓个半死。
连着吃了两颗安心片后,庄家老姑奶奶终于缓了过来,庄斯东想要把她扶进屋去,却被制止了。
“呼……”微闭了下眼的庄家老姑奶奶,在长长地吐了口气后,像是把胸口的闷气给吐了出去。
算是半缓过来的庄家老姑奶奶,终于敢瞪大眼睛看着庄四文了。
庄四文被看得特别不自在,伸手把庄斯南给他沏的茶水缸子端了起来。
“嘶……嘘……”庄四文喝了几口水,感觉轻松了不少。
动了动双肩,伸展了下自己的胳膊,庄四文露出的小胳膊都是黑亮黑亮的。
要是以前庄四文还是发白的,这些日子任务不断,训练没停,就再也没白过了。
别人看到都长得黑,会觉得健康壮实,而要是胡五福看到,就会流两泡泪,拽着庄四文的袖子,说话声音也是可怜兮兮的,
“四文,你最近肯定受苦了,看你给黑的。”
而现在的庄四文还在琢磨着,自己是不是比前段时间更黑了,海上的大太阳,才两天就让人快脱层皮了。
庄四文还是因为有胡五福给的药膏,分了些吴军。不过吴军因为干活太卖力,被另一条更大的船给带走打渔去了。
庄四文先回来了,而吴军还要过两天回来。
现在庄四文根本没有把庄家老姑奶奶看在眼里,他微垂着眼皮,有点皱着眉,在想着胡五福。
可终于算是缓过来的庄家老姑奶奶,却是盯着庄四文看个没完。
庄斯南看着庄斯东在扶着老姑奶奶时,他赶紧又去厨房给沏了一缸子热茶。
“老姑奶,快喝点茶吧,润润嗓子。”
庄斯南也想过老姑奶会看到庄四文比较吃惊,只是没想到能惊到这种程度。
庄家老姑奶接过庄斯南递过的茶,忽然就微微苦笑了一下,
“噢,你们别担心,我就是太久没见我爹了,忽然看到这么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我是被吓的。”
庄斯南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不过庄家老姑奶奶这种解释,还不如不说呢,听了怪渗人的。
庄四文完全没有领会到庄家老姑奶奶的害怕,而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黑脸蛋,没有表情地说,
“首长说他见着我这张脸,挺欣慰的。”
庄斯南一转屁股就坐到了庄四文的跟前,可把庄四文的黑脸看了又看,微微点点头,声音响亮地说,
“噢,四文,你们出门做任务,有件事我差点给忘了说。”
庄四文立即就斜了眼庄斯南,一副很嫌弃庄斯南啰嗦的表情。
反倒是庄斯东挺有兴致的,庄斯东就问了一句,
“你想说什么,怎么这两天没说?”
庄斯东才不相信庄斯南是忘了,这小子肯定是专门掐着庄四文在的时候说。
庄斯南眯起了眼,“呵”了一声,“啪”地一拍自己的胸脯,
“哈,我和四文是亲亲的堂兄弟,大哥,咋样,这消息你觉得好不?”
可庄斯东脸上既没高兴,也没生恼,反而是一脸平静地看着庄斯南。而庄斯南也确实是想当着庄四文的面说,不过现在庄家老姑奶奶在,倒是个意外。
即使是意外,也没什么的,毕竟这位孙子辈子最疼的是庄斯东,要是再往上一辈,最疼的就是庄家老大庄志仁了。
岁月有的时候很奇怪,既能证人心,也能证事实,现在便是如此。
不管是谁当年干的坏事,出的这么黑心的主意,但是有着优良基因的庄四文,没一点长歪的迹象。
庄斯南伸手拍了拍庄四文的肩膀,一副感慨无比的语气说,
“四文呀,你虽然认了大伯做干爸,但是你大概不知道一件事吧。”
“什么事?”庄四文仍然是面无表情地。
庄斯南用力点了点头,“嗯,你果然没白长这张脸,你可是咱庄家的亲亲的孙子,你是大伯的亲儿子呀。”
不是干爸,是亲爸呀。
连庄斯东听了后,也不由地愣了一下。更何况是当事人,庄四文。
其实不管是庄四文还是庄斯东,一开始以为是和庄斯明是调包的。后来发现不太像,再发挥了下想像,觉得有可能是和庄斯明是亲兄弟,是双胞胎?
