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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梦貘的福,辰得以在昆仑山强行住下。
太过疲惫不堪的经历激发了他的血性,他本该茹毛饮血一番彻底释放自己的力量,可昆仑山的力量镇压着他,他感到冷,从未有过的空虚与凄冷,让他的身体止不住的打颤。
昆仑山没有人间烟火,梦貘握着他的手渡过去一丝灵力,希望他能度过此关。而辰一如溺水之人,紧紧抓住眼前最后一根稻草,不肯松手。
“我骗他们说渡尘会回来,可你我知道……她恐怕是不会回来了。”
“回来……”
辰烧得有些混乱,大概是错将梦貘认成了渡尘,一把搂住,“别走……”
诶?!
梦貘受宠若惊,“嘭”地一声巨响变回原型,整只都压在了辰的身上——好一招“泰山压顶”,面对如此敦实的重量,辰七魂六魄都为之一震,再次昏死过去。
“人、人兽有别……不对,灵魔两别!你少占我便宜!”
“……”
“喂?醒醒!你魔族之子的气势呢!”
心脏透过皮囊传出强烈的跳动声,是不甘的呐喊,是顽强的挣扎,梦貘卧在辰的胸膛前,埋头听着,若有所思。
寒冰不知不觉,爬上了辰的脚面,不消片刻,他身后傲人的翅膀也被无声地撒上了一层薄薄的雪霜。
渡尘为保护昆仑山的生灵遭到猎人的袭击,设置了数个结界,其中以梦貘族领地的结界最多……显然,渡尘临出发前忘了修改结界,就在辰露出翅膀的那一刻,结界就已判定辰为魔物,开始进行冰封行动了。
“醒醒!”
“……”
“我刚跟你闹着玩呢,你别往心里去呀,快起来!”
“……”
“醒醒!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和渡尘交代啊?”
“……”
“什么魔族之子!狗屁不是!老子为了你都要与全族为敌了,你倒是争口气啊!”
梦貘一边摇晃着辰,一边扫去他身上的那些雪霜,可是总也扫不干净,相反地,随着她扫雪次数的增加,冰封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眨眼的功夫,辰的翅膀已经结满了冰。
“臭无名!不回来!渡尘臭石头!也不回来!就知道坑我!”
梦貘一遍又一遍地扫了那些雪霜,没注意到有些雪霜已经生出冰冷的刺,一不小心划破了手。粉艳的血滴顺着冰棱滑落下来,锥心的疼痛侵入骨髓,连带着眼泪也不争气地滑落。
渡尘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原是那样美丽而强大的存在,而自己不过是误闯入梦的小偷罢了,有幸窥见真容,有幸求得宽恕,就敢不知天高地厚,自己生来到底是怎样的无知无畏?
“对不起……”
梦貘此时开了智,第一反应竟是失声痛哭。要知道在此之前,它从未掉过一滴泪。当积攒的委屈,迟来的恐惧,彼时的不舍……所有情绪一一涌上梦貘的眼睛,又化作泪水通通涌出来时,浸湿的已不止它的脸,还有它的心。
“咔嚓。”
冰棱裂出一道痕迹,眼前的霜雪忽然飘了起来,辰发出一声陷入梦魇的呻.吟,梦貘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隐隐地知道是自己做了什么,似乎对打破结界有效。
“醒醒!”
梦貘见辰还有意识,立刻趴到辰的耳边叫他的名字:“辰!魔族之子辰!”
一股灵力直冲天灵,辰猛地睁开眼睛,他的翅膀掀起一阵风,直接把梦貘拍了起来。梦貘惊叫一声,空中一阵乱蹬,最后还是眼看着自己落进了辰的怀里……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辰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好好跟自己的救命恩人道谢,梦貘的皮毛柔软顺滑,手感甚好,辰抱着揉了几下,心中越发畅快,全然不顾梦貘嫌弃的眼神:“放开。”
“你是谁?”
“哈!”梦貘一拳打到辰的脸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梦貘挥舞着的第二拳有所犹豫,对方看样子像是被冻傻了,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拳下去,他还能不能受得住。
尽管梦貘揍了自己两拳,辰也没松手,反而认真地打量起怀里这只灵兽的样貌,在此之前他并未认真地看过它。亮丽厚实的皮毛,卵圆形的毛茸茸的耳朵,向前突生的憨厚的鼻子,长有两排短小尖利牙齿的嘴——原来这就是梦貘的真容。
“话说你是公是母?”
“公的。”
“哦?”辰视线下移,扫向……
梦貘握拳:“这一拳下去你别想醒了。”
“别!开个玩笑嘛~”辰笑着,忍不住又撸了一把梦貘,“恩公多次救我,我总要了解恩公的喜好,日后好报恩啊!”
梦貘貘生中第一次起了一身恶寒。
“恩公的尊姓大名可以说了吗?不知道恩公姓名,辰日后如何报恩呢?”
“呕……”
“原来你叫‘呕’啊!”
“我不叫‘呕’!我有名字!我叫……”
梦貘嗯嗯啊啊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粉嫩的小脸都给憋红了。
“你没有名字吗?……还是你有,但是不能告诉我?”
“好吧,我承认……”梦貘沮丧地低下头,“梦貘族从来没有名字。”
辰抱起梦貘,用自己的脸颊贴着梦貘的脸颊,久久不语,“你在做什么?”梦貘对辰的行为感到惊讶,他竟然……他竟然在闻自己?
是的,辰在尝试恢复他的五感。在梦貘的身上,他不仅看到了无与伦比的美丽,更闻到了百年孤独的味道,那味道很熟悉,几乎和百年孤独的自己一样。
“尘。”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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