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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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死亡的马哈拉巨齿鱼也随水之浮力肚皮向上露出水面。肯两人急忙借助依旧插在鱼身内的长矛将它拖上了岸，上岸后两人同时感到一阵无力袭来，这时的他们也明白自己消耗了太多体力及心神，复仇后的轻松及危险的清除，也让他们顺势仰天般躺在了岸边的地上。

“丹顿，我们为你复仇了。”奇力无力地看着天空，喃喃地说着，泪水顺着眼睛蔓延而下，不是不伤心，而是没复仇前连伤心的资格都没有。

稳重的肯侧过头看着还带着稚嫩年仅十六岁的奇力，心中默然一叹，然后说道：“奇力，现在还不是流泪悲伤的时候，鱼怪最后的呼声会将他的同类引来，我们休息下，然后必须摸清楚它们的数量，最好乘此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为部族行进的队伍铺就一条安全的道路。”

“啰嗦，大叔！身为勇士的我可没有哭。”少年的奇力急忙擦了擦眼睛。

“我知道了，勇士奇力。”肯说着转过头，不忍去看少年眼中的倔强。

奇力仰起头竭力地看向前方昏暗的天空，眼中目光带着些空洞与茫然，他轻轻地说：

“你知道吗？大叔。”

“我和丹顿从小就是一个叫卡曼村的族人，在亡灵天灾来临时，村落的大人们为了保护我们这些孩子，拜托了一些冒险者将我们送往附近的拉普兰德城。

而为了争取时间，他们却自主地留在村子中断后，用他们的生命抵御那些亡灵的入侵。这些大人们中包括了我和丹顿的家人。”

肯不由转过了头，静静地听着少年的话语。

“在逃亡拉普兰德城的路上，大多数人都失散了，只有我和丹顿幸存地活了下来。”少年喃喃地说着，声音略为空洞。

“后来亡灵天灾入侵到了城市，我和丹顿又开始了逃亡之路，直到逃进幽暗之森遇到曾经的余烬族队伍，这一路上我们互相扶持，相依为命，因为我们知道也许曾经的卡曼村消失了，只有我们活着才能证明卡曼村的存在，才能有人记得那些大人们的伟大。”

肯默默地听着，耳边少年的话将他也带到了曾经那个灰暗的记忆中。

“之后的事大叔也经历了，我就不多说了。反正一直逃啊逃，逃啊逃，丹顿和我每天都在绝望中哭泣。”奇力有些抽泣地哽咽着。

“大叔，你知道吗？丹顿他是黄昏之主忠实的真信徒，他说是黄昏之主才让他摆脱了逃亡的生涯，并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说到这，奇力自嘲一笑继续说：“我啊，才不相信呢，并且骂他是个傻瓜，从小村子的大人告诉我说，卡曼村是大海的孩子，我们信奉的是风暴之主。所以对于丹顿的话我是不屑一顾的。”

“丹顿总是反驳我，不许我诋毁黄昏之主，他说风暴之主早已抛弃了卡曼村，遗忘了对祂敬畏的卡曼族人。反而是遇到黄昏之主后，才庇护了我们的生存，让我们不在流浪逃亡。”

“而现在，‘天真’的傻瓜丹顿死了，卡曼村也将只有我一个人记得了……”

说道这，奇力哽咽的不知如何开口了，更不知为何，总觉得，是这黑暗的天空中下起了蒙蒙细雨，是它们打湿了自己的眼睛。

肯默然，看着悲伤迷茫的少年心中一痛，想了想后，他缓缓地坐起身来，接着他伸出手轻柔地拍了拍少年的脑袋安慰着说：“奇力，丹顿他是个真正的勇士，为主献身的他会进入主的天国中安详地生活。你不应太悲伤，反而要带着他的期望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