虽然年纪不对,但是生日是庄婆子说的呀,这种事是可以改的呀。
但是,现在却如晴天霹雳,劈得庄四文脑子都不够用了。
对于不能庄家老二家的娃,庄四文对于这个消息是最满意的,但是他不太明白的是,自己咋就成了庄家老大的亲娃了。
庄斯南正要详细说一句的时候,他刚张嘴还没发出声时,就被一个急急的声音打断了。
是还有点迷糊的庄家老姑奶奶,不是说庄四文是庄家老大的干儿子么,她才刚见了人,还没把这张脸消化进肚子呢,咋就又变了呢。
庄家老姑奶奶不愿意相信,她盯着庄斯南就问,
“别瞎说那些没用的,你把事情给我讲清楚了。要不然,小心我腰上的东西。”
“膨膨”两声轻响,庄家老姑奶奶轻拍了下腰,她腰上在衣服里面捌着东西呢。
虽然庄斯南不是被吓大的,但是这会儿也被自家这位老姑奶给吓得不轻。
庄斯南立即就两只手都举了起来,还从凳子上慢慢地站了起来。
庄斯南咧着嘴笑了两声,这才用颤音问庄家老姑奶奶,
“老姑奶,您可别激动呀,有话慢慢说。”
庄斯南一副怂样让庄家老姑奶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膨”地又一拍自己的腰杆位置,用力瞪着庄斯南,
“你小子,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
庄斯南翻了个白眼,就庄家老姑奶奶那腰上别的东西,谁看了不害怕呀。要是再走个火什么的,后果完全不敢想像。
庄斯南好不容易用力才扯出个笑,表情就跟个哈巴狗似的,
“老姑奶,现在的真相,只有一个呀。”
庄四文是庄家大伯庄志仁的亲儿子,当年被人给换了。
而且,运气特别不好,那个死了亲儿子的,把庄四文前脚抱走卖给了别人,后脚就回村娶了新媳妇。
“嗯。然后呢?”
庄家老姑奶奶立即追问道,眼睛瞪得大大的,而且现在已经心不慌了,背也是挺得直直的。
庄斯南还是没敢坐在凳子上,露了个比较苦的笑容,
“可是呢,前段时间找到他了,但是,他居然给死了。”
庄斯南的话说得抑扬顿挫的,把个庄家老姑奶奶的心给勾得,一会儿起,一会儿落的。
庄家老姑奶奶脸上的肌肉,都抽搐了起来,咬牙的样子,活脱脱就是老首长平时咬牙的样子。
但是这会儿的庄家老姑奶奶,却没有老首长那种平常心了,她气得是要把她八十来岁的牙给咬碎了。
“啪”地一下,庄家老姑奶奶气得立即就站了起来。
“王八糕子,这是谁的主意?”庄家老姑奶奶指路手就把别在腰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大喊了一句,
“老娘去毙了这个兔崽子。”
庄家老姑奶奶这些年,因为年纪大了,儿女也大了,操心的事少了,所以脾气也慢慢地少了。
上一次见这位老太太发脾气的时候,差不多是30年前了吧。
庄斯东这才慢慢地站起了身,把庄家老姑奶奶手里头的枪给抢了过来。
庄斯东无奈地摇摇头,
“老姑奶,这件事都过了23年了,知道的人也已经死了。”
庄斯东在听庄斯南说的时候,就觉得应该没什么人可查了。
不过庄斯南地是抖着声音,身体身后撤了撤,一副要随时跑的样子,
“还、还有个人。”
其实作为当事人的庄四文,对这个事不太关心,虽然是有点吃惊的,但是却没有太意外。
但是,现在庄斯南说,还有个知情人,庄四文也看向了庄斯南。
而庄斯东是一抬手,把庄斯南的肩膀给摁住了,直接就把庄斯南给摁坐在了凳子上。
“坐下说吧。”
庄斯南想跑的,没办法,庄斯东手劲大着呢。
庄斯东把手松开后,又再说了一句,“赶紧说。”
庄斯南今天说话费话太多,连庄斯东这么有耐性的人,都听不下去了。
庄斯南就说了三个字,“贾二仁”
贾二仁这人,之前差点成了老首长心里的魔障。甚至老首长有几天,不能听到“贾二仁”这个名字。
现在庄斯南把这人的名字说了出来,让庄家老姑奶奶心里头又有一件难以放下的事。
不过庄斯南却又说了另一件事实,
“贾二仁这人一直找不着,他很有可能现在不用这个名字了。”
眉头都皱得紧紧的庄家老姑奶奶,这种事情在她的人生当中,不是没有听说过。
但是,那都是别人家的事。
虽然心中抱有无限的同情,却无法像现在这样,觉得心都发痛呢。
庄家老姑奶奶伸一只干巴皮的手,放在了庄四文的头上,用力点点头,用她苍老的声音说,
“幸好长得像你太爷,要不然,你这娃被人卖了,上哪找去呀?”
