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两度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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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威压下，卫染不由自主一闭眼，在黑暗里听全了对方的整句话：

“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边凯。”

啊？卫染长长的睫毛一忽闪，紧绷的身心松弛下来。

原来不是冲她来的。

那就好。

本来她是要出声澄清自己不是他要找的这个“边凯”，只是在女厕所里和一个陌生的男生隔着门说话，怎么说也是怪怪的。

她这一犹豫，那个男生在外面接起了电话：“……你不用堵楼门了，那龟孙子还缩在厕所里不敢出来，对，就一楼男厕所……”

卫染：？

“男厕所”这三个字分外扎耳。

他后面的话她都没怎么听见，光顾着琢磨这个问题了。

越琢磨她的意志就越不坚定，刚才她匆匆忙忙进来，到底有没有看清楚……？

可能，真的，看错了？

呆站在狭小紧闭的隔间里，她的耳根阵阵在发热。

人生第一次误闯男厕所，她本能地不想让这等光荣事迹被人知道。所以只盼望外面这人能快走，好让她悄悄地溜掉。

然后，她就听见他在电话里说：“……这次我就在这儿堵着他，看他能耗多久。”

卫染：“……”

半个多小时以后。

卫染小腿站得阵阵发酸，隔间外面是一片铺天盖地的厮杀声。

刚才一念之差，她没有走出去。

外面这尊大神说起话来都那么凶，哪怕不是变态，也绝对不是什么友善之辈。

不是她希望正面接触的类型。

本来，她是想，等一阵他要找的人在别处找到了，他发现自己堵错人，就会走了。或者，再过一会儿，他等烦了，也就会走了。

这种坏脾气的家伙不会很有耐心的。

……但显然，她的判断失误了。

哪怕一个非常没有耐心的人，在手机游戏的帮助下，也可以轻易打发掉半小时无聊等待的时间。

而且外面的男生似乎是故意把那凶案现场般的音效调得这么响，接连不断气氛诡异的惨叫声震得她脑仁发疼，外加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卫染莫名地想起来以前同学都把学校里最横行霸道的男生叫做“校霸”，她觉得今日她遇到的这位，可称是“厕霸”，厕所一霸。

在公共厕所玩游戏，还开这么大声的外放，好像这厕所是他家开的。

卫染已经开始后悔，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大大方方地走出去，死个痛快。

现在这样反而更说不清楚了。

而且，耽误了上课不说，等会儿冯师傅还要过来接她，她可不能在这厕所里躲上一整天。

外面游戏的音效被打断，“厕霸”的手机铃声又响了，卫染突然意识到，这是个机会。

就趁他这次忙着接电话的时候，她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冲出去。只要他没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她就可以有多远跑多远……

她知道这不算是最完备的计划，但就目前的条件而言，也只能试试了。

她下定决心，手上准备开锁，两条小细腿已经酝酿好百米赛跑的速度预备冲刺。

偏偏就在这时候，“厕霸”阴沉不满的嗓音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不就穿个女装？我都不怕，他怕什么。”

卫染：？

……她在最后时刻没能冲出去。

猛听见有人用如此低沉纯正的男声，不可一世的语调，表达出这个内容来，突袭而来的不协调感让她的小心脏一颤。

恍恍惚惚又记起来刚才在路上听来的议论：

“……那个人穿着裙子，但绝对是个男的！”

难道，真的是他……？

她竖起耳朵。

“……不行，今天非把他给抓回来不可。那裙子可是按尺寸给他量身定做的，他还有什么不满意。”

说着这种内容，他的口气还相当的霸道。

卫染品品其中的信息量，再次刷新了认知——

合着这位大佬不光自己女装，还热衷于强制别人穿裙子？还定做？

……这又是个什么爱好？

就在这时，爱好古怪的“厕霸”忽然幽幽笑出声来。

“‘人间绝色’，我看就边凯最合适。”

在这森冷又瘆人的笑声里，卫染小心脏不觉又颤了颤。

她突然理解了，这个叫“边凯”的人为什么会逃跑……

她发着呆，中间听漏了几句。

不知道电话那边又说了些什么，他的声音起了疑。

“……不可能，你听错了吧？……手机？他不是早关机了？……行，那我现在给他打一个试试。”

卫染回过神来，心头一动。

如果这个电话打通，他自然就会发现他要找的人根本不在这儿。

本来这应该是好事。

但是，如果让他发现，一直躲在这里面偷听他说话的，其实是个陌生人……

想想自己刚才都听见了什么，她觉得这事儿不太妙。

他会肯善罢甘休吗？

她的小心脏怦怦跳着，只是现在也做不了别的，只能屏息仔细听外面的动静，等待命运的审判……

“兹拉——”，突兀的手机振动声响起。

……在她自己身上。

卫染呆滞低头，惊恐的小眼神落在自己的细胳膊细腿上，她应该还是她自己吧……？

不等她把这个问题搞清楚，寒意逼人的威胁声从门外迫近。

“再不滚出来，我真踹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