庄家老姑奶奶的话刚说完,眼泪就下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现在可容易掉眼泪了。
把庄四文的脸扶着看了又看,庄家老姑奶奶再三看着庄四文发黑的脸,
“好哇,好哇,看这黑的,和老大的脸色也差不厘了。”
还不等庄四文说话呢,庄家老姑奶奶又继续说,
“老大家也终于有个干正经事的了。”
庄家老大庄志仁现在的俩儿子,喜欢做的事,同庄家的主业,是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除了庄志仁俩口子不在意外,庄家老首长和庄家老姑奶奶,都遗憾得不行。
庄四文的出现,就跟及时雨似的,让庄志仁也算是后继有人。
等庄家老姑奶奶完全认可了庄四文时,她又是抬着头把庄四文的脸看了又看,就问了一句话,
“四文呀,你从长相上就是我们家的孩子,可你现在还是一副不放心的样子,你是还有什么心事吗?”
庄四文其实平时就这种脸色,对谁也没啥表情。
可庄家老姑奶奶是不知道的,她还以为庄四文对这个事,有点不放心呢。
“干爹变亲爹,有啥不放心的?”
庄斯南在旁边随意地说了一句,不过他是挺开心的。
但是,却是有一件事,让庄斯南心里头还是有点放不下,但是他却没有说。
庄斯南没有说,不代表庄四文没有想到。
庄四文抬眼皮看着庄斯南,就问他,
“不对吧,是不是还有话没说完?”
庄斯南藏了半肚子的话,只能说了。他动动嘴,心里头总觉着别扭,低声地说,
“余老头说了,我和四文是亲兄弟,你说这是咋回事?”
庄斯南的话刚说完,“啪”地一声,脑壳上就被庄家老姑奶奶拍了一巴掌。
“说啥呢,你们怎么就不是亲兄弟了,你从哪找的算命的,回去后带我去找他。”
庄家老姑奶奶一副瞪眼王八的样子,撸着袖子要和人干仗。
庄斯南眼神左右飘移,看了看庄四文又看了看庄斯东,这俩人都是微沉着脸。
而也只有他们俩,明白庄斯南说的“亲兄弟”的真正涵义。
庄家老姑奶奶眼里,只要是姓庄的,都是亲兄弟。还管什么堂不堂的,只要是姓庄,就跑不了个一家亲。
但是庄四文却在不断回想着这些事情的变化,本来以为是亲兄弟,突然成了堂兄弟。
可是,现在咋又是亲兄弟了?
即使庄四文脑子再好使,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原由。他这件事还没整明白呢,又出来了庄斯南同他再一次成了亲兄弟的事。
本打算再问一问庄斯南,可庄家老姑奶奶却正好把庄四文的话给打断了。
“啊呀,四文呀,我家的四文,你媳妇还没回来呢?”
庄家老姑奶奶这么一叫,庄四文被吓出了一头汗。“噌”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庄四文迈着大长腿就要